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似又倒回了高中,陳喻文和譚藝在同一個宿舍,她們坐在房間裡一字排開的兩張牀上,首先看了這幾年各自留下的生活剪影。那些靜默的片段時而帶給她們瘋狂的笑又時而讓她倆一同沉思,因爲他們都似曾相似地擁有過幸福,而那原本的幸福也都是被她們自己放棄掉的,喻文自有她的不捨、譚藝也有她的不願,但她們又都在情感的糾結中尋找着未來的路。
喻文並沒有問姜林的去向,她知道好友會告訴她,她正靠在牀頭等待着聽呢。
譚藝收好相冊走到自己的牀前,輕輕的嘆息兩聲後對喻文講:“我們店裡有招人你要不要去試試?”
喻文搖搖頭,道:“你知道我對服裝不感興趣,讓我找喜歡的事做吧。”
譚藝理解的點點頭,同時表露出一些擔心。
“記得有一次我一大早給你打電話嗎?”兩人沉默了良久後譚藝說。
“記得,感覺你有什麼事,但你不說,再打你電話就關機了。”喻文說着將頭側過去看着好友。
“就那天我搬出了與姜林兩人的租房,後來一直沒回去過。”
喻文等着她繼續講下去,但屋子又寂靜無聲了,譚藝也正等着喻文問她點什麼。
“結婚不是沒多久嗎?爲什麼不搬回去?他沒來找過你?”喻文將半個身子側向譚藝那面,像要正式與她談談這些事。
“就想一個人再過一段時間,也許當時選擇結婚是草率了些。他不想要我在店裡做營業員,但是我喜歡,我的事業首先要從這方面入手,既然他不能理解那就只有這樣了。”譚藝說。
“可你們結婚纔多久,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談,你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好好的給他講呀,爲什麼一定要搬出來呢,你這樣子不是比談戀愛時分手還讓人痛苦?”喻文說着便鑽進了好友的牀上,兩個人又像學生時候那樣靠在一起訴起了心聲。
看來喻文也不能理解好友這種做法,在她看來結了婚的兩個人不論生活中出現多大問題都可以坐下來心平氣靜的談談,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不僅給對方帶來陌名的犯罪感也會給自己壘高返家的門坎。只要不是因爲第三者或者其他非走不可的情況,再怎麼吵鬧家始終是要回的,日子依然能繼續過下去。
“他成天悶着頭不與你說話,回到家裡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存在,那種日子過得叫人備感失落,還不如搬出來過得自在。”譚藝又回到了傷感的那幾天,她靠在喻文背上無助的低語,委屈得好想得到一些安慰。
喻文沉默了良久後纔將背上的譚藝拉出來,像是要她面對現實一樣扶正她的身子,道:“你結了婚就有責任維持好你倆的家庭生活,你這樣搬出來就相當於阻擋了談判、和好的機會,這對婚姻來說是很危險的,特別是不成熟的婚姻。譚藝你聽我勸,給姜林個機會、也爲了你的幸福。發展事業並不一定要隻身一人,你和未婚青年不一樣,他始終還是關心你的,比起來你要比我們幸運得多,至少失敗的時候還有歸宿地,別像我只能來依靠舊友。不要輕易就放棄幸福。”
“我知道你的愛情觀、婚姻觀,但是我一時還接受不了他對我工作表現出的厭惡,像是對我整個人的排斥。讓我先做出點成績,到時也就什麼風浪都不會再有了。”她說着便躺下閉上眼,也只是一種逃避,她怕喻文繼續對她說結婚的人應該怎樣怎樣,那些話只會讓她更加後悔結婚的選擇;她現在需要的就是通通透透想一想她與姜林的始始末末,他們原本就不爲什麼大事,因的都是芝麻小事,爲的也都是綠豆志氣。沒必要吧!說過去說過來最終也只能用不成熟來形容他們輕淡的感情以及過早建立的婚姻。
喻文盯着譚藝看了看便回了自己牀上,好友的婚姻給了她某些啓示,勸慰別人後自己的心情竟也寬鬆了許多。是呀!生活中的許多事情往往是要站在其他位置才能看得更加透徹的,那些自己想不明白的事理通過他人的故事多多少少能給自己一些啓發。就像陳喻文吧,她對明天的日出又抱以全新的希望,對那份情感也不再那麼心痛了。
姜林如約來到了西頭橋那間咖啡店,對妻子身邊的朋友並不十分陌生,他們雖然未曾見過面但在照片上看到過,而且妻子常常對他說起姐妹倆課堂內外的種種,他還記得她叫陳喻文。
姜林熱情、禮貌的伸出手與喻文握了握,但對妻子他只能勉強一笑。他們今天的約會是應喻文的強烈要求,她想見見好友的丈夫同時也希望能爲他們冷場的婚姻做點什麼。
“這地方很幽雅,以前常來吧?”喻文是在另一個城市上的大學,所以對省城的繁華地帶了解得並不多,但她想通過這溫暖的場地使身邊的兩人追溯到曾經的美麗景象。
“嗯!”姜林瞟了眼妻子後應了聲算是回答,又說:“聽說你去了沿海城市,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了一個多月,本打算安定下來後再與同學們聯繫的但前些天很意外的遇見譚藝,她心情又不怎麼好,所以直到今天才能約你見面,真是不好意思啊!”喻文面對兩人的尷尬自己也感覺彆扭了,譚藝的沉默讓她更加擔心他們的合好問題。
“是呀,我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呢,你總讓人感覺匆匆忙忙的,一畢業就去了那麼遠的地方,我和譚藝的喜酒都沒能喝,今晚請你吃飯算是補上怎樣。”他說話的時候不時看看妻子,但並不是需要得到她的許可而只是想看看提起他倆婚姻時她的反應。
“譚藝,要不要給我補上這杯酒?”喻文雖然樂意這提意,必竟現在的許多事情都是在飯桌子上談成的,不論是買賣還是感情。但她又不能一口應乘下這酒,要是譚藝不高興心裡的疙瘩越重那吃起來又有什麼意思呢,也許還會適得其反使兩人更加討厭對方。
“嗯,你們選地方吧!”譚藝像要置身事外,只是做個陪同似的簡潔迴應說。這可使姜林不好辦了,盯着妻子不知接下來要怎麼做。
事情雖然已過了那麼久,但他們之間的氣氛依然沉悶,這沉悶使原本就不善搗弄氣氛的喻文也緊張了,她後悔自己的多事,攪和進自己都搞不懂的愛情。但眼見好友如此的狀況她又怎能視而不見、無動於衷呢?好在譚藝即時補充出了吃飯地點,可是另一問題又使喻文開始苦惱了,她沒信心營造出一個高氛圍的晚宴,她開始設想飯後的結局同時期盼這一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