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傾宇一向奉行“安內必先攘外”的方針政策。
所以當解決完外敵,我們可憐可氣的方小寶童鞋終於暴露在無雙公子冰冷凌厲的視線中。
“少帥,我們可以談一談之前發生的事了。”
“什麼事?之前有發生什麼事嗎?本帥怎麼不知道!”方少帥開始裝傻充愣,一邊晃着腦袋自怨自艾,“唉唉~人老了,很多事兒都記不住了~”
無雙意識到這個人臉皮之厚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可不是,整個平京裡誰人敢對自己如此大不敬?只有他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對自己動手動腳。他初來平京無處可去,自己心甘情願地收留了。他遭難受傷被人追殺,自己也毫無怨言地出手相助,可最後還落了個被輕薄的下場。
連段齊玉都沒能讓自己吃這麼大的虧,只有碰上這個人自己就像中邪似的一敗塗地……
無雙公子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內心疑鬱:這人該不會天生下來克我的吧?
“少帥還賴着不走,是想留下來和肖某同牀共枕麼。”
某人立刻沒臉沒皮地笑上了:“傾宇如果要跟我同牀共枕,本帥求之不得!”
無雙咬着牙笑:“小院雖小,幾間客房還是有的。”
方小寶一臉失望:“傾宇,你真是越來越不熱情好客了……”
忍無可忍!
無雙冷着俏臉跳下牀,“砰”的一聲打開房門,站在門邊靜靜凝望着他:“少帥,請吧。”
不甘被掃地出門的方小寶還在做垂死掙扎:“想當初我們不是抵足而眠就是秉燭夜談,哪一回你不是掃榻以待,可如今……”
無雙隱在門口的昏影之中,流年暗換韶光流轉。方君乾感覺一種壓抑的氣魄霎時充斥於主臥內,寬敞的臥房被壓縮成狹小的空間。然後,無雙冷冷淡淡地朝他投去一瞥,正如睥睨蒼天之時驚鴻般的一瞥;“請——”
一個字的命令最可怕。
方小寶終於不敢廢話了,忙拾掇了拾掇衣物趁傾宇還沒發火趕忙奪門而出溜之大吉。
門外早有偶們可憐的歐陽赴隊長候立多時,一見他出來就露出滿是糾結的表情:“還請少帥隨我去客房。”
以下是外表淡定內心暴躁的睚眥隊長的腹誹:靠!少帥什麼時候才能拿下公子啊啊啊啊!再讓你這麼來去自如會讓人懷疑我們職業操守啊啊啊!你們小兩口鬧矛盾內部解決就行了不要連累別人啊啊啊啊!再這麼下去我們睚眥小隊裡外不是人呀有木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有木有!
就在睚眥隊長不發一言默默領路的時候,方少帥一雙危險的桃花眼掠過他的發頂,漫不經心道:“我鎖骨處的傷——”
歐陽赴立馬眼觀鼻鼻觀心,一本正經地指天發誓:“屬下絕對沒看見是少帥自己動的手!是敵人太過無恥兇殘!”
那語氣之公正凜然,態度之義正詞嚴,終於讓我們的方少帥滿意頜首:“聰明。”施施然負手走人,如一片白雲飄過逶迤長街,唯留下一句悠悠感嘆:“苦肉計不容易啊~~~”
又是夢魘。
夢中
越是接近,夢境就越是深刻清晰。
窒息的擁抱、灼熱的親吻以及讓人臉紅耳熱的肢體糾纏。
但是……但是……誰能告訴他,夢中人偉岸強健雄武強勢,那體格和肌理分分明明是個男子!
咬了咬薄淡的水脣,一絲羞怒從白玉般的耳朵爬上近乎透明的白皙臉龐:好吧,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爲什麼自己是下面那個!!
肖公子恨恨的閉上眼:一定是他睡覺的方式不對。
這方君乾果然是個禍害,他一來,自己渾身上下就不對勁了。
還是早早送走爲妙。
下定決心,無雙蜷起畏寒的身體,往被窩裡縮了縮,再度入夢。
“少帥滯留平京也不是個辦法,那些人此刻雖不敢妄動,但若是一直搜不到少帥蹤跡,難保不會狗急跳牆硬闖此處。”
“下午會有一人來小院做客,少帥要平安離京還得靠她出手相助。”
方少帥漫不經心地挑起眉梢,深邃的眼瞳一片光彩陸離:“哦,是誰?”
“傾宇,我來了。”來人一襲淺紫旗袍,肌膚賽雪,耳垂下兩顆不停晃動的珍珠耳墜讓她在高貴之餘不失少女俏麗活潑。紫色是很挑人的顏色,而餘藝雅無疑是能把紫色穿得很出挑的女人。
衆所周知無雙公子是極少邀請別人到自己家做客的,甚至於貴族圈中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小院入夜以後不接客。
所以當餘藝雅接到無雙主動邀請上門做客時,內心歡欣雀躍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萬一。
悉心妝扮唯恐身上有一處不妥,坐立難安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熬到午餐過後終於走進小院,餘藝雅卻發現了一個早已登堂入室的人。那一瞬間,她渾身輕輕顫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那強勢英俊的男子:
“是你?!”咬牙切齒,包含無盡憎惡。
“是你?!”方少帥原封不動地把這話還給她。
詭異的氣氛靜靜充斥在三人之間。無雙公子微微皺眉,嘆了口氣,面對兩人向自己投來的質詢目光,五指按額頗感頭痛。
方少帥那雙笑眼亮幽幽,似能穿透人心:“傾宇,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她吧?”
餘藝雅有一剎那的恍然大悟,臉上的表情似乎都不真切了。她張了張嘴,苦笑:“傾宇,你今天邀我上門做客,該不會是讓我幫他?”
然後,餘藝雅和方君乾不約而同收起了笑容。對於情敵,連客套都沒必要,跟對方虛以爲蛇更是無稽之談。
餘藝雅美目中寒光流動,紅脣勾起滿腔的憤懣怨恨:“本小姐從來沒有對誰笑得如此艱難過——方君乾,你果然極度令我厭惡。”
“呵呵。”方少帥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
“方君乾,閉嘴!”無雙驀地出聲,聲色俱厲,那種蘊含在全身每一寸肌膚下的蓄勢待發之氣,駭得方君乾與餘藝雅同時心頭一跳。
“你……你……”方少帥先是難以置信,隨後就是氣急,說話不免斷續,“你居然幫她兇我?”
這次,餘藝雅輕笑了幾聲,竟是說不出的譏誚諷刺:“方君乾,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他從不會幫你兇我,因爲他只會幫你求我!”這話說得某人啞口無言。
餘藝雅微微低眉,襯得那張精緻修飾的好看的臉有些倦意,然而一雙杏目卻是出奇的清亮凝定:“所以說,傾宇你這回也是——求我?”
肖傾宇開不了口,非但開不了口,甚至輕輕側過臉不敢面對餘藝雅的目光。
不必多說,只看他這種反應,餘藝雅便什麼都明白了。
嘆了口氣,映出一雙杏目黑如點漆。她面容凝靜,嗓音微微有些顫抖:
“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總共就求了我兩次。第一次是仁裕親王暴斃,你求我餘家幫忙救他。第二次你求我,還是爲了他。”餘藝雅側過臉,精緻的容顏暴露在灼目陽光下,看起來白得幾乎透明。這樣脆弱的他,讓人幾乎有一種錯覺,她會像雪人融化在陽光下,不復存在。餘藝雅擡手微微擋住眼睛,不讓眼中淚水悄然落下:“肖傾宇,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傷人?”
破滅一個女孩子心中最美好的期待,利用一個一心爲你的女孩子來達成你的目的,又豈是用“傷人”二字就能概括的?
無雙自嘲:估計這世上找不出比自己更差勁的未婚夫了。但是……
“行,我答應你,送他離京。”餘藝雅出聲。
無雙驀然擡頭!
他預想了千百種結果,也爲這千百種結果做好了千百種打算。
唯獨,餘藝雅的反應不在他預料之中。
(ps:祝老爸生日快樂!~(@^_^@)~老爸我想吃剁椒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