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沼秀文的名字九年前因爲永沼挺進隊響遍整個西方世界,不過他現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在其死後的次日,日本滿洲軍司令部決定爲其舉行隆重的葬禮——葬禮並不是針對日本軍隊,它的邀請者只是駐守於安東的英美領事、商人以及跟隨滿洲軍的各國記者。在葬禮中,滿洲軍總參謀長上原勇作大將不但回憶了九年前永沼少將帶着數十名騎兵深入敵後的英雄經歷,更嚴厲譴責復興軍暗中射殺日軍軍官的行爲有違文明世界準則、且喪失騎士精神,最後他還建議國際社會應該對中華政府施加壓力,迫使其放棄暗中射殺軍官、以及不經警告就擊沉商船等的不文明戰爭行爲。
這一切的背景是因爲在這次對支作戰中,復興軍之前極力掩藏的戰法讓日軍短時間之內無法適應,短短几天之內,有七艘運輸商船被擊沉,五十多名斥候騎兵被打死。如今日軍物資難以運輸、部隊無法偵察,特別是後者,造成那些極力保持軍人榮譽的騎兵軍官常常一去不返。遍佈支那的間諜網被剷除、滿洲原有的關係網因爲堅壁清野而失聯,甚至連戰場偵察都無法做到,這些都讓日軍感覺到自己雖然佔據了安東,可根本就是個瞎子、聾子,支那軍到底在哪,在幹什麼,他們一無所知。
日清戰爭中,日軍間諜能拿到清軍的彈藥槍炮數據,日露戰爭時,日軍間諜清楚整個旅順要塞工事位置、東清、乃至西伯利亞鐵路上的車皮數量,但今天他們除了手中精心繪製地圖——即便精心繪製的地圖現在也已經無效了,上面標記過的水井、統計過的糧食家禽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永沼秀文葬禮的當日。滿洲軍司令大山岩便召集下屬召開軍事情報會議,與會的除了總參謀長上原勇作大將之外,還有明石元二郎中將、參謀本部第二部部長福田雅太郎少將、第七課(支那科)科長土井市之進大佐、關東都督府參謀小嘰國昭少佐、以及大陸浪人宗方小太郎。
總參謀長上原勇作大將在得到大山岩的示意後,開始作開場白:“諸君,支那這一次反間行動出乎我們的意料。我軍現在無法得知支那軍的部署、數量、士氣、武器、彈藥等情況,也無法得知楊竟成等政府元首的想法、決心。這些東西本是我們應該知道的,現在雖然我們的盟友在不斷的給我們提供情報,但除了傳教士之外,白人在各地的活動太過顯眼,唯有同爲黃種人的日本人才能更好的探查支那的各種情報。今天召集各位來此。就是要針對支那反間行動商量出一個對策,我們絕不能瞎着眼睛打仗,有效獲得支那情報事關戰爭的勝負,事關帝國的國運。諸君,千萬不可輕忽!”
上原勇作大將說完便站向與會的各位鞠躬。這使得這些人忙的站起來回禮,只等諸人坐下之後,負責情況的福田雅太郎少將慚愧道:“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對支那的反間行動沒有做好預防,還請總司令管閣下免除我的職務!”
福田雅太郎少將如此說,具體負責對支情報的第七課科長土井市之進大佐也站起身道:“其實是我的工作的沒有做好,還請先免除我的職務吧。”
見到情報對策會有變成情報批鬥會的傾向,總司令大山岩開口道:“現在不是要追究誰的責任。而是要找到可行的對策,你們坐下吧!”
總司令官說話,站起來慚愧領罪的福田和土井這才坐下。主持會議的上原勇作道:“諸君還是請說一下對策吧,能不能在支那重新建立一個有效的情報網?”
上原勇作說完便把目光看向了福田雅太郎,見其不說話,又看向支那科科長土井市之進,見其也不說話,只好再看向關東都督府的小嘰國昭少佐。這個終於是會說話的了,小嘰國昭少佐站起身道:“閣下。要想短時間在支那從新建立情報網是不可能的,支那政府對國民的控制。從食鹽專賣就能看出,國民憑藉戶口簿購買食鹽,每個月的購買量都有記錄,一旦變少或者增加,專賣店就要求購買者做出解釋,如果解釋不合理,那麼將通知當地的居委會或者農會走訪調查,這樣的辦法施行下去已經徹底杜絕了私鹽買賣。這只是食鹽,國民出縣、乘坐火車、拍發電報、出現在敏感地區,都需要出示戶口簿,而戶口薄是印鈔廠印刷的,難以僞造。
除了這些硬性的管制之外,楊氏政府還在農會、居委會中宣傳防間防特思想,對於貿然出現的陌生人很警覺,甚至有些閒人還會跟蹤,甚至是主動上前盤問;而在官員中,甲午時石川義士之事被廣爲宣傳,加上去年吳仰曾、章鴻釗案,支那官員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無半點保密意識了。”
小嘰國昭少佐之言讓在做諸人的眉頭皺的更深,明石元二郎見此道:“任何一個政府總是有敵對者的,我們幹不成的事情,這些敵對者總是能幫着我們辦好。支那政府的許多法案都損害了地主利益,這些人難道不會反抗他們嗎?”
“閣下,支那的情況和露國是不同的,雖然地主並不站在政府這一邊,對楊氏也很不滿,但他們不是無產主義者,不可能像露國那樣罷工、遊行、鬧事、暗殺;而前清的那些官員,雖然也對楊氏也多有怨言,但他們大多都被辭退了。縣級以上官員,大部分都是支那政府新考試招入的,按照支那人的說法,這些官員上任前都需經過長期的在職培訓,保密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環,並且這些官員很多都是復興會員。我們也許能挑動反對勢力鬧事,但對還有家產、有土地的地主無效,他們即便是鬧也鬧不大;而官員,情報網的破獲讓之前和我有關係的官員紛紛下臺。短時間內我們難以收買到重要部門的官員。”支那通宗方小太郎道。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想到自己在露國的活動,明石元二郎不由感覺宗方說的極對,只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會走向極端,支那政府並沒有沒收地主的土地和財產,他們的收益雖然減少。但還是能勉強維持生計。農民不餓死不造反,難道地主就不是嗎?
“辦法很少。”宗方小太郎說道。“我們現在雖有兩支反楊氏勢力在手,但是宗社黨不但腐朽,而且國內滿人對他們的作爲也都不滿;而孫汶的中華革命黨,現在他正在努力辯白革命黨另一個領袖黃興不是他下令暗殺的。復興會的宣傳深入人心,他那些人已完全處於內亂中。很多會員都宣佈退出中華革命黨,不少會員去了滬上租界或者直接回國。”
“也許可以像海軍那樣用飛機偵察。”半響不說話的福田雅太郎少將說道。“我記得東海海戰就是因爲我方水上飛機發現敵艦纔開始追蹤的。”
福田雅太郎的靈光一閃只讓大山岩和上原勇作點頭不已,飛機雖然是個新事物,但海軍能用其作爲偵察,陸軍也是能用的。
“我們是不是能通過紅十會收集情報呢?”上司獻計之後。支那科科長土井市之進大佐也建議道。“支那在八年前簽署了日內瓦公約,次年成立了大清紅十字會,宗社黨之一的呂海寰曾任該會會長一直到楊氏當政,如果通過支那紅十字會收集支那軍的情報,那再好不過了。”
參謀二部的連出兩策,最終使得大山岩和上原勇作愁容頓失,一干人又詳細的補充了各種細節,這次情報會議才圓滿結束。
日本建議通過紅十字會收集情報的時候。京城中總後的朱履和、醫部尚書伍德連、中華紅十字會會長寧波人沈敦和正與總理楊銳在談話,談話的主題並非防間問題,而是其他。
伍德連看着面前臉色凝重的總理。忽然對其有一種顛覆性的認識,那便是爲何一個如此英明的總理就沒有仁愛之心呢。中華現在在製藥、輸血、醫械(x光機、手術、消毒器具)、輸液等多個方面領先世界,尤其是前兩者,一旦公諸於世,那麼將造福億萬民衆,而且這些已經在復興軍中施行多年。技術成熟可靠,可爲什麼不公佈呢?
感覺伍德連的疑問。楊銳道:“我只是中華的總理,我也只能顧及中華的民衆。我可以保證等甲號藥的產量上來之後,將會在政府補貼下用於國內各個醫院,但要想公諸於世,在現在這個時候是不可能的。”
“總理大人,這就是杜絕外國醫生進入東北的原因嗎?”伍德連說道,他還是難以想象是這個原因使得軍方拒絕外國醫生進入戰區。
“大概是吧。”楊銳模棱兩可的道。“洋人醫生最好不要進入戰區。你們放心吧,軍方會給輿論一個充分理由的。”
楊銳如此說,旁邊的紅十會會長沈敦和也着急了,“總理大人,要是洋醫生不去,那紅十字會就沒有多少醫生了,將士們可就……”
“我也知道沒有醫生將會有更多將士犧牲,但是……”一邊閃過人命,一邊閃過花花綠綠的外幣,楊銳痛苦的皺眉,他又看向總後的朱履和,“紅十字會的洋人醫生進來的話,能做到保密嗎?”
朱履和知道楊銳心思,他搖搖頭道:“不行,先生。甲號藥的藥效太過明顯,並且受傷之後的處理和不使用甲號藥完全不同,這點在截肢上的處理上是最明顯的,即便洋醫生不接觸藥物,但手術還是要他們做的。可以說如果他們進入戰區,實施手術,甲號藥無法保密!”
“總理大人,甲號藥是應該屬於全世界的,我們爲了要保密而使得士兵失去醫生是不人道的。”伍德連有些忍不住了,話語中有些譴責。
“甲號藥是屬於全世界的,但利益卻屬於不同的國家。它的仿製並不困難,在我們的產量還沒有上來之前,甲號藥不能泄密!”對於伍德連的譴責,楊銳並不在意。磺胺是撈金利器,一戰還沒有到*就讓洋人給仿造了。那損失可是上億兩白銀。現在因爲缺幾十個洋人醫生多死些士兵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伍德連聽楊銳再次強調不能泄密,只得無語,他和沈敦和對視一眼後無奈下只能告辭了,他們走後楊銳本想打發朱履和,但還是不忍心道:“現在醫務人員缺多少?”
“護士一直是夠的。只是軍醫因爲擴軍太快,只能做到每團一個到兩名醫生,這些人除了少部分是我們之前的,其他都是北洋軍醫學堂出來的,他們少經戰陣,怕是未必能頂上用。”朱履和說道。“總理。也許可以試一試,洋人醫生只要不直接接觸藥物就好。”
“戰時忙亂,你能保證不出問?”楊銳問道:“也許洋人是不知道我們用了什麼藥,可不等於這些人不會說出去啊。一旦日本人得知了,難道他們就不會直接搶?要知道藥我們已經用了好幾年了。保密工作也做了好幾年,當年清源還是這藥救活的呢,若是我們和小日本打一仗就泄密,那就太虧了。還是去美國和南洋招募吧,記得只招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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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銳決心已定,朱履和只好起身敬禮告辭,當天下午中華政府不接受洋人醫生進入戰區、永沼秀文之死、以及未經警告就擊沉別國商船這三種舉動,被租界的英文報紙斥之爲:比前清政府更野蠻!租界的報紙完全是英國在控制。但是已經收回郵政權的中華政府對其根本不投遞,英國人雖然抗議,但也無奈。畢竟這種不予投遞只針對中國人而不是外國人。國內輿論英國無法影響,但楊銳卻擔心英國這個萬年攪屎棍影響中國在國外的聲譽,打發朱履和之後,他又馬上召見了禮部的王小霖。
“現在國際上的說法如何?”楊銳問道,“還是說我們野蠻,日本文明嗎?”
“英國輿論是這樣報道的。所以我們之前賣在歐洲英國的債券現在市面上價格極低,特別是開戰沒幾天日本人就過了鴨綠江。很多英國報紙已經再猜測我們戰敗要賠多少錢。”王小霖道,他這個年輕人也開始留鬍子了。
“嗯。”楊銳一副本來就會這樣的表情。“其他地方呢?歐洲大陸,美國、南洋現在情況如何?華僑們都怎麼說的?”
“歐洲法國輿論大部分站在英國那邊,他們認爲既然中國無法給滿洲的居民帶來幸福,那把滿洲交給日本管理是最好選擇。”王小霖道。“德國的輿論和法國相反,一致譴責日本侵略一個完整國家,其他各國則看立場,比利時是完全站在英國那邊的,其他國家有些譴責日本,有些無動於衷。美國的情況要比想象的好,這幾年美日矛盾較深,國內從上層到中下層,都一譴責日本進攻東北……對了,總理,有一些美國人還前往我國公使館,希望以志願者的身份幫助我們抵抗侵略。”
“呵呵……”聽聞於此楊銳忽然笑了,美國人愛裝老大、喜歡幫助弱者以灌輸自己價值觀的作態現在就有了,他道,“如果合適,是可以接受一批的,但是人數不能太多。這事就交給外務部、情報局、參謀部去談論吧。”他這句是對秘書說的,這個提議將迅速被送到情報局、外務部、參謀部,如果可行,這些美國志願者將接收過來。
“華僑那邊我們戰前已經做了一些鋪墊宣傳,所以他們對日本佔領安東和輯安並無太大反應,現在南洋、美洲的華僑報紙都開了戰爭專欄,專門介紹中日兩軍情況、戰事發展等新聞,國內也開了這樣的專欄,一些民間兵家也頻頻在上面發文,大家都很踊躍。華僑中戰爭債券賣的很好,還有些華僑要組織抗日義勇隊前往東北,國內學生也有不少到各地民政局報名參軍的。”王小霖道。讓民衆參與到戰爭來是楊銳的吩咐,現在禮部宣傳司就是按照這個方針辦的,一場對外戰爭、一場勝利的對外戰爭,足以喚起民衆的愛國熱情。
“不批評就好!”戰爭債券、抗日義勇隊以及國內大中學生報名參軍的事情楊銳是清楚的,他只是擔心華僑會不滿政府前期的戰略撤退,現在聽聞大家沒批評,那就放心了。
“先生。只要日本不佔領遼陽、不圍殲我軍大部,並且能在撤退過程中我們能不斷打擊日軍,華僑們是不會批評政府的。”王小霖道。
他感覺先生好像有些想岔了,真正愛國的華僑,不會因爲復興軍一點小失利就大罵政府的。在小失利的時候,他們反而會爲軍隊找各種藉口理由,並期待戰爭最終勝利;唯有那些原本就不愛國的人,纔會抓住一點毛病死咬不放,即便中國勝利也不過是讓他們住口而已。復興會得天下之正,堪比前明。減租雖然得罪人,但畢竟還是留了一線,沒有得罪死,並且如果那些地主轉向實業,工部對他們的扶持對多於一般人;真正對政府恨之入骨的是那些在滿清時有各種黑收益。卻因爲革命失去收益並被政府沒收非法所得的官僚。這些人雖然恨,但是做事情還是儒家那套,敢腹議不敢革命,凡事又愛表現出君子之風,對錶面的操守極爲看重,所以行爲還是較爲安分的。
“不佔遼陽?”楊銳沒想到自己思維有誤區,他是後世看水貼看過了。
“是!遼陽的重要因爲上次日俄戰爭世人皆知,一旦佔領遼陽。那瀋陽就岌岌可危了,所以我們判斷民衆的底線是遼陽不可被日本佔領,還有就是錦州山海關一線。這裡要是被日軍佔領,那也會讓民衆大譁的。”王小霖道。
楊銳老早以前還想着京城保衛戰的,之後又是瀋陽保衛戰,但看現在的形勢,海城都不能讓日軍佔領,一旦如此。那日本第1、2、3三個軍就練成一線了。“這點不需多慮,參謀部不會讓日本打到遼陽的。你這邊就放心吧。還有擊斃日將永沼秀文的事情,禮部準備怎麼宣傳?定了調子沒有?”
王小霖此來對此事早有準備。聞言答道:“宣傳司除了想着重宣傳擊斃永沼秀文的曹國士之外,還準備在中華時報上做一個專門的狙擊手宣傳報道,就想從……從陳廣壽夫人白茹中校開始,宣傳狙擊手部隊在歷次戰爭中的戰績……”
“不要了!”楊銳忽然打斷道。“我是說國內的戰績不應多宣傳,自己人殺自己人,講多了是要挑起仇恨的,不符合和諧原則;還有這個曹國士不要宣傳太過,復興軍每個連都有狙擊手小組,全軍有一萬多個小組,宣傳個人重要,但集體不能忘記。報紙上開一個專欄吧,每一天都列一個狙殺數字,再把狙殺成績靠前的那些人,介紹給大家認識。
還有狙殺的那些日本人,也最好也要有資料,他們在甲午的時候幹了些什麼,日俄的時候又幹了些什麼,對中國心存好感的,那就是因爲受了日本侵略毒害,死得可惜可憐;對中國沒有好感的,那死了罪有應得、死有餘辜……。我只是舉例例子啊,你覺得好就用,不好就不用。”
楊銳深怕底下那些人爲討好自己謹言慎行,刻刻板板,交代一些新東西的總會在最後帶上這麼一句,王小霖早就習慣了,他笑道:“先生的主意沒有不好的,我這就辦。”
中華時報在第二日又改版了,新報紙版面擴大一倍,不過這並不是讓人奇怪的,真正奇怪是頭版左上一個方框內有一排十八個打叉的日軍頭顱,下面一行小字是:我軍今日擊斃日本侵略軍十八人,詳見乙三版;在下面又是兩行:日將永沼秀文生平,詳見乙四版;千軍之中,滅敵酋於須臾——訪狙擊手曹國士中士,詳見丙一版……
此日報紙一出,洛陽紙貴,專欄將一個個戰士的平日的作戰和生活展現在世人面前,只讓民衆覺得這些士兵可親可愛。
曹國士這次真的是出名了,他此時正在岫巖縣城,第7軍軍長李叔同親自給他授勳,而後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傢伙!一槍就幹掉了一個少將,下次再幹掉一箇中將。”
一箇中士被軍長如此期許,曹國士頓時人都不知道往哪放,幸好軍人規制讓他極力保持立正姿勢,唯有臉上不斷傻笑:“報告長官,那是俺……是俺運氣好。”鄧古儒和他後撤時,沒走幾裡又遇到了不少同伴,僧多粥少,他不過是趕了個巧而已。
聽聞面前憨厚的中士如此說,李叔同笑道,“總理說過,人品不會守恆的,倒黴的人常常倒黴,運氣好的一輩子運氣好。好好幹,四萬萬百姓都在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