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臉來面對着鶴卿枝,天長老面上又堆起了笑意,若是忽略那雙算計的眼,倒真是一個慈祥的老頭模樣。
鶴卿枝就靜靜地看着他,脣角那絲嘲諷始終未落。
天長老此舉不過是見事情鬧大收不了場出來圓場罷了,聞人凜唱白臉,他跑出來唱紅臉,這倆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把人家都當傻子耍了。
只見天長老站起身來,對鶴卿枝說道:“鶴皇后,大皇子脾氣不好,言語之間多有得罪,還望鶴皇后不要見怪。”
“哦,脾氣不好啊,大皇子也是圖蘭的準太子了,這般休養脾性如何能治理好一個國家?”
天長老都這麼說了就是想給彼此一個臺階,將這件事給揭過去,一般來說普通人在這種時候也就說兩句場面話便罷了,可鶴卿枝不是普通人啊,更是不需要聽一個圖蘭長老的話。
於是她避重就輕,抓住天長老的話柄不放,以其中漏洞繼續嘲諷他們。
聞人凜臉色更黑,可礙於天長老喝退了他,這會兒他也不能再開口,只能一屁股坐在了桌前,憤恨地撈起面前的酒杯就一飲而盡。
天長老就比他的城府深多了,碰了個釘子也不惱,仍是一派慈祥溫和的高人模樣。
“是,鶴皇后教訓的是。我們四人爲大皇子的老師,此事也是我們教導無方,待之後老夫一定會多加上心。”
“這種話也不必來與本宮說了,這是你們圖蘭的事情,與本宮何干?”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鶴卿枝偏偏就看不到笑臉。
這種心機深沉的人通常面目可憎,笑起來都是算計,不打還留着做什麼?
天長老呵呵一笑,不再提這件事。
他看了看地上處在愣神之中的熊勇信,又說道:“此事原是一場誤會,我圖蘭的熊將軍向來性子急躁,方纔也是一時心急所以對鶴皇后有所不敬,不知鶴皇后可否先將他放了?之後相信大皇子自會給鶴皇后一個滿意的交代。”
鶴卿枝脣角笑意加深,嘲諷道:“性子急躁,又是性子急躁。按照天長老這麼說豈不是圖蘭大部分人都性子急躁?圖蘭是個神權國家,難不成神便教着你們如此麼?”
這句話話音一落,四周的人立刻都亂了起來,他們互相討論着,看着鶴卿枝的目光裡都是憤怒與殺氣,彷彿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哼,瞧她那副樣子,還真將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這女人句句嘲諷大皇子,可自己又是什麼該東西,堂堂雲岐皇后竟然這般粗魯無禮!”
“嘲諷大皇子不說,還嘲諷咱們圖蘭神,這簡直就是褻瀆神明,是要遭天譴的!”
一時間整個大殿裡全部都是對鶴卿枝充滿了惡意的言論。
夜辰榆聽不得別人說鶴卿枝不好,立刻就想要上前一一將他們的嘴堵住,卻被鶴卿枝擡手給攔下。
她也不避,反而淡定地掃視了一圈,模樣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