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家煌和霍燁輝帶上了吳靈青和陳喻文,他們又來到這個回收站,老闆大概知道了他們的來意,但並不爲自己這種愛貪小便宜的做法感到內心不安,相反,他有些得意自己的這種好生意。
“老闆,你那些週轉箱從哪裡來的?”燁輝直接問。
“買的,15塊錢一個買的。”老闆抽着煙,樂在其中的一邊吐出菸圈一邊說。
他們四人默契的用眼神交流着,燁輝又接着問:“我們再到你這兒來,你心理肯定也清楚,我不說別的,這些箱子我們要買回去,但是你得告訴我們賣給你的人是誰。”
“呵呵,我知道你們是受害一方,但是我得爲我的客戶保留信息呀。你們公司誰有與我聯繫不是很明顯嗎,何必要從我口中得到答案呢,你說是吧?”那老闆皮笑肉不笑的動着嘴,看上去確實有些陰損,竟不點名不說姓的指出了賣主。
“你手頭上有龍興多少週轉箱?”蘭家煌站起身來問。
“四、五百個”那人乾脆的答。
這一數據嚇着了兩個財務部同志,喻文張大小嘴,道:“那麼多?全是龍興的?”
老闆嘿嘿的笑着,他的笑聲表明了不再需要答案,這就更讓喻文和吳靈青吃驚了。
“你們要買,協商價20。”老闆看着他們,比出一個勝利的姿勢來用作20的像徵。
這怎麼能算是協商價呢,不是這老闆一口說出的價嗎,讓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好回答。
老闆看他們沒說話,又道:“反正我有四五百個。”
“嗯,我們明白,但今天不會拉這貨走,改天再來。”蘭副總說着便要走出這家讓人氣惱的回收站。
蘭家煌和霍燁輝發現這些週轉箱之後就暫時沒對徐茂進行處置。依據龍興相關條例那是應該罰款後開除的,但這週轉箱估計與他還是有關係,所以就暫時沒驚動他,一切等事情明朗了再計算吧,反正他們也不會輕易的跑掉。
霍燁輝這幾天的心情低到了極點,他想不通自己手下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歪主意。喻文將他這幾天的心情看在眼裡,憂在心間,做爲她這根主要導火線能給他一些什麼安慰呢,喻文還真不知道要怎樣去開通他的心情。
他倆並肩走着彼此都沒說話,像是一起生活了幾十個春秋的年老夫妻,失去了當年相見時那無話不談的激情;又像是鬧彆扭的情人,雖有不快但又害怕離去,所以各自邁步向前走着,像是並不在乎了身邊的愛人。他倆又並不屬於這兩種關係中的任何一種,至少目前還不屬於吧。喻文早已習慣了與燁輝天南地北的聊上一陣話,但此時兩人悄無聲息的走着,像是又緊固了某些枷鎖。
“燁輝,你明天和副總一起去拉貨嗎?”喻文首先打破了沉默。
燁輝點點頭,轉臉看着喻文笑了,道:“怎麼,你想去?”
“不呀,我去幹嘛,我就問問。”她解釋到,對燁輝的笑敏感的漲紅了臉。
燁輝長長嘆出一口氣,有幾許無奈的搖搖頭,說:“徐茂和王凱也會一起去。”
“要叫上他倆去?”
“嗯,那堆箱子不簡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去的,所以得讓他們當面承認。”這是他與蘭家煌商量後的結果,並且意識到這並不只是物料單一的操作,所以一定得叫上王凱,很有可能有他一份。
“明白了。”她點點頭,又接着道:“有帶煙嗎?”
燁輝驚訝的看着她,問:“你要抽?”
“不呀,我是看你悶,想抽就拿出來抽一支吧。”
燁輝扯開西裝,看了眼右邊包裡的煙,道:“呵呵,算了,免得你難受。”
他的這一大弧度動作笑壞了喻文,她偷偷看了看他,多麼希望能在他鬱悶的時候爲他點燃一支香菸。她因燁輝的話暗自幸福着,是呀,一個男人寧願讓自己難受也要顧慮到身邊人的感受,這就是一件應該讓身邊人感到無比幸福的事吧!
“就算是他倆乾的,你也別當場訓人,把貨拉回龍興後再做處理。”喻文有些擔心明天燁輝會當場大發雷庭,若激怒了徐茂和王凱,使他們產生出邪念那可不好。
“擔心的話就和我一塊去。”燁輝說完後纔看向喻文,想要得到這個答案。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就是提醒下你啦,真是的。”喻文快速的回答到,這反應顯然過急了些。
“哈哈哈,我知道你明天還有其他事,放心吧,我不會着急的。”燁輝像是因什麼事突然變得很高興了,其實主要是喻文那動作逗笑了他。
徐茂與王凱站在堆放龍興週轉箱的庫房外,回收站老闆叫來兩名工人並打開了庫房門。霍燁輝走到他們跟前看了看,轉身叫走了徐茂,蘭家煌接着叫走了王凱。
“徐茂,你知道那些週轉箱是怎麼回事嗎?”燁輝抽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
像被老師罰站的學生,徐茂兩腳拼攏靠在牆上,手裡着一塊橡膠皮,小聲的道:“不知道耶。”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把你叫到這裡來幹嘛?”燁輝完全一副審問犯人的模樣,嘴裡依然吸着那支菸。
徐茂出來工作的時間還不算很長,對有些事還是感到很恐懼的,單他那彆彆扭扭的表情就使燁輝覺得自己的猜測**不離十了。
他又驟近徐茂,道:“我們前幾天來過,老闆有些事也大致講了些,我相信你只是一時的衝動,具體情況你講講吧。”
徐茂盯着霍燁輝,他本是個單純的孩子,可是又因爲經不起金錢、利益的引誘,所以做了幾件不太光彩的事。他望着面前的領導,久久沒有說話,週轉箱就在眼前,他能說與自己無關嗎,還有王凱,他能一直否認這事的尾末嗎?
‘那筆退貨己經抗在身上了,再加一筆週轉箱又算什麼事兒呢,坦白點吧徐茂。’他各自在心裡這樣講着,但卻始終沒對燁輝說出點什麼。
燁輝點燃第二支菸,坐在石階上深吸入一口,不太耐煩的道:“你想好吧,我坐這兒等你。”
蘭家煌從右邊的一個轉角處走了來,問坐在石階上的燁輝進展得怎樣了。燁輝看看徐茂又看看家煌,道:“就一句我不知道。”
“那算了,他不知道但我都已經知道了,走吧回龍興。”蘭家煌盯着徐茂,憎恨的講,並獨自朝還在裝箱子的貨車方向走了去。
徐茂有些衝動了,他想一定是王凱把事情給副總坦白了,那麼自己呢,一定成了王凱的墊腳石。即便如此他還是什麼也沒說,相跟着兩領導回了龍興。
此事突然間在廠裡影起很大聲響,徐茂和王凱面臨了不得不實施的處罰,而且很嚴重。
喻文開立好罰款單,叫來人事部前臺,本想讓前臺拿去給他們本人簽字的,但她想了想又很快改變決定,這事還得她去辦才行。
徐茂並沒想到領導會對他處以那麼多罰款,他拿着罰款單,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他無力的問:“陳主管,真罰這麼多?”
喻文看着他,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你承認錯誤很遲鈍,所以領導們不會給你講情面,這是上午開會下來的決定。”
“那王凱呢?他怎麼處置的?”徐茂情緒開始激動了,搶過喻文手上的另一張罰款單。
喻文並沒阻止他的這一動作,將王凱的罰款單連遞帶送的給了他。看過兩張罰款單的徐茂開始放肆的大叫了,他怒吼着跑向寫字樓。
“副總、霍協理,我有事情需要交待。”徐茂衝進蘭家煌的辦公室,兩領導相互對視了一眼,也許這是他們意料中的狀況。
霍燁輝站起身,表情嚴肅的道:“對罰款有意見?”
“嗯,我不服,這麼大筆罰款我承擔不了。再說王凱乾的壞事不比我少,爲什麼他就罰得那麼少?”他將兩張罰款單放到副總眼前的位子,生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徐茂,你這人就很奇怪了,要你交待問題時你閉口不言,罰款一出來你就開始跳,就憑這點你就不配再呆在龍興。”原本就十分生氣的蘭家煌很看不慣徐茂猥猥瑣瑣的做法,如果可以不辦手續他估計會一腳把這人踢出廠區大門。
“我交待,我現在就交待,王凱乾的壞事比我乾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