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qiang!”修長的五指抓過桌上的手qiang,放在手裡把玩,喜愛qiang械的方少帥簡直愛不釋手,“qiang長288毫米,重1.24千克——是得國出產的毛瑟手qiang!”
白衣少年淡淡接上:“20發彈匣供彈,子彈初速爲每秒425米,射擊方式連發,速度每分鐘900發,有效射程50——150米。”
“參謀長果然對qiang械知之甚深呀!——不如你我比試一場如何?”
肖參謀長淡淡婉拒:“肖某無意跟少帥一較高下……”
方君乾故意激他:“莫不是傾宇怕了?”
肖主席似笑非笑:“肖某是擔心少帥如果輸了心裡會不好受。”
方少帥一愣,隨即挑起大拇指:“傾宇是第一個敢當着本帥的面質疑本帥qiang法的人,實在勇氣可嘉!”
他笑得豪氣萬千:“既如此,就來比一場吧!”
平京大學歷來重視學生軍事訓練,所以這射擊場較之其他高校不知寬敞先進了多少倍。
而如今,平京大學射擊場內,兩個修長英挺的人影各立於兩個qiang靶前方五十米處。
同時拔qiang、上膛、開保險、瞄準、扣動扳機!
一連串動作如釁流水一氣呵成。發生前後幾乎不到五秒鐘時間。
舉手投足都巧到巔毫,兩人的開qiang動作整齊劃一到令人歎爲觀止!
肖傾宇執qiang的姿勢從容不迫完美無瑕,直到手qiang裡的子彈一一落在靶子的正中紅心裡,才優雅閒適地收qiang點了點頭。
每人各開十qiang,qiangqiang十環,百步穿楊!
方少帥毫不吝惜自己的讚揚:“好qiang法!”
白衣少年優雅收qiang,清淺微笑:“彼此彼此。”
話鋒一轉:“大總統昨日請少帥前去問話了?”
方少帥直言不諱:“弟兄們陸續抵達了平都,現在安置在洛迦山的山腳下。平京忽然來了這麼多退役官兵,段大總統怎能不親自過問。”
肖傾宇點點頭,看着他的眼神若水清澈:“大總統怎麼說?”
“他說,”方君乾的笑帶點慵懶的邪魅,上翹的嘴角透露出玩世不恭的譏諷,“這不合規矩。”
確實有點不合規矩。
可舒矩是什麼,規矩不就是給人違反的麼?
只不過,得看你是有實力違反規矩的,還是沒實力的。
肖主席一看他脣邊的那抹笑意,就知道段齊玉的這番話壓根就沒往他心裡去。
南統軍少帥方君乾,又豈會永遠屈居人下,又怎會在意別人的閒言碎語?
就算是和段齊玉這樣的一國總統在一起,段齊玉也不能掩蓋住他的風采,更不用說在氣勢上把他壓倒!
“肖某今天上午也被段總統叫去了。”
方少帥好笑:“傾宇,我們倆還真是難兄難弟。”
肖傾宇可笑不出來:“大總統讓肖某負責此次與倭桑的談判。”語氣一頓,“最近要忙於安排和談事項,舍弟小弈還請少帥多多照顧了。”
方小寶嘻嘻一笑:“傾宇這回可找對人啦。雖然小娃娃現在不待見本帥,但看諮,不出三天,本帥就讓他親親熱熱地喊我一聲君乾哥哥!”
眉眼一沉,陽光般的表情也染上一抹憂鬱。
“方君乾擔心的是傾宇……”
肖傾宇靜靜凝聽着,感受着他真切的擔憂。
“無論和談成與不成,這談判代表註定千夫所指。”
歷來這和談大使都是吃力不討好的角色,做的好吧人家不會感激你,做的不好吧,得!等着“貪生怕死賣國求榮”的大帽子扣在你頭上吧!
段齊玉此舉,分明是想讓肖傾宇聲名掃地進退兩難。
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
“明知如此也得去。”他甩下手qiang,淺淺一笑,似是在寬慰他,“放心,肖某隻是暗中操作,不會露面議和。”
“嗯,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方少帥頷首,忽然無奈苦笑,撫額自嘲:“說也奇怪,本帥一直對這次和談抱有不好的預感……不瞞傾宇,本帥的預感向來出奇靈驗,希望這次能失靈一回,千萬別出什麼禍事……”
漆黑眼眸斜覷他一眼,肖傾宇淡淡送他三個字:“烏鴉嘴。”
把小弈交給方君乾照顧是肖傾宇此生爲數不多的幾大重大失誤之一。
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五天後,終於忙完和談事項的肖總參謀長請假回家。
一進門差點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
原本那座雅緻的小樓矗立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坪上,而今那草坪上竟平白冒出六七棵桃花樹。
花期已過,已不見桃花的嬌豔芬芳。
但修葺一新的院落還是讓肖傾宇頓住了呼吸……
悄悄走進小院,卻見方君乾和蕭弈同時趴在池塘邊,一眨不眨地盯着池塘裡幾條搖頭擺尾的湖魚猛看。
肖傾宇暗暗詫異:才短短五天,這兩人的關係怎麼就好到這般匪夷所思的地步了呢?
“君乾哥哥,”小弈興奮道,“你看到了什麼?”
方君乾喃喃自語:“鍋仔沸騰魚……”
小弈嚥了咽口水:“家常酸菜魚。”
“還有清蒸鰣魚。”
“剁椒蒸魚頭。”
“豆豉燒鯽魚。”
兩人越說越亢奮,彷彿那一盤盤令人饞涎欲滴的肥魚已近在咫尺,熱氣騰騰,冒着撲鼻香味。
“五彩酥魚片。”
“松子茄魚。”
“獨魚腐!”
小娃娃和方少帥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活魚三吃!!”
肖主席在一旁被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搞得哭笑不得。
方小寶滿意得點點頭:“等傾宇回來就開飯吧。”
“君乾哥哥——”小弈咬着胖乎乎的手指打擊他,“哥哥他不吃葷的。”
“不吃葷?”方同學回想起兩人初遇之時自己遞給他的那串烤麻雀,邪笑莫名:“小弈,你被你哥哥欺騙了呀,其實你哥他早就吃過葷破過戒了。”
你還有臉說?還不是被你哄誘的!
“小弈。”肖傾宇清淡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
“哥哥!”小弈如乳燕般一頭撲進他懷裡,仰起小臉天真地笑。“哥哥你回來啦?”
肖傾宇摸摸他的小腦瓜,轉而沉聲對方君乾道:“沒想到肖某五天沒來,差點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
方小寶一臉鎮定:“本帥只是覺得傾宇這小院太過單調,便不辭辛勞地爲傾宇栽上幾株桃樹,到了明年春天就會開花啦!傾宇不必太感激,這是我應該做的。”
誰感激你了!
清傲的遠山眉微挑:“桃樹是少帥買的?”
方少帥尷尬道:“洛迦山後面不是有一大片桃林麼。”
肖傾宇不可思議道:“你偷的?”
方小寶一臉被侮辱的表情:“什麼叫偷呀!本帥也是出了大力氣的好不好!出了力氣的事兒能算偷嗎?”
果然是偷的。
白衣公子氣極反笑:他倒是懂得就地取材!
深不可測地掃了眼池子中那幾尾活蹦亂跳的鮮魚:“那池子裡的魚呢?”
“哦,本帥見洛迦寺後頭那個大水池裡養着很多魚,反正這麼多估摸着他們也吃不完,就順手牽羊弄了幾條過來。”
肖主席——沉默,無語,冷靜。
完全被他打敗!
可憐的了塵方丈大概快要哭了。
方小寶,那兒是洛迦寺的放生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