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瓦窯之中,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手中抱着一個年紀更幼的稚兒,而男孩對着的是一對年經的夫婦。那男的一身丈青色的長袍。袍上似是沾了水一般的有些顏色顯得較深,一雙本該是有神的眼中此刻卻是疲憊不堪,兩道濃黑的眉毛亦是緊鎖着,似是有什麼解不開的結。略薄而好看的脣也是緊抿着,本應是梳理的整齊的一頭長髮也不知因何緣故而散了幾戳。像這樣的男子若是收拾整齊走在人羣裡大約也是會引得懷春的閨閣女子忍不住多偷瞧幾眼的。只是此刻的他臉上還帶着些許的血絲,顯然若是尋常女子見了怕是躲避不及了。
而那年輕婦人卻是生的絕色無雙,原先梳着的髮髻也應慌亂間掉落了髮釵而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白色的素色長裙此刻卻是沾染了血色,顯然前番是經歷了一番苦鬥才得脫身的。此刻的她一隻手拿着兩柄劍,一手卻是攙扶着身旁的男子,那男子應該是傷的比她更嚴重。
“若謙怕是我們逃不過了。”將男子扶至窯洞內坐下後,白衣女子亦是因疲憊不堪坐在了丈夫的身旁,輕聲說道。
“梅蕊是我沒用,不能保護家人。”被稱爲若謙的男子臉上慘白,大概是剛剛一戰流血過多而導致的,說話的聲音少了以往一貫的力度。
“若謙,是他們勢力太大怎能怪你,只是。。。只是青鸞和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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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之間先前在瓦窯中抱着稚兒的少年此刻手中仍是抱着昏睡不醒的稚兒在林間奔走。耳邊傳來的是陣陣簌簌的敵人的腳步聲,而腦中有響起姐姐剛剛交代的事情“青鸞,姐姐把非兒交給你了,你帶着非兒逃出去。。。。。。”眼看着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林中的少年已然是到疲憊的極點了。。。
“不要!”玉疏風猛然的驚醒,這些年這個夢境一直會出現纏着自己,雖然時隔十多年,但是那些場景仍是這樣的清晰,姐姐含淚的囑咐,和姐夫青白的臉色。而他卻連淪落到這個地步,且連仇人也未曾查出。
“老太爺,您怎麼啦?”屋外想起下人的詢問聲。顯然剛纔玉疏風驚醒時的尖叫被屋外守夜的下人給聽到了。
“沒事,就一隻老鼠而已。”明顯是在說謊的話,卻是很好的將下人打發走了。而此刻的玉疏風卻是怎麼也無法再入睡了。起身批了件外衣便來到桌前將桌上的油燈點亮。在昏暗的燭光中可清晰的看到一張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的臉,那樣年輕的人怎可是老太爺?
若是出門詢問和風縣的百姓你便可知答案了。玉疏風和風縣縣令的家翁,虛度三十有三,不過一張臉長顯小罷了,倒是經常能騙住不明緣由的外來人。不過關於縣令家翁最出名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噓!這個可是不可說的,若是讓縣令大人知道了怕是會丟腦袋。
“姐姐,我好累!”涼薄的雙脣吐出輕輕的五個字,卻是讓人聽得不免心憐,這些事情這些壓在他的心裡確實是辛苦。
“公子,你沒事吧!”門被打開,一陣冷風趁機竄入,令的玉疏風一個激靈,頓時皺起好看的眉頭,不悅的看向罪魁禍首。
“公子,靈樞剛剛來回說聽到您屋裡有異響,所以我過來瞧瞧。”來人似看不到玉疏風臉上的不滿一般直徑走到玉疏風身邊才停下腳步,說道,說是下人倒也毫無半分下人的模樣。而他口中的靈樞則是剛剛在門外詢問的下人。
“原來不是被騙到了而是去找你了啊”玉疏風挑眉似是無奈的慢聲說道。其實早該知道,在這府裡自己的話除了眼前之人當做聖旨一般尊令之外還有哪個下人真當自己是這府裡的老太爺了。
“公子,又做噩夢了吧?”看着自家公子的一雙眸子在自己停留了一會後又轉向他處,那人說道。
“井然,你不用睡覺的嗎?”真實奇怪這何井然居然能每次都恰巧沒睡,讓下人找着了。
“公子沒事就好,若是公子睡不着井然陪您聊會天。”何井然並不在意玉疏風的嘲諷仍是十分恭敬的說道。
“我是睡不着,不過也不想聊天。不如我們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吧?”聞言玉疏風似是起了興趣。起身便往何井然身上靠,而身上先前所披的外衫因他起身的幅度以滑落到地上,此刻的他隻身找褻衣。卻見衣襟之處並未繫上,露出形狀極好的鎖骨。一雙美眸更是如最上等的墨玉一般流轉間有着說不盡的魅惑。白希如雪的肌膚更是讓人忍不住要垂涎。
“公子。。。請自重!”無視趴在自己身上的玉疏風,何井然面無表情的說道。
“井然果真無趣!”玉疏風不以爲意的說道:“若不是前幾日還有人誇我長的比溢香園的清靈還要好看,我還真以爲我年老色衰沒有魅力了呢?”
“公子。。。若是讓大人知道了他又要不高興了。”對於公子的私生活何井然本不想管,可是看着自己的公子這麼作踐自己,心中總是難過的。剛剛近距離的對着公子那雙如流光飛轉一般的眉目流轉,他差一點就把持不住,若不是將作爲暗器的銀針刺傷自己的左手心怕是剛剛他就被他家公子給迷惑了。若是真這樣怕是自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守在他身邊了。與其一夜風流他寧願這樣一輩子守在他的公子身邊。
“別提他,也不想想是誰把他養大了!”一提起自己的兒子,玉疏風就覺得不滿,明明自己是長輩,如今卻要看他的臉色過日子。
“若是公子無事,井然便先出去了。”面不改色的將貼在自己身上的人攙扶到牀邊。何井然說道。
“去吧。”玉疏風躺好以後,看着何井然爲自己捻好被角後說道。
真是個沒有情趣的木頭。直至何井然離開關好房門玉疏風扔在嘀咕着。這和風縣縣城那個人不是想盡辦法要爬上他的牀,這個木頭倒好送上的肥肉都不要,啊不對,他玉疏風可是曾經名動天下的揚州明月樓的第一紅牌青魅,兩年前才被當了縣令的兒子接回和風縣的。想當年青魅在明月樓的一夜可是千金難求,若不是秉着民不與官掙的原則加上自己“年老色衰”,翠姨那會捨得讓自己贖身呢。
想及那些年在明月樓是怎樣度過的,玉疏風不由心寒,那樣的日子他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