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也沒看出什麼來,說道:“就是拉着我問那些瓷器有些奇怪,是不是她相中了不好意思開口要?”
“人家可是正經的官家夫人,哪能這般沒深淺?上次從你家搬去的兩盆花,聽說值不少銀子,人家也沒想佔你的便宜,不還是給你換了兩盆回來?不過是有錢人家看着喜歡罷了。你要真送去,只怕人家又不知要回些什麼禮纔好?”
“我可不捨得送,那是小翊送來的,也是個念想。我猜不是好東西也入不了她的眼,還別說,不知這秦夫人是什麼來歷,我看着比傅夫人和夏太太都強多了,傅夫人我知道出身不是太好,夏太太也只是個小家碧玉,難不成這秦夫人是個正經的大家閨秀?”
“你們沒聽出來,她說話的口音,像是在北方呆過,聽說新來的知府大人在嶺州做了三年同知,原本以爲傅大人能升上去,傅大人還是沒能贏過他。”曾瑞祥進來聽見了子晴和沈氏的對話,說道。
這些話,還是林康平跟他說的,林康平和子福都以爲這次傅大人有機會的,傅大人進京,子福和子喜兩還幫他覈計了一番,誰知還是沒成,當然,這些子晴和沈氏都不知道。
不過,曾瑞祥也不知道秦夫人爲何熱衷與曾家結交,看她開口閉口的姐姐,不知內情的,還真以爲是沈氏的妹妹呢。
子晴回到家後,林安送來莊裡的賬簿,秋收結束了。莊裡的出產都陸續賣給安州府衙了,林安的意思,不如把菜地多開出來一塊,每天府衙要的各種青菜比以往多了一千斤。原來的菜地有些不夠使了。
子晴聽了說道:“這些你估摸着安排,還有,再安排幾人專門負責種菜。臘腸灌了嗎?”
“已經開始灌了。我家那口子負責的。還有,留了二十頭豬,等着年底給府衙送去,這個他們的買辦跟我先說好了。另外晴園裡的魚也等着年底一打躉撒網拉魚,府衙也定了。如今每次送去的都是水庫裡的。”
“小藍最近忙些什麼,也沒見她來看我幾回?”
“回主子的話,她又有了。倒是常唸叨主子,可是,孩子小,脫不了身,身子也不方便。只好等過些日子了。我一定讓她過來給主子請安。”林安垂首回道。
“哦,好事呀,這是第三個了吧?回頭看看莊裡可有合適的丫頭,幫我再挑兩個送來,讓小藍好生調教一番。”子晴想到了沈氏身邊不能沒個丫鬟,不然出門什麼的還真不方便,畢竟不是以前的身份了。另外,子晴覺得嫣然身邊也該有兩個小丫頭,陪着她長大。
林安答應着出去了。子晴翻開康莊的賬簿,禾筍賣了,晚稻、玉米、大豆、花生等都留在了庫房,等着每日給府衙送去,最近每天差不多二十兩銀子的進賬,除了豬肉。剩下的基本都是莊裡的出產,看來,這養豬場,還是要考慮弄大一些,橫豎現在每天的米糠也有不少。
子晴合上了賬簿,看來,康莊一年自己一家的進項今年能達到四千兩了,這莊子還真心不錯,沒白費子晴一番心思。尤其是這作坊,每年就能給子晴帶來一千兩的銀子,養活了不少人。不然,單靠一個純粹的農產品種植,還真沒多大的收益。另外還有一項就是養殖,這養殖不僅有銀子收入,還能解決大部分的農肥,子晴不知道她一不小心,就弄了一個立體的生態農莊,不然,誰家這麼大的莊子能有她這麼大的收益?
兩天後,子晴正在搖椅上懶懶地曬着太陽,盤算林康平的歸期,沈氏陪着周天清過來了,子晴聽說了忙迎了出去,心下納罕,今年的中秋禮也沒見周天清來送,這會怎麼反倒來了?
周天清見了子晴,眼睛也是紅紅的,想是在沈氏那邊哭過了,子晴心下更爲緊張了,忙問道:“二姑爹怎麼來了?我姑呢?可還好?”
“自打你來看過你姑以後,原本你姑的身子好了許多,誰知沒幾天,你大姑一家子來訴苦,說是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求了上門,你二姑心疼那幾個孩子,能怎麼辦?只好把家裡的糧食送了些去,誰知,沒兩天,那桂花居然帶着孩子住在我家,你二姑那身體,能是伺候人的嗎?忙了幾天,又累病了,這下,心思更重了。這不,我想着大夫的話,給小文說一門親,想讓你二姑開心開心。心裡有個寄託,看能不能好得快些?”周天清說道,其實,說白了,就是想沖喜的意思,只不過周天清不想這樣說出來讓子晴幾個擔心。
子晴聽了問道:“難道你們不會把大姑他們攆走?你們也不是和她處一天兩天了,這要粘上了,以後,還有個好?”
“後來,我見你二姑病倒了,生氣把他們攆走了,我說了,以後,我家不歡迎他們,以後,也別上我家來。”周天清氣憤地說道。
說到小文要找的女人,子晴忽然想起楊氏的丫鬟小橙來,那丫頭要配小文,準不能吃了虧。可惜,一是沒在身邊,二是,只怕夏玉心裡嫌棄丫鬟出身。
“可有合適的人選了?”子晴問道。
“請媒人相看了一個,定了十月十六相看,你爹你娘去不了,到時,你和你小姑來一趟吧。你二姑的意思,想讓你們兩個幫着把把關。”周天清說道。
子晴一想,十月十六,也沒幾天,便答應了,周天清忙忙地走了,說是還要去找秋玉。
“你小姑聽了,只怕又得生氣。你大姑也是,自己妹子什麼身體也不是不知道,還能算計她去?”沈氏嘆道。
“可不,讓大娘算計了一回,二姑就去了半條命,夏天那會我見她還沒緩過來呢,誰知大姑也湊了上前,小姑知道了只怕也得去把大姑罵一頓,她可是連大爹和大娘都敢罵的主。這都是一傢什麼人?大哥沒個大哥樣,大姐沒個大姐樣,還要底下的弟弟妹妹照看他們?說出去也不怕外人笑話,幸好,咱們跟他們分清了界線。”
果然,沒多久,夏玉氣沖沖地上門來了,見了子晴說道:“子晴,借你家馬車我使使,街口的驢車不在。我要去一趟燕村,今日這口氣不出,我今晚是連覺也睡不着的,真真讓人說出話來,這也是親姐妹能做出來的事?”
子晴正想看這熱鬧呢,要不是因爲她是個晚輩,她都想找春玉罵一頓,便笑道:“車子我可以出,只是,你不能把我繞進去。”
秋玉聽了答應自然不會,便跟着小粉去找林興,沈氏想攔着,子晴拉住了她,說道:“我大姑也該有人去罵罵她了,不然,她以後還會去找二姑的。”
秋玉剛走,周天清和周雲江都進來了,他們找了秋玉一圈,得知秋玉去了燕村,說道:“我們從街口找了一圈,沒看到驢車,還以爲她走了,一打聽,說是早走了,不是拉的你姑,我們這纔想到你家來,誰知還是晚了。”
還別說,子晴現在對秋玉還真有幾分好感了,不說別的,她對田氏可算是盡心盡力,對夏玉,也是儘可能地護着,爲了夏玉,敢跟曾瑞慶和周氏翻臉,這會,又衝到春玉家去了,她是真心疼愛夏玉的,知道這個姐姐心軟身子弱,一個做妹妹的,能做到這樣,也算不錯了。如果她是在曾瑞慶的位置,不知這個大家庭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老爺子的離去還有曾瑞祥的身世讓秋玉迅速成長起來,她心裡明白,她要不出面護着夏玉,曾瑞祥肯定不會出面的,夏玉的性格註定了她只能受曾瑞慶和春玉的欺負了。就她那身子,沒幾天,就得躺下。所以,秋玉寧可自己吃些虧,也要讓夏玉好好的,那是她心底承認的唯一的至親了,當然田氏除外。
周雲江擔心秋玉一人去了吃虧,央子晴找輛車,可是,子晴家的馬車倒還有,可是馬被林康平騎走了,沈氏見了勸道:“妹夫還是寬心吧,有林興跟着,他機靈着呢。再說了,難不成秋玉還能跟春玉打起來不成?”
“二嫂,她那脾氣,這可還真說不準。”周雲江嘆了口氣。
且說秋玉進了燕村,馬車直接停在了春玉家的大門前,秋玉還沒等林興停穩,便直接從車裡跳了下來,連春玉家的門也不敲,直接一腳踢開了,喊道:“春玉,你出來。”
春玉一時沒聽出秋玉的聲音,正在屋裡帶小孩呢。主要是她沒想到,秋玉能直呼她的大名,連大姐都沒喊一句。春玉抱着孩子從屋子裡出來,纔看見了秋玉一臉的怒色,還沒想到是自己得罪了秋玉,以爲秋玉是從曾瑞慶那受氣了,忙問道:“好好的,你怎麼了?是不是娘那有什麼事情了?你急成這樣,連大姐也不喊一聲。回頭你姐夫聽見了,又該笑話你沒大沒小沒教養了。”
不提燕仁達還好一些,一提他,秋玉的火四處拱了出來,張嘴便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