黎明前的黑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離得很近,我看不到她的樣子。能聞到腥氣,還有她身上的香氣,還有一種我的驢氣。
如此的環境,她竟然說出那種話,沒有羞恥感,反而有一種深沉的感慨,好像她從來沒有如此痛快一戰過,反正把老子驚懵了。
當然,我也感覺到她累得不行了,整個人也是癱了,對我沒有半點威脅了。
我莫名飆了一句,聲音還是控制着,慢而淡定:“你服不服?”
“服……真服……”
“服了就好。”
我回應了一句,腦子裡有些回憶先前的情景。那種場面,感受,實在讓人難忘,就像一場離奇的旅程,讓人印象極深刻。
她居然又冒了句:“大哥,謝謝……”
我震了震,想狂笑,卻忍住,道:“謝個jer呀?這有啥好謝謝的,你差點沒把老子活吞了。”
她呵呵一笑,說:“哪個來都得活吞,何況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把我打得好慘,真這麼變態嗎?要不是你讓我領略到有對手的滋味,我現在恨不得咬死你。”
奶奶的,她居然還有點幽怨起來了。
我暗罵着老子只恨精力耗盡,恨不得弄死你呢!但嘴上淡道:“看你訓練很厲害的樣子,不狠狠收拾你,能行?”
“可是大哥啊,你這也太狠了,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爲啥要這樣對人家?跟你有何冤保愁啊?”
她更幽怨。
我心裡蕩了蕩,腦子裡思維散開,說:“前陣子,我一個朋友在長慶鎮被你抓了嫖,告訴了我情況。我很生氣,忙完了之後,終於把你給找到了,打你一頓都是輕的,因爲我還不想殺你。”
她沉默了一下,才哦了聲,顯然想起幫楊三妹籌款的事情了。她說是有那麼回事,但都是爲了一個最好的姐妹,又說:“現在呢,大哥,你捨不得打我了吧?沒有哪個能讓你這麼感覺神奇吧?”
我暗暗冷笑,有機會的話,老子同樣繼續抽你個賤人。不過,她聲聲叫我大哥,搞得我很老一樣,但我也不在乎,嘴上說:“神奇是神奇,但老子還不怕你!”
她呵呵一笑,彷彿很感慨一樣說:“大哥,不瞞你說,很多年了,沒這麼痛快過。我的第一個戀人叫夏天,是個特種兵,風流瀟灑,長得特像陳道明,特別有味道,身手也很厲害。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包括身手。可惜的是,少女時代,我的初次之後……呵呵……”
說着,她還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老子已經聽得頭要炸了,爹啊爹啊,你教的女人收拾你兒子,你要知道了,好受嗎?
我心裡也不好受,這個是我父親曾經的女人,可現在……唉,我鬱悶!但是,無悔,仇恨就是仇恨,不能心軟,她折磨老子那麼慘,老子銃了又咋啦?這不,她還跟我要推心置腹的架勢了。
而她接着說:“我簡直控制不住自己,吼得特別大,而且就想吞噬天地一下,自動的。夏天也受不了,跟我兩回,每回不過一分鐘。他嚇倒了,和我分手了,因爲他早娶了一個遠方的女人,都有一個兒子三歲了,呵呵!”
我想起周海鷗週二叔說的風流少校夏天,好鬱悶。唉,我爸也真是的,那時候居然劈腿。
她笑得有些苦澀,接着說:“他拋棄我的時候,我才17歲啊!我一恨氣,嫁了另一個不中用的男人,比夏天還差勁,碰都不敢碰我。後來,我再也不想這些了,我以爲這世上再也沒有適合我的人了。沒有那些生活,就這麼過着苦日子,想想真難受。大哥,你要是不嫌棄,能跟我一直好麼?”
我感覺聽這些話都很不真實一樣,可她偏偏應該說的是真的,語氣都變得很溫柔,甚至很渴望,特別是最後的話。
我說:“你是一個瘋狂起來就停不下來的女人,確實不一般,能要人老命。爺雖然不怕你,但爺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沒什麼時間跟你好。”
“大哥……”她動了動,居然靠近了我一下。
我一感覺到她那皮膚,趕緊彈開,移了移,冷道:“你想幹什麼?”
她說:“可憐可憐我吧,我真的太痛苦了。每當燃燒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渴死了,喉嚨像冒了火一樣,真的要死了啊!你多大年了,叫什麼名字,是成都哪裡人啊?如果可以,我跟你走,好不好?長慶針菜刀娘子還很有威名的,不管你在果城做什麼,我還是能說上幾分話的。”
她瘋了,因爲她天賦異稟,她無法承受這種天賦。我甚至有種想法,把她打造成奴隸,爲我驅使。
黎明的黑暗已經漸過,有些微光中,我看到了她那被蒙上的雙眼裡流出淚來,漂亮的臉孔突然多了幾分悽清之色。
她接着說:“摘了毛巾,讓我看看你吧大哥。哪怕是你拒絕了我,可你也是我蔡繡春的恩人了,你讓我體會到女人的幸福感。你讓我這些年得到了安慰,這就是一種大恩啊!可我好想你能把這種恩情繼續下去,可以嗎,可以嗎?求求你了,我現在又……啊……”
她在草地上翻滾了一下,居然朝我咬來,紅脣如烈火一樣燃燒着,好嚇人。
她又瘋了,讓人深受感染。
她狂叫着很多的話語,那是我們鄉村裡最低端上檔次的話,把人折磨得夠嗆。
我依舊是一個可憐的放驢娃,走在黎明的山谷裡,驢兒不聽我的話,它要吃草,它要喝水,它甚至要吃蠕蟲啊!
奔跑的大驢子,力大無窮,在深谷裡,在野菊的芬芳裡,撒着歡兒。
一對天賦異稟,廝殺得天昏地暗,太陽都升不起來似的。
棋逢對手的戰場,那就放手一搏吧,這是關於尊嚴的一戰。男人征服世界,就從那什麼開始!
仇恨的火焰漸漸熄滅,生命走向另一種境界。
當仇人倒在你面前,任由擺佈的時候,這是何等的榮耀?
當仇人放聲狂叫,對你渾然不知底細,還對你萬般青睞、熱愛、奉迎的時候,這是何等的痛快?
驢馬嘶吼,草皮折伏,小樹傾倒,山石彷彿在搖晃,溪水在飛濺,天地在旋轉,無比慘烈的一戰!
紅日東昇,冬日晴好。
在一處我曾經去玩過的山洞裡,蠕蟲再也無法蠕動了似的,它的主人也像死去。
我站起來了,夏大驢子站起來了!
面朝洞外,遙望旭日照江水,一半碧波一半血,晨鳥飛越幽谷,野菊芬芳隨風送,直讓人心神爽朗,豪情萬丈,聲聲狂嘯,直抒胸意。
低頭看時,仇人一身血痕,蒙着雙眼,紅脣怒放,嘴角竟帶着絲絲欣慰的笑容。旭日柔光中,丫的赫然別樣美。
白玉小島紅溼處,天生異稟杜鵑谷,飛花揚芯犬牙生,一抹白瀑緩中出……
我心有戰略步步高,於是將衣物蓋上,詢問了電話號碼,說有時間再聚吧!
她喃喃聲聲將號碼說了出來,然後沉沉入夢,不知夢中是何人臉孔?
我等了一會兒,確認她完全沉睡,才輕輕解開了她,出了山洞,翻過了大山,也出了杜鵑谷,又到了當初的廢棄小山村。
回想那時情景,大驢子竟然又不聽話,只讓我感覺神清氣爽。特別是想起戰鬥中,她問我到底叫什麼名字,我只說以後叫我大驢哥就好了,老子不禁仰天長笑,然後揚長而去……
回到嘉西城區,找了個小攤,美美的吃了次早餐,然後找了部公話,直接給周曉蓉打電話。
她的手機通了,但那情況卻把我給震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