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誨淫之具

夏楮皮跪稟道:“大老爺,小的兒子若真得了趙家媳婦私贈的名貴扇墜,豈會在趙家翁面前展示啊,這於情於理都不合,只能說小的兒子並不知這扇墜是趙家的,至於扇墜到底從何而來,還請大老爺明察。”

林知府質問夏楮皮:“當日夏貴瑜承認是趙家媳婦何氏隔牆丟過來引誘他的,你爲何替他翻供,豈不知子不教父之過?”

夏貴瑜大叫道:“府尊大老爺,當日小的是吃打不過——”

夏貴瑜正要說自己是屈打成招的,卻被爹爹夏楮皮重重捅了一下腰眼,便閉了嘴,側頭看看他爹爹,夏楮皮衝他使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說話,激怒林知府可就不妙了。

夏楮皮已看到曾漁就坐在林知府身後,心裡懷了殷切的希望,稟道:“大老爺,小的兒子年幼不懂事,莫名其妙被告上公堂,一時亂了方寸,又的確不知扇墜來歷,所以就胡亂招供說是何氏丟給他的,小的兒子是老實人,得知何氏上吊自盡後,十分愧悔,前日小的探監,他就對小的說那扇墜也不是何氏丟給他的,真真是從書桌上拾到的,若小的兒子要推卸罪責,就會把過錯全推到何氏頭上,反正死無對證,但小的兒子不是那樣的人,他是有良心的,請大老爺明察。”

這些話的大意都是曾漁通過四喜教給夏楮皮說的,入情入理,抓到了案情的關鍵,古時律法重人情,包括林知府在內的堂上衆官都臉色凝重起來,林知府便問趙家父子:“你們又是如何發覺夏貴瑜與何氏有姦情的?”

趙玉吾道:“大老爺在上,小的上次已經說過,小的見夏貴瑜的那塊扇墜分明就是我趙家之物,回家就讓妻子去向媳婦討要,不說迦楠香扇墜沒了,連另一塊漢玉扇墜也不見了,何氏也說不出扇墜去向,這當然就是扇墜給了姦夫了。”

林知府道:“閨房姦情,你一個做公公的哪知底細,單憑一個扇墜也不是證據,讓你兒子自己說。”

趙玉吾兒子趙旭不但矮小癡傻,還斜眼,見林知府問他話,就斜着眼看着林知府,張着嘴不說話,癡癡呆呆的樣子。

趙玉吾忙道:“大老爺,小的兒子膽小怕見官,說不來什麼話的。”

這趙旭一看就知道是個憨物,林知府搖了搖頭,忽問:“那何氏姿色如何

趙玉吾支吾道:“這個這個小的說不清楚。”

林知府道:“那讓你兒子說,或者把你妻子傳上堂問話。”

趙玉吾忙道:“大老爺,小的兒媳何氏生得白麪紅脣,頗有幾分姿色,這才讓夏貴瑜起了獸心奸丨淫,請大老爺爲小民作主,嚴懲獸惡夏貴瑜,追還我家財物。”

林知府卻對趙玉吾道:“你這樣的憨兒子,給他娶個美貌媳婦,這不就是誨淫嗎,婦人水性,哪個不愛年輕俊俏的男子,卻耐煩與你這憨兒過日子。”

曾漁聽得暗暗搖頭,知府大人有點昏庸啊,長得美貌就有誨淫之具了,就成了何氏與夏貴瑜通姦的證據了,這算個什麼歪理

只聽林知府又問:“何氏與你兒趙旭成親有幾年了?”

趙玉吾道:“有三年了。”

林知府道:“可有一兒半女。”

趙玉吾臉有愧色,搖頭道:“沒有。”

堂上官員目光都注視着那個趙旭,都在揣摩這個形似童子的憨物能否行房事,看這模樣應該是不能的,那何氏就是守活寡,如此說來何氏與夏貴瑜勾搭成奸是很有理由的——

林知府又問:“何氏因何自盡,本府只是傳她上堂問話,爲何就突然上吊死了?”

趙玉吾道:“回大老爺的話,那何氏臉皮薄,聽說要見官,怕街鄰笑話,一時想不開就尋了短見。”

林知府冷笑道:“既是愛顏面,怕街坊閒話,卻爲何要做出與夏貴瑜勾搭成奸的醜事?”知府大人是坐實這樁姦情案了。

夏貴瑜叫道:“大老爺,小的平日只管做生意,閒時讀讀書,一向都是守法良民,與那何氏更是連面也沒見過,何談姦情啊青天大老爺。”

林知府卻道:“那你說迦楠香扇墜是哪裡來的?”峰迴路轉,又繞回來了

夏貴瑜道:“迦楠香扇墜從何而來,小的真是搞不清楚,許是五通神攝來、許是老鼠叼來的,反正小的是從未收過何氏什麼私贈,上回公差搜查我那小店,除了這塊扇墜,哪裡還有別的什麼衣物珍玩,趙玉吾是誣告。”

夏貴瑜的這句“許是老鼠叼來的”讓林知府心頭一凜,昨日徐渭的信稿不翼而飛,鬧得整個府衙雞犬不寧,後來纔在老鼠洞裡找到,府衙廨舍有老鼠,民居商鋪豈會沒有老鼠,焉知那扇墜不是老鼠從趙家拖到夏貴瑜臥室桌子上的

張幕客就是協助林知府理刑名的師爺,這時走到林知府身邊低聲道:“東翁,晚生曾仔細檢查過那塊迦楠香扇墜,發現扇墜有些殘缺,似被咬噬過,當時未留意,現在想來莫非就是老鼠噬咬的?府尊不妨讓人搜一下趙、夏兩家的鼠洞,若能找到一些物證,豈不是勘破了一樁奇案。”

林知府沉吟片刻,問趙玉吾和夏楮皮:“你們兩家都養貓嗎?”

趙、夏二人都說不養。

林知府又問:“既不養貓,那老鼠多麼?”

趙、夏二人又都說極多,林知府便吩咐四個差人,兩個隨趙玉吾、兩個隨夏楮皮,說道:“凡有鼠洞可拆進去,裡面有什麼東西都取來見我。”

差人和趙、夏二人走後,林知府對夏貴瑜道:“此案就看是不是老鼠作怪,若不是,再看你還有何說辭,什麼五通神攝來的,這等言語只好糊弄愚民,如何作得證據。”

夏貴瑜這時也只有寄望於老鼠,叩頭道:“全憑大老爺明斷。”

搜老鼠洞得有一陣子,林知府與一衆官僚退入後堂飲茶閒談,官員們倒是公私分明,退堂後絕口不談姦情案之事,只說些邸報要聞和官場軼事以爲笑談

曾漁心裡當然不是那麼篤定,迦楠香扇墜是老鼠叼來的也只是猜測,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大,但不確定因素也很多,只是暫時也別無萬全之計,誰能算無遺策呢?

徐渭輕吟“碩鼠碩鼠,無食我黍”,很是淡定,事不關己嘛。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差人回報,說從趙、夏兩家挖拆了四個鼠洞,洞裡的一應零碎物件都用籮筐挑來了,那差人還說:“大老爺,還捉到大小老鼠十七隻,其中活的十三隻,死老鼠四隻,只因拒捕被擊斃。”

衆官鬨堂大笑。

林知府也忍不住笑,喝道:“老鼠捉來作甚,趕緊丟了,等下在公堂上老鼠到處亂竄成何體統。”

林知府再次升堂問案,只見一擔籮筐擱在大堂上,籮筐裡是穀子、大米、黃豆摻雜着細碎垃圾,滿滿兩大籮筐,老鼠們還真是深挖洞、廣積糧啊。

林知府命令在堂下鋪一塊大油氈,把兩籮筐細碎物件傾倒出來,叫趙玉吾和夏楮皮父子在邊上仔細辨認,不時揀出一些零碎之物,不是夏家的就是趙家的,忽然揀出一物,差人大叫起來:“大老爺,大老爺,找到一塊玉墜。”

旁觀的曾漁長出了一口氣,與徐渭相視而笑,運氣不錯,老鼠們肯幫忙。

趙玉吾目瞪口呆,鼠洞裡找出的這塊玉墜正是他與那塊迦楠香扇墜一併交給兒媳何氏的漢玉扇墜,婦人不用摺扇,何氏就把兩塊扇墜的絲線結在一起收在匣中,所以當其中那塊迦楠香扇墜出現在夏貴瑜手中,而他回去向兒媳何氏討要兩塊扇墜卻都沒了影,當然就以爲何氏把兩塊扇墜都給了姦夫夏貴瑜了,今日這塊漢玉扇墜從鼠窩裡搜出來,豈不表明兩塊扇墜都是老鼠偷的

林知府看了一眼張幕客,張幕客點了一下頭,林知府自知屈打了夏貴瑜,但要他當堂認錯那是不可能的,錯都在小民,趙玉吾要倒黴了,林知府對張幕客道:“此案一直是由張幕友協理,現在本案最重要的物證已出現,就由張幕友代本府梳理案情,追索誣告者之罪。”有些話林知府自己不願當面講,就由幕友代言。

張幕客向林知府一揖,轉身怒視趙玉吾,喝道:“趙玉吾,你爲何誣告夏貴瑜,以致逼死自家兒媳何氏?”

張幕客聲色俱厲,趙玉吾嚇得魂不附體,跪下磕頭道:“大老爺、張師爺,小的也不知道是老鼠偷的扇墜啊。”

張幕客朗聲道:“府尊大人對你的訴狀早有懷疑,若夏貴瑜真的與何氏偷情,豈會將何氏私贈之扇墜到處宣揚,稍有心智者都不會這麼做,夏貴瑜難當是與你兒子一般的憨物?這是其一;其二,你在狀紙上說被夏貴瑜席捲衣玩千金,但差人搜查夏氏紙鋪卻沒有這些珍玩器物,你又說夏貴瑜要拐走何氏,被你發現,夏貴瑜還毆打你,全是一派胡言。府尊對此瞭然於胸,只因山賊逼近,守城護民乃是首務,故而未再提審——”

又對夏貴瑜道:“屈你在牢中待了數日,是爲了何氏上吊自盡之故,畢竟人命關天,在案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當然不能釋放你,這正是府尊審案謹慎之處——”

夏楮皮趕緊又捅了一下兒子的腰眼,自己先磕頭道:“大老爺英明,大老爺英明,還小的兒子清白,不然小的兒子這輩子算是完了,夏家祖宗也蒙羞,大老爺恩情,小的父子粉身碎骨難報。”

夏貴瑜雖然有怨氣,但這些日在牢中也嚇得不輕,只求能夠出獄就是萬幸,哪還敢與知府大人理論受冤挨夾棍的事,當下跟着爹爹夏楮皮磕頭不住,口裡說着:“大老府青天明鏡,還小的清白。”

夏氏父子這種識趣的態度讓林知府頗爲滿意,捻鬚點頭,說道:“這些日子本府一直在思索那塊迦楠香扇墜怎麼會到了夏貴瑜手上,昨日府衙丟失一張重要信稿,最後發現卻是老鼠拖去的,本府就想起這樁姦情案莫非也是老鼠從中製造謎團,故讓差人去挖拆鼠洞,果不其然,這樁案子竟是老鼠引起的,若非本府細察,豈不造就一樁冤案。”

堂上衆官和堂下的城隍廟廣場來作證的街坊都贊府尊大人斷案如神,曾漁心裡冷笑:“很好,一樁冤案倒成了府尊大人的政績了,官員們真是善於把壞事變好事啊,晚上要開表彰慶功會了吧。”

諂上凌下,魚肉百姓,官場就是這麼一回事,而且大明官員俸祿微薄,象林知府這樣的四品官本色俸折銀不過幾十兩,簡直是“官不聊生”,理直氣壯要貪污腐敗啊,所以曾漁對做官並無多大興趣,能借點勢讓自己和家人活得自在舒適一些就好——

因爲從老鼠洞中找到趙家的那塊漢玉扇墜,也就洗清了夏貴瑜與何氏通姦的嫌疑,林知府下令將夏貴瑜當庭釋放,上次搜查夏氏紙鋪收繳的一百多兩銀子也發還給夏貴瑜,夏氏父子自然是千恩萬謝,高呼“青天大老爺明鏡高懸”,磕頭之後,夏楮皮攙着一瘸一拐的兒子下堂去了。

堂上的趙氏父子呆若木雞,那一於街坊人證磕頭道:“大老爺,既然沒有姦情之事,那小人們也可以下堂回家了吧?”

張幕客對林知府耳語幾句,林知府點點頭,威嚴道:“你們這些刁民,街坊鄰居本應和睦相處、息事寧人,你們卻借那迦楠香扇墜慫恿趙玉吾告狀,唯恐趙家與夏家不鬧出事,趙家兒媳何氏之死,與你們也脫不了於系。”

那七、八個城隍廟人證嚇得不輕,他們原本是看不慣趙玉吾慣說別人家閨門醜事,借扇墜之事也想看看趙玉吾的笑話,何曾想竟會惹火燒身,叫屈道:“大老爺,小人們不曾煽風點火,全是趙玉吾自己疑神疑鬼,把姦情之事硬賴到他媳婦何氏頭上,何氏受逼不過,所以尋了短見,與小人們實不相於。”

另一個街坊道:“大老爺明鑑,這趙玉吾兒子趙旭陽物短小,好似八歲兒童,實不能行那夫妻之事,趙玉吾卻爲兒子娶這麼個美貌媳婦,趙玉吾他不安好心。”

林知府與張幕客等人都笑將起來,張幕客便問這街坊何以確知趙旭不能行夫妻之事,這街坊道:“今年夏日小的曾看過趙旭撒尿,全未長大。”

趙旭不大明白這些人說什麼,只覺得跪着有些難受,他爹爹趙玉吾已是血紅了臉,罵那個街鄰道:“李癩子,你滿嘴噴糞。”

林知府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咆哮罵人。”

那邊徐渭向曾漁示意可以走了,這案子沒什麼看頭了,不如喝酒論詩去。

二人便向林知府告了退,剛出南衙後門,卻有一名軍士尋徐渭回軍營,說戚將軍從楓嶺頭回來了,請徐先生去商議事情。

“看來戚將軍是要收兵回金華了。”徐渭對曾漁道:“老弟,大軍若明日就起行,那我就不來特意與你告別了,若還要再耽擱兩日,我還會來找你喝酒

二人就在府衙大門外拱手而別,曾漁看看時辰還早,便去城隍廟廣場探望夏楮皮父子,卻見那間小紙鋪門戶大開,夏楮皮指揮一個僕人在放鞭炮,“噼哩啪啦”,硝煙瀰漫,少不了有許多人看熱鬧,夏楮皮團團作揖大聲道:“諸位賢鄰貴客,在下是永豐紙商,這個店鋪一直由小兒夏貴瑜打理,十日前小兒忽被官府傳去,說與鄰婦有姦情,我卻知我兒一向本分老實,卻不會做這等事,今日府尊大老爺重審此案,還我兒清白,當堂無罪釋放。”

夏貴瑜扶着夥計小吳的肩頭走出店門,向衆人團團作揖。

趙、夏兩家的這個案子在上饒城東這一帶傳得沸沸揚揚,知道此事的人甚多,這時見夏貴瑜真的從牢裡放出來了,不免要問個究竟,夏楮皮就說了老鼠偷扇墜之事,衆人聽得嘖嘖稱奇。

夏楮皮爲了挽回兒子和夏氏紙鋪的名聲正說得起勁,忽見曾漁立在大樹下微微笑着,趕忙上前道:“曾公子,這回多虧了曾公子幫忙,不然我兒——”,說着眼淚流了下來,這回是歡喜和感激的眼淚。

曾漁道:“不說這些,我是來看看夏世兄的腿要不要緊。”

“快請,快請。”夏楮皮領着曾漁進了店門,夏貴瑜正坐着一張大椅子上,見曾漁進來,先是愣愣地看着這個陌生秀才,聽爹爹說道:“我兒,這位就是曾相公,你的救命恩人哪。”夏貴瑜掙扎着就跪倒。

曾漁趕緊攙起讓夏貴瑜坐好,說道:“世兄莫要亂動,在下略知醫藥,來看看你的腿傷得重不重?”

曾漁診視了夏貴瑜的傷腿,還算好,已經敷上了傷藥,夏貴瑜還年輕,應該能痊癒,但這種傷病年輕時不覺得怎樣,到老來卻會發作,曾漁聽兄長曾筌說過不少年輕時跌斷過腿的人,續骨接好後看着沒什麼事了,一上了年紀,那條曾經斷過的腿就會慢慢變短,走路就一高一低有些瘸了,不過對夏貴瑜來說,能無罪出獄已是大幸,這一劫難算是過去了。

夏楮皮在邊上搓着手一直在說曾公子大恩不知怎麼報答,論起來就是把方纔從官府領回來一百多兩銀子作爲謝禮也是應該,卻又怕唐突了曾漁。

曾漁道:“夏朝奉,你們莫對外人說起我在此案中出了主意,府尊大人會責怪我的——”

夏楮皮忙道:“曾相公前日已經吩咐過,我在外人面前是半句也沒提曾相公啊,方纔在門前也沒提起。”

曾漁點頭道:“甚好,夏世兄好好養傷吧,你們若真覺得要謝我一些禮物,那我也不客氣,就送我兩刀上好的楮皮紙吧,楮皮紙作書畫頗佳,其餘的就不要再提了,咱們是鄉親,能出點力豈能袖手旁觀。”

夏楮皮連聲道:“好好好,全聽曾相公吩咐,明日我父子二人把楮皮紙送到府上,再讓瑜兒給令堂磕個頭,這是一定要的,不然我父子豈能安心。”

暮色如煙,曾漁回到北門外宅子已是晚飯時間,還沒進門就聽得廳上一片咕噪,竟是那四、五個媒婆還等在宅子裡,幾個媒婆相互鬥上氣了,你不走我也不走,非要等到曾漁回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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