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就是的一劑良藥,她一到家就給家裡帶來了無數的歡笑,的精神也隨之好了許多。可她看到那副被病痛折磨的樣子心就無比帝痛,她還怎麼忍心離開年邁的祖母,怎麼忍心再讓她夜夜的牽掛着遠方?
她矛盾了,心情越來越複雜。父親不願她放棄發展回家,也怕她錯過那份很不錯的工作,他們都極力勸她早些回廠。哎,她那心情呀,家裡看來是沒人能理解了。
這天,年初六,父母親一大早就到集市上買回兩條魚,他們要在家裡請幾桌客,爲即將遠走的女兒,所以招集了一些親朋好友。
鄰家大媽是個喜歡什麼都說的人,她與陳家同姓,兩家關係很密切。她陪陳聊了會兒天后走到喻文面前,悄悄講:“你歲數大了,天天就望着那路口盼着你呢,你又快走了,她又該天天朝着那方向望了。”
說者無旋者有意,喻文突然覺得做爲人孫,自己是多麼不孝,竟讓擔心、掛念成這個樣子,她內心一時無法平靜了,淚在眼裡不住打轉,但她在衆客人面前怎好掉下來呢。
“,我打算在離家近點的地方找個工作。”喻文拉着祖母的手,她能感到這手上己經只有骨頭和一層肉皮了,她的心更痛了些,所以她再次對道出心聲。
老人家搖,說:“孫女兒,那廠不錯,你要多在裡面呆幾年,還硬朗,再說家裡還有你爸你媽,你就放心幹你的工作吧。呀最大的願望就是看你有出息,再找個好的人家,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的。”
“那些事遠着呢,我才畢業幾年?你就急着要我嫁人了,若是找個苛刻的婆家,那我老爸老媽這女兒不就白養啦!”喻文像是開玩笑的對祖母說,其實這就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這種想法的產生大概是由於目睹了她們鄰家媳婦的遭遇吧,反正她就怕找到個不仁不義的婆家。
老嘆出一口氣,唸叨說:“‘男怕入錯行,女怕選錯郎’,你說得也是,這些事是急不來的,這得看你們的緣分和你這輩子的命。”
喻文望着傻乎乎的笑笑,她有些吃驚的想‘竟還那麼相信緣分那玩意兒!’。她笑完後就盯着坐椅對面那堵牆,她想一個人的命並不是定了的,她若是不幸的遇到那種婆家,她也有辦法讓自己過活。但此時她竟想起了霍燁輝,可她很快就搖,她不能,不能與他比翼天崖、雙宿雙棲,也許所說的緣分就是不存在於他們之間!
那情感只是遠在故土、遠離親人的遊蕩者需要找個人寄託的嗎?只是對彼此的欣賞嗎?不,不是,那情感實實在在的在她心中,她還曾爲此很是糾結呢,可她一想到她的親人就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慌,她怕過早的失去某些東西――特別是這濃厚的親情!
“文兒,票給你。”父親走過來將火車票遞給思考得正深沉的女兒,拉過凳子坐在一旁,他也不去陪那些老賓老客喝茶領,讓他們各自組合玩撲克和麻將,因爲他想和孩子說說話。
喻文驚奇的接過票並用審覈的眼光翻來翻去的糾察,確定這是一張正規火車票後問:“火車票?你哪裡弄來的?”
“坐汽車太麻煩、招罪,所以我托熟人在票販子手裡買了張高價票,這比坐飛機、汽車都要划得來呢。”陳賢點菸一支菸,邊抽邊對女兒說。
自喻文回家敘述了坐長途汽車的一些事後陳賢就忙上了,他到處走訪遠近幾個大、小隊上常在外面跑生意的人,希望能通過他們幫女兒買上張火車票。要知道過個年那南下的車票要比市場上的任何奇異商品行情好,很多票販子喊個天價就高昂起頭,‘你不買有的是人排隊’,但春節一過那些票販子就不能再昂起頭那樣說了。看來兩城市雖遠,但還是在某些方面拉動了一些小經小濟。
有火車可坐喻文自然高興,但父親弄到票的艱辛對她這個曾搶過票的人明白得很,她好一會兒才平靜下自己內心,低着頭道:“我想在離家近的地方找個事做。”
陳賢大手一揮落在自己的腿膝蓋上,對女兒說:“你在那邊做得好好的,你跑回來幹嘛?別擔心家裡,放開手幹你的工作。”
其實他和老伴都還是希望兒女能在身爆可他就一輩子窩在這村裡也沒什麼出息,唯一感到自豪的就施出了個大學生。所以他在希望兒女陪伴左右的同時也希望他們能在外幹出點什麼名堂,多掙些錢疑惑是謀劃做個什麼生意,但絕不能因爲他們幾個老人而誤了子女的大好前程。
“在那邊做的工作回來不也一樣能做嗎?你不是常對我們說人是學而知之而不是生而知之的嗎,只要肯學、願做,到哪裡都沒什麼困難的。”喻文像是在心裡計算好了自己的路,很堅定的對父親講。
“家鄉周邊不比沿海那麼發達,你目前的領導對你都很好,你要到別地方去估計遇不到這麼好心的人了。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穩定性,聽爸爸的話多在沿海呆幾年,這對你的人生閱歷、工作經驗都會有很大的幫助,也許那些東西一時體現不出或是感覺不到,但你回家鄉後很快就會發現的。”陳賢吸完剩下那口煙,心情複雜的對女兒講,他這些道理都是他左思右想後對兒女們說的,他也總尋思用最能引導子女們的語言去教導他們,也因此使他培養出了三個很懂事、很讓別家羨慕的孩子。
陳賢對子女的要求是相當嚴格的,他認爲年輕人就是要不斷的被磨練才能使之努力創造自己的未來,在姐弟三人都還很小的時候他就要求孩子們隨他一同去地裡收糧食,而且這種命令是絕不能違背的。
喻文很怕父親用強硬的語氣指責她的不專一、這山望着那山脯所以她偷偷看了看父親後就低下頭半天沒說話。
父親端過一杯茶,深沉的道:“哎,你長大了,書比爸爸讀得多,事情比爸爸想得寬思得廣,但對你們未來的發展我們做爲父母是永遠想得比你們長遠的。”
喻文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可她回家鄉發展就是爲了她的親人呀。她側過頭看了看,問自己‘要是以後的人生是多彩的,但有一項卻存留着遺憾,那又何來的內心平坦呢?心裡那條悲痕依然時而生痛,人生又哪能承載多少撕裂的痛呢?’,她想罷獨自點點頭,她已想好自己該要怎麼做了,但這個決定此時不能說。
“喻洪好幾年沒回家了吧?哎,那麼小就出去,一慌四年啦!不容易!”她很快轉移開話題不再與父親談論她工作的事。
陳賢點點頭,道:“你常說喻洪那麼年輕就在外面打工,我知道你做爲姐姐擔心他、心痛他、想要護着他,可是他以後的生活是不能依靠別人的,我們任何人都不可能陪他們一路走下去,他需要找尋到自己的生存本領,所以你表達愛的方式不能體現在這些方面。”
喻文沉重稻出口氣,她並不是對父親的話而是感覺到生活的異常艱辛和那些難捨難放的感情!她知道父親愛他們三姐弟到底有多愛,她又明白做爲父親他的表達方式是應該如此獨特的。
老動了動身子,喻文趕忙跑過去扶起她,她將喻文拉上二樓陽臺,從窗角處取下兩圈鐵絲圓環,那上面掛滿了動物的某種內臟。她着手取下給喻文。
哎,喻文終於把眼裡的淚掉下來了,她再也忍受不住寒冬裡的這份催人淚下的感動。那是一圈雞心和鴨菌!多少年了?她總是在精心料理的菜餚中品償着生活,直到她遠走他鄉也還能一路相隨着那獨有的味道。可是他們的生活呢?他們常常將這種‘小事’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