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又老又不起眼。
但是她卻在看到自己樣子的同時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意。
“這樣剛好。”沈暇玉從一旁拿出了昨日就裁剪好的衣物披在了身上,此刻的她,看上去像是一個十足的難民……不過又比乞丐要稍微好一些。
總之,若是阿蘭不仔細看她的話,是不會發現她就是沈暇玉的。
住客棧的錢,沈暇玉昨日就付過了,所以她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都靜悄悄的。
沈暇玉和那領她進門的店小二擦肩而過,不過因爲裝扮和衣物的大不相同,所以那店小二壓根就沒有認出來沈暇玉的樣子。
沈暇玉心中暗自竊喜,然後揹着自己的包袱往外面走了去,不過才走到門口的時候,那門口突然走出來了一個穿着粗布染蠟衣物的女子。
她伸手突然朝着沈暇玉灑出了一片粉末!
“嘩啦”一聲。
沈暇玉只感覺到眼前一片粉白的東西在揮舞,她的頭一暈,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看着昏迷在地上的沈暇玉,阿蘭微微有些累地揉了揉眼睛,不過她隨即露出了笑容。
“本姑娘守了一夜,總算是沒有白費功夫!”阿蘭蹲下身子來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沈暇玉的臉。
昨日爺爺告訴她,沈暇玉定然會想辦法逃走,甚至可能會僞裝。
她擔心沈暇玉會逃走,索性就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在這客棧的門口守着。
不過好在的是,她果真守株待兔等到了東西……而且沈暇玉此刻的樣子,若是真的不是她有心留意的話,她當真會抓不到。
想到這裡,一種險些再次抓不到的心情讓阿蘭有些緊張。
她把自己腰間的一把彎刀給拔了出來,在沈暇玉的臉上輕輕揮弄着,她看着那鋒利的刀尖輕輕觸碰過沈暇玉白嫩的肌膚。
她的臉雖然被她用胭脂水粉故意弄得很皺,但實際上她的肌膚卻是吹彈可破的細嫩。
她那刀尖甚至都可以感覺到那細膩的感覺。
“沈暇玉,你不就勝在比我好看嗎?要不是爺爺吩咐,我真想毀了你!”阿蘭一邊說着,一邊不甘心地把彎刀給收了起來。
“不愧是我的好孫女,說過一次後的話就能明白。”樓上突然傳來了範邦的聲音,而之前一直幫沈暇玉的店小二此刻卻是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緊緊束縛住了,他的口裡還塞了一張抹布。
目睹了作案現場卻無法吼叫出來的感覺讓他睜大了瞳孔,害怕地看着這一切。
但是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咿呀的聲響。
“爺爺,你孫女當然聰明瞭,也只有我才能成爲苗王妃!”阿蘭對着範邦滿意地笑着說道。
範邦點了點頭,他看着阿蘭道,“你現在就去給藍遠麟送信。”
“送信……送什麼信?”阿蘭不明白地看着範邦。
範邦沉默了片刻道,“告訴藍遠麟,沈暇玉在我們手中,讓他接走。”
“爲什麼?爺爺,沈暇玉是我們好不容易纔抓到的,難道不是要用她來威脅苗王娶我嗎?”阿蘭不解地看着範邦。
她這初生牛犢的樣子讓範邦冷冷一笑道,“傻丫頭,藍遠麟不是那種容易被你拿捏的人,就算是我和他談交易……實際上也是與虎謀皮。”
“是的,也正因爲苗王是當世無雙的大英雄,所以阿蘭纔會這麼喜歡他!”阿蘭點了點頭,對着範邦說道。
“那就對了……”範邦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把吸了一半的旱菸繼續放到了自己的嘴裡,然後道,“送給藍遠麟,算是做一個順水人情,到時候我再和他說,讓他娶你的事情。”
聽到了範邦的話,阿蘭連忙搖了搖頭道,“爺爺,這樣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範邦看着阿蘭。
阿蘭嚥了咽口水,她頗有些心虛地說,“那是因爲……苗王知道我對沈暇玉一直有殺心,若是我送過去的話,苗王直接會把沈暇玉失蹤的這筆賬算到我頭上了,這樣一來,我在他的心目中豈不成了心狠手辣的女子了?”
“無事,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只是你知道,苗家人,一旦成了夫妻,不管妻妾都得好生相待,更何況,我讓你送回去的目的不是讓他猜忌你。”範邦突然得意一笑。
畢竟藍遠麟又不是今日才認識阿蘭。
若是要猜忌,老早就猜忌了,何必等到此刻?
“那爺爺,你的意思是做順水人情?”阿蘭不解地道。
“其中一個罷了。”範邦仔細對着阿蘭說,“我們要讓藍遠麟知道,我們先他一步找到沈暇玉,自然有這次,那麼就會有下一次!只要他一日不答應我們的事情,我們就有一日會害死沈暇玉,權衡利弊這樣的東西,我相信苗王會懂的。”
範邦的意思就是做一個小人,時時刻刻地在藍遠麟身後放冷箭,讓藍遠麟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
阿蘭聽了之後不得不佩服範邦,她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沈暇玉後道,“那爺爺,我現在就回京城去。”阿蘭這會兒有些迫不及待了,按照她爺爺的意思,那麼藍遠麟不久之後就會娶她了!
而且按照他爺爺的說法,藍遠麟就算是娶了她,還必須對她感激!
“其實也不用回去。”範邦突然改口,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緩緩露出了一笑,連忙把口裡的旱菸拿下,直接對着阿蘭道,“明日,你就在這客棧中等着,等着藍遠麟來。”
“爺爺,不用我送信苗王就已經來了?”阿蘭不明白範邦的話。
範邦擺了擺手,他沒有過多地解釋了。
他和藍遠麟雖然是合作關係,但是藍遠麟的主意一點不比老謀深算的他少……甚至更多一些。
恐怕沈暇玉一失蹤,他的人就跟上了他。
只是沒有想到,他和阿蘭依舊搶先一步找到了沈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