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別想太多。”藍遠麟低頭看着她,那長有粗繭的手輕輕撫摸上了沈暇玉的側頰。
沈暇玉的臉不大,一隻大手幾乎把她的臉包住了一小半。
“我知道你在京城也是養尊處優的,我無法給你那些,但這珍珠,就當是我給你的聘禮。”藍遠麟的一番話讓沈暇玉微微一怔。
雖然說這些年他的財力都用在發展苗寨經濟上了,但是這點銀錢,他還是有的。
她雖然說願意待在藍遠麟身邊了,但是打心底裡,還是有些介意沒有明媒正娶,三書六聘的。
但是她沒有想到,藍遠麟這會兒竟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情。
“遠麟,我真喜歡你。”沈暇玉看着藍遠麟,她的臉突然一紅,然後別過頭去小聲說。
這聲音雖然,但是藍遠麟還是聽了個真切,他摸了摸沈暇玉那一頭柔軟的情絲,然後帶着沈暇玉離開了這裡。
沈暇玉一路上的心情都不錯,她又和藍遠麟進了一些鋪子,看中了一些傢俱物什之後都紛紛交了定金,讓他們送往苗寨。
藍遠麟還帶着沈暇玉買了幾身衣物,有漢家的,也有苗家的。
等買完了衣服已經是深夜了,他們從店裡出來,外面的不少鋪子都打烊了。
藍遠麟拎着一個包袱,這個包袱裡全部都是纔給沈暇玉買的衣物,沈暇玉知道,自從剛剛在店裡挑中了一件藕荷色的衣物之後,藍遠麟就一直在看她。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她卻是微微地有些緊張。
夜越來越深了,沈暇玉經過一個氣勢磅礴看上去跟京城侯府有些相似的府邸面前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
大概是因爲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她喃喃念道,“遠麟,這個地方是何處,怎麼看上去這般眼熟。”
“是你漢家的屋子,自然眼熟了。”藍遠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冷了不少。
沈暇玉知道,她定然是問到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
她仔細揚眸看去,發現那府邸面前掛了一塊兒牌匾,上面寫着“蘇府”!
沈暇玉的面色也白,她也不是傻子,在這個地方,這樣招人注目的漢家府邸,除了朝廷派來的布政司,還能有誰會擁有。
看來,這裡肯定就是蘇君澤的住所了。
沈暇玉突然想起了藍遠麟和蘇君澤的這些恩怨,以及他對朝廷的憎恨,便轉過頭去看他。
果不其然,藍遠麟的雙目也變得越發的冷寂了,看他這樣子,沈暇玉不由得有幾分害怕,她走過去拉住了藍遠麟的大手軟聲道,“遠麟,我們走吧。”
沈暇玉就擔心藍遠麟突然會起了找蘇君澤報復的心。
畢竟上次黑蛇蠱的事情,還有藍禮黑了心練死嬰蠱的事情,這些都和蘇君澤脫不了關係。
但是這裡畢竟也是蘇君澤的勢力範圍,藍遠麟就是再厲害,沈暇玉也不由得有幾分擔心。
想着,她就拉着藍遠麟的手,想要把他拉走。
“玉兒,我還有事情沒有做。”藍遠麟突然把手上拎着的包袱放到了沈暇玉的懷裡。
沈暇玉想了想,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那玉佩的事情,她便以爲藍遠麟說的是蘇君澤的玉佩。
她連忙點頭說,“對啊,上次我拿了他一塊兒玉佩,既然來了,乾脆放在他家門口,也算是還了吧。”
說完,沈暇玉伸手朝着自己的脖子摸去,但是卻摸了一個空,她的脖頸處什麼都沒有,何來玉佩一說?
“那東西我早扔了。”藍遠麟毫不客氣地說。
藍遠麟的話又一如既往地充滿了霸道,沈暇玉聽了這話,心裡有些悶悶地,本來那東西是蘇君澤的,她應該是要還給他的。
但是藍遠麟竟然提也不提一聲就給扔了。
沈暇玉心中一時有些憤懣。
“你怎麼不說話了,該不會是對蘇君澤有想法,有些生我的氣?”看着沈暇玉這樣子,藍遠麟心裡原本稍微平息了一些的怒氣一下子騰地燒了起來。
沈暇玉原本對藍遠麟突然扔掉玉佩的事情就有些生氣,被他這麼一吼,她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看着藍遠麟,沒有說什麼,只是那眼眶生生地紅了起來。
“行了,你在這裡等着我,我也不和你計較了。”看着沈暇玉這要哭不哭的樣子,藍遠麟直接冷呵了一聲,然後轉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沈暇玉見藍遠麟離開了,這才注意到,藍遠麟不是去旁處了,而是進了蘇府!
他要進去做什麼!
沈暇玉雖然對於藍遠麟之前的舉動和剛剛那莫名其妙的話有些生氣,但是這會兒,她看着他貿然進金府去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心裡也七上八下地爲藍遠麟擔心着。
“藍遠麟啊藍遠麟,你千萬別做一些傻事出來。”沈暇玉跺了跺腳,但是她什麼本事都沒有,也不能進去找藍遠麟,她這麼一進去,完全是打草驚蛇了。
所以她也只能站在這門口等他。
入秋的天已經有些涼了,沈暇玉站了一會兒就有些四肢發涼,她只得抱緊了藍遠麟剛剛給她買的衣服。
這個時候,她突然聽見有幾個人過路的人正在說話。
其中一個喝的醉醺醺地說,“乾脆我們也進京城去謀生吧!京城可比這裡好了不知道幾千倍。”
“京城你以爲很好啊!前段時間,我聽我那在京城侯府裡做工的親戚說,侯府的嫡小姐失蹤了,連累了一干人!”另外一個腳步趔趄,但是談吐還算清楚的人在旁邊說道。
沈暇玉一聽到侯府這話,心裡也大概明白了過來,這肯定說的是她們永安侯府!
聽到她的失蹤連累了一干人,她的心不由得緊了緊,於是往黑暗的地方藏了藏,繼續聽着那兩個人說話,希望能再聽到一點侯府的消息。
“不會吧?全部都責罰下人嗎?”另外一個雙目通紅,一看就是醉得迷糊糊的人問。
之前那個說起侯府的人應了一聲說,“後來也不知道上面什麼法子解決的,伺候嫡小姐的一干人等都受了點責罰,聽說帶嫡小姐長大的奶孃尤其可憐,本來上面的主子可憐她歲數大了就沒有責罰她,但是她把那嫡小姐當做閨女對待,現在都還關係嫡小姐的去向,還躺在牀上養病。”
奶孃被自己的事情給弄病了!
“怎麼會這樣。”沈暇玉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她知道奶孃會擔心,但是按照他們說的話,奶孃已經因爲她的事情病了。
她……她如何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