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做事喜歡轟轟烈烈而女人總喜歡萎萎縮縮、這拘那謹,這是性格帶來的差異,也是兩性之間的氣勢差別。尹會計和喻文對加薪不滿暗自策劃的離職比起銷售主管的氣勢洶洶來就顯得小氣了許多。
林志剛直接用便籤寫了個離職報告,正式的離職單都沒用就甩給了鍾惠鑫,道:“給我簽了明天就走人。”
“這我要向王總彙報,明天離不了。”惠鑫拿過單子看了後回答說。
“這要向他說嗎?一個小小的助理就把我工資給降了一級,這離職用得着向他彙報嗎?我再怎麼說也是一主管吧?當初來時也是老王接待我的吧?”他伸長脖子質問到。
惠鑫羞紅了臉,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後果。她盯着林志剛半天才說:“做銷售這些應該很不在乎的,斤斤計較能成就多大的事?年輕人這些事要看開些。”
“去你龜孫子的,什麼叫應該不在乎?做銷售就不吃飯?這些事看開些?年輕人就不要工資了?銷售講的是信譽,跟着你這樣下去還能有信譽可言?能成屁大個事兒?”林志剛開始在女人面前粗野起來,說得惠鑫委屈的坐在位子上頭也要用兩隻手才能托起。
“保險你拖了兩月沒動象?四人轉正估計只有你一人是按合同約定加了薪的吧,我搞不清楚你爲什麼就壓着我們仨兒。這樣你有利可圖不?”林志剛又揍近惠鑫了些,語氣也更加尖銳。
惠鑫望着林志剛又轉過頭看了看喻文,眼裡滲出點點淚花,對她的表情林志剛非常不能理解,他搖搖頭不可理喻的走了。
喻文把工資表擺在惠鑫面前等待她簽字,可她的領導看起來並沒有心情,低着頭正用手機發短信。
“鍾部長,今天發工資你先把表給簽了吧。財務那邊好做準備。”喻文等了好一會兒後催促部長說。
“我先看看。”惠鑫說着便放下手機拿過工資表看起來,表情有些嚴肅。
坐在辦公室一角的喻文在等待領導籤核工資表的同時正在細緻地在人才網上搜尋工作。對渺茫的未來她失去了原本磅礴的氣勢,離校時的雄心、鬥志已被現實磨滅了,雖然她扔在奮進,但那只是對父母、對生活的敷衍。艱辛、曲折的路徒不允許她有什麼過份想法。
“這兩項要改改。”惠鑫把工資表拿到喻文桌上,指着尹會計和她的那欄工資。
喻文擡頭不解的問:“怎麼改?”
“這個數已包括在這個總數裡面了,把前面的調整下,你們的總數就是這個。”惠鑫語氣生硬,顯然對喻文的算法不滿意。
“哦,那我都得改過來,這張作廢吧。”喻文雖然不快但還是打開工資表立即實施了更改行動。
惠鑫看她改到自己那行,便說:“其他的不用改了,就按那種算法。”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的通訊費是包括在總工資裡的而你的通訊費不包括在裡面?”惠鑫的自私使喻文徹底憤怒了,她怒吼着把工資表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你吼什麼,王總籤核的總工資就這個數,我沒權力改動什麼。”惠鑫看着發怒的喻文溫和的說。
“那你的呢?算法爲什麼不一樣。是特批?”喻文有許多話想一併吼出來,但她又顧及惠鑫的顏面,站在原地楞了半天后纔出了綜管部。
她來到一樓生產車間入口處的考勤機前,取下惠鑫的考勤卡,這個月她有幾次遲到,卡上面也沒有任何打卡記錄。她又取下自己那張考勤卡,她記得在她剛來的前幾天曾因路線不熟遲到過,罰款單是領導親自開立的。她想起那幾筆高價罰款就心痛,同樣是在執法部門,她的領導爲什麼就能在違規之後不動聲色而自己就必須在同事們面前擺出以身作則的虛假姿勢呢?她不由更加心酸。
權利、地位造就了太多陰暗的舉動,也成就了許多無能但精於溜鬚拍馬的‘人才’。現實就是如此,打倒的就是一系列弱小和沉寂地堅守崗位的人。
喻文對這個生產車間還很陌生,但今天她總有四處轉轉的想法,也許這是打發在綠納最後時光的方式,也是對三個月的回暮。
搞質量檢測工作的蘇姐一貫坐在她的小房間裡,她不太愛去二樓辦公室,與生產部長討論生產技術要比上二樓有意義得多。她也想與年輕的喻文交流,但大多數時候她們都只能通過Skype對話,兩人的忘年情誼是在樓上樓下的網絡裡建立的。
“小陳兒,今天咋來車間啦!”蘇姐來自東北,叫她時總帶個兒化音,對喻文出現在車間很是驚訝。
喻文嘆出一口氣,微笑着推開蘇姐的小辦公室,說:“閒得慌,下來找你聊聊。”
“有什麼事兒就往蘇姐這兒倒吧,別悶在心裡,小心悶出病來啊。”蘇姐熱情的給她倒了杯茶,讓出自己的舒服椅子給喻文。
“沒啥事兒,我就坐坐。”喻文兩手捧着杯子心不在焉的說。
蘇大姐手一揮拍在喻文肩頭,道:“我剛給你發了消息,是你領導回的,我估摸着你和她可能在鬧彆扭,要不然她不會坐你位子上。”
“呵呵,蘇姐,真沒啥事兒。”喻文並不想在其他部門人面前訴說她的領導,反正她已打算走人,那就一併帶走這個不公平吧。
“因爲轉正的事兒?”蘇大姐問,喻文楞着並沒開口否定。
“蘇姐給你說,這事兒你得親自對王總講,因爲王海根本不知道你們的合同薪資是多少,那女人什麼事都捏她手上。你有事直接對王總說,他那人我和刑部長了解,很明白事理的。”蘇大姐看向推門進來的生產部長,她對惠鑫一直即不反感也不贊同,當初綜管部的許業被惠鑫一腳踢去銷售部她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你們部長是吧?志剛纔走,大致情況我們瞭解,再說具體些。爲什麼。”刑部長拉過一條凳子坐在喻文和蘇大姐中間。
喻文笑了笑,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打算留在這裡了,弄清楚原因又有什麼用。”
“你傻呀,爲什麼要走,現在全公司反對她的人多的是,你走不划算。不能讓小人得勢,你們一走就等於給她長威風了。”蘇大姐激動的說,看來她並不希望幾個新員工離開。
“哎,走吧。綠納已經沒有青天啦。”刑部長一臉無奈的搖搖頭。
蘇大姐和喻文都有些驚訝的盯着他,他跟着解答了兩人的疑問,道:“志剛走後我就給王海打了電話,王海並不知道你們的合同薪資,提供給他籤核的那個數,他沒有改過。但他後來竟說鍾惠鑫那樣做自有她的道理,還要我好好配合她的工作。”
“老王瘋了?”蘇大姐睜大眼睛問。
“不是老王瘋了而是他被那個女人迷糊了。你想想,人家早請示晚彙報的,是你也會讚許她積極的工作態度吧,信任那就不用說了。也就是說現在她做什麼決定老王已經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了,全憑她說了算,照此下去我也不想再呆了,完全亂套了嘛。”刑部長的樣子十分生氣,不時用手指向樓上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怨氣。
他一直跟隨着王海打拼事業,多年來一直親如兄弟的爲王海進言、獻策。但是,自從那個女人來後他的話便不再有什麼效果了,直到現在如實反映情況也會被王海說上兩句。他從來沒享受過開王海那輛爛桑塔納外出辦公,然而那個女人卻總招遙着甩着叮叮噹噹的鑰匙鏈從他辦公室路過,他內心憋屈得實在是不行。
對王海的不滿和對鍾惠鑫的反感情緒在刑峰的心裡愈加深化,矛盾因此愈演愈烈。喻文並不知道她此時的到來恰到好處地給刑峰當了開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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