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遠麟將那豎立在桌面的銀簪給拿了下來,隨後那香也啪嗒一聲掉落到了桌上。
香在掉落下來的瞬間自動熄滅了。
“遠麟,這就好了嗎?”沈暇玉走到了藍遠麟的身旁問道。
藍遠麟點了點頭,他轉過身擡起手將那銀簪輕輕地插入了沈暇玉的青絲之間道,“其實蠱術說簡單不簡單,但是說難也不難。”
“那是對於你而言吧。”沈暇玉抿了抿脣,有些無奈地說道。
“不是,等回了苗王寨我就教你一些簡單的蠱術。”藍遠麟知道沈暇玉一直都有些想學蠱術,而他也有這個念頭。
他的女人太柔弱了,雖然有他在的時候,沒有人能傷她,但是他一旦不在,她就很容易受傷。
思及此處,藍遠麟覺得沈暇玉還是會蠱的好。
“那好吧,那你說的啊,一定要把我教會,至少到阿蘭那樣。”沈暇玉想到不久的將來她也會蠱術的場景,那畫面讓她滿意地勾起了脣角。
“恩。”藍遠麟點了點頭道,“反正我們沒有什麼行李,現在雪也停了,等明日一大早就起身回苗王寨。”
說完,藍遠麟直接轉身坐到了牀畔上。
沈暇玉見藍遠麟似乎打算休息一會兒,她連忙走到了他的身前道,“遠麟,對了,剛剛程無事給你的東西,你不打算看嗎?”
“他給的那東西……”藍遠麟沉默了片刻,他的雙眸越發黑寂。
“恩。”沈暇玉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那被他們放在角落裡的袋子。
她思索了一會兒走過去將那袋子拿了起來道,“反正看看又不損失什麼的,說不定看了,還真的能讓你找到幕後真兇呢?”
說完,沈暇玉走到了藍遠麟的跟前,將那袋子遞到了藍遠麟的面前。
藍遠麟看了一眼沈暇玉手中的袋子,他似乎沒有打算要接的意思。
“遠麟……”沈暇玉見狀,不由得微微蹙眉道,“你和程無事現在是不相上下,但是程無事歲數畢竟不小了,有朝一日你是肯定可以殺死他報仇的,但是萬一兇手真的不是他呢?”
沈暇玉不知道兇手究竟是不是程無事,她也怕程無事玩花樣。
但是她相信,藍遠麟也是很想找出真兇的。
“那好。”就在沈暇玉的堅持下,藍遠麟伸出一隻大掌將那袋子接了過去,他打開袋子後,裡面竟然掉落出了一個銀戒指和幾封泛黃的書信。
那書信被藍遠麟捏在了手中,而那銀戒指卻是直接掉落到了沈暇玉的腳邊。
沈暇玉彎下腰將那銀戒指撿了起來。
這銀戒指上面的做工極其繁複,雕花精緻,雖然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是依舊不失美感。
沈暇玉在侯府裡也算是見慣了各樣的珠寶首飾,雖然那些珠寶首飾都落不到她手中,但是她也從來沒覺得那些珠寶特別美過。
反而就是這樣一枚銀戒指卻讓她微微驚訝道,“這銀戒真美。”
說完,她轉過頭看向藍遠麟道,“這也是你們苗族之物嗎?”她現在一看到銀飾就會下意識想到苗族。
藍遠麟擡眸的瞬間,他的眸中閃過了一絲震驚,夾雜着其他各色的情緒在眼眸中翻滾。
他此刻的胸膛也微微有些起伏。
沈暇玉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藍遠麟,此刻的他……很奇怪。
“怎……怎麼了?”沈暇玉的紅脣動了動,她緊張地問着藍遠麟。
藍遠麟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沈暇玉手中的那枚銀戒,他神色複雜地朝着沈暇玉伸出了手道,“把它給我。”
沈暇玉不知道藍遠麟這是怎麼了,但是她還是乖乖地將那枚銀戒放到了藍遠麟的手中。
她看着這樣異常的藍遠麟,心中免不了一番擔憂道,“遠麟……”
“我沒事。”藍遠麟直接擡手阻攔道,“只是時隔多年看見它……恍若隔世。”
藍遠麟的聲音不復往日,似乎多了兩分滄桑晦暗之感。
沈暇玉在一旁看和藍遠麟的樣子,心中擔心不已,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做什麼,只能擔憂地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藍遠麟的大掌突然收緊,將那枚銀戒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而他的眸子中一片晦暗。
“我壓根就沒有想到,我還會再見到我母親手上的苗王妃戒。”藍遠麟無奈地笑了一聲說到。
他臉上的神色有些虛無。
沈暇玉聽了這話,她頓時明白了過來,怪不得藍遠麟剛纔這般……
原來這銀戒是他母親的東西。
藍遠麟將那銀戒捏緊了幾分,仿若要將那銀戒融入他的骨子裡一般。
“遠麟。”沈暇玉看着藍遠麟這出神的樣子,連忙轉過頭,將那被他放到一旁的泛黃信紙給拿了起來,遞到了他的面前道,“這裡還有信件,我們看看這裡面究竟寫了些什麼把。”
沈暇玉的聲音將藍遠麟遊移的神思緩緩拉了回來。
他回過頭看着沈暇玉道,“看看程無事這一次究竟是騙我還是……”
後面的話藍遠麟都沒有說了,其實沈暇玉也知道,在看到那枚銀戒的時候,藍遠麟堅決不信程無事的念頭已經動搖了。
在苗族,苗王妃手上的銀戒是掌管苗族寶藏的鑰匙,就算他母親死,也定然會護着這銀戒的。
而程無事既然得到了這枚銀戒,那麼他更不應該將這銀戒交出來。
種種跡象在告訴藍遠麟,有可能程無事所說的是真的。
長了薄繭的長指將那泛黃的信紙一張張地攤開。
程無事看着那信件上的字樣,他的面色越發的冷漠和沉,那好看的薄脣也幾乎要抿成一條直線。
沈暇玉看不見那信件上寫的內容,她想或許她看了也看不懂,索性就坐在藍遠麟的身旁,等他看完這上面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藍遠麟看完了。
那信紙被他放進了胸前的衣襟裡。
“玉兒,程無事果真不是兇手。”藍遠麟的語氣裡帶了幾絲無奈,是對他自己的無奈,是對他這麼大一個男人,卻找尋不到殺害他父母之人而失望!
沈暇玉知道藍遠麟定然有很多話要說,於是她乖乖地坐在了藍遠麟的身旁,擡起長長的睫毛看着他。
藍遠麟此刻的神色很複雜,就仿若他胸間翻滾的各種情緒一樣。
“程無事是一根牆頭草,而十幾年前,我父母曾經和他合作過。”藍遠麟緩緩開口道,“這信紙上面的筆跡是我父母的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