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堯嘴角一勾,冷笑回,“媽,你都出爾反爾兩次了,我難道不能出爾反爾一次嗎?不,我不會出爾反爾,我要麼答應要麼我就不答應。”
話音還未落,許子堯的母親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我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牽起我的手,笑嘻嘻地說,“小敏,快快坐下。”
我愣了一下,轉頭疑問地看向身旁的許子堯,用眼神問他什麼情況?
許子堯沒有說話,只是扶着我坐下,在我耳邊輕聲地說,不要多想,凡事有他在。
我只好帶着疑惑繼續坐下吃飯。
之後許子堯母親返回原先的位子,對我的態度那何止一個“好”字,一會給我夾這個菜,一會給我盛湯,熱情的不像話,讓我感覺太受寵若驚了。
相比於許子堯母親對我的態度反差地厲害,他父親一直沒有怎麼講話,可看我的眼神還是不喜歡,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是厭惡。我纔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跟我過一輩子的是許子堯,又不是他爸。
至於陸勝銘,他對我態度至始至終沒變過,相反卻是坐在一旁的宋靜茹臉色極其的難看,估計她沒料到許子堯母親對我的態度會轉變的這麼快。
不但她沒有想到就連我也沒有想明白,到底是因爲什麼事,讓許子堯母親對我態度轉變這麼快?
臨近結束的時候,不知是吃得太急還是吃得太雜,當我接過許子堯母親給我遞來的珍珠湯,剛喝一口,突然感覺腹中翻涌着難忍的酸意。
我顧不得那麼多趕緊捂着嘴,直接推開椅子站起來,往包間的獨立衛生間跑。
一到衛生間,來不及關門,我就扶着水池陣陣嘔吐起來,胃裡的翻江倒海吐得我鼻涕眼淚一起掉。
吐得差不多的時候,我趕緊擰開水龍頭,用手掬了幾捧涼水蘇口,順便洗淨了脣角。
“小敏,沒事吧?”身後傳來許子堯的關心的聲音。
我搖了搖頭,回了一個沒事。
話落,許子堯把我扶出衛生間,我才發現許子堯爸媽還有陸勝銘以及宋靜茹目光都齊刷刷地匯聚在我一個身上。
許子堯父親和陸勝銘表情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麼,而許子堯母親眼神複雜震驚,至於宋靜茹則是眼睛瞪得極大,似乎眼珠子要瞪出來似的。
相比於他們,許子堯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扶着捂着嘴巴的我回到餐桌上。
坐下之後,許子堯低頭嚐了一下我之前喝過的珍珠湯,輕聲地說,“小敏,你下次喝不慣珍珠湯就不要喝了,不用勉強自己。”
驀然,他回眸看我,眼光裡盡是寵溺。
我很感動地點點頭。
“子堯,你真的決定要回美國了?”許子堯父親忽然開口問,語氣不鹹不淡,沒有一點溫度。
許子堯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看向他的父親,不同於剛纔看我的眼神,此刻他的眼神有些陰沉,片刻之後,他冷笑說,“爸,難不成你還想像當年那樣沒收我的護照不成?繼續重蹈覆轍當年的戲碼?”
許子堯說完之後,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向他,只見他胸口起伏得有些厲害,我感覺的到他在壓抑着一些情緒。
“畜生,你怎麼在跟我講話的?”許子堯父親怒了,額頭上的青筋都凸顯出來。
話音剛落,許子堯勾脣一笑,笑容裡溢出的都是諷刺,“畜生?爸,你除了罵我是畜生之外,你就不能罵我一些新鮮的詞語嗎?如果我是畜生,那你算什麼?”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許子堯父親怒不可遏地伸手指着許子堯氣得舌頭打結似的,半天沒有下半句話。
許子堯母親見狀立刻安撫着許子堯父親,讓他消消氣,還不忘用眼神示意許子堯趕緊道歉。
許子堯就當沒看到似的,直接起身幫我拎包,大步流星地往包廂外走。
我緊隨其後,幾乎是用跑得速度才能趕上他。
走到門口的時候,陸勝銘叫住了我們,“子堯,飯還沒吃完了。”
許子堯回頭,瞥了一眼情緒還未平復的父親,冷哼一聲,“舅舅,這頓飯你覺得還能繼續吃下去嗎?”
“子堯,其實你爸還挺關心你的,你沒看見今天的菜都是你喜歡吃的嗎?”陸勝銘跟許子堯打感情牌。
許子堯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嘲弄地笑了笑,“他如果真的關心我,就不會一次次縱容那個人來傷害我身邊的人了。”
一說完,許子堯扭頭就走,我被他牽動着,不過還是禮貌地同他父母還有陸勝銘道了一聲再見。
出了飯店之後,許子堯把我帶上車,快速地啓動車子。
我咬脣猶豫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本以爲今天的飯局,我和他父母關係能夠緩和一些,可是似乎又僵了一些。
“小敏,對不起。”許子堯主動打破沉默。
我故作輕鬆地問,“爲什麼要跟我道歉?“
許子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苦笑地說,“我他媽的,我發現我就是一個傻瓜,我就應該想到我媽會出爾反爾的,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忘記呢?”
“子堯,你答應了你媽什麼事?”我想都沒有直接脫口問,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的不應該有那麼重的好奇心。
許子堯嘴邊的苦笑的弧度收起,眼神忽然變得十分犀利,片刻之後他回,“和一個人鬥。”
“誰?”
許子堯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目光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雖然我不知道許子堯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誰,可我從許子堯那種如刀鋒般犀利的眼神中隱約感覺到那個人似乎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非要鬥一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就在那時我因爲看到許子堯那種令人森然的眼神,心裡衍生出了不安的情緒,直覺告訴我許子堯不會按時履行他帶我和默默去美國過平靜日子的承諾的。
許子堯本打算接我和默默回家,可臨時接到了一個電話,又把我送回鍾姨那裡。
臨下車的時候,我問他是誰打來的?
許子堯沉默了一下,回覆我說是顧浩。
我纔想起唐霞還在顧浩那裡,追問他顧浩什麼時候能夠放人?
許子堯卻告訴我,顧浩會放了唐霞,不過得等到唐霞把他的孩子生出來之後。
我一聽,怒火蹭地一下往腦門上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地說,“我堅決反對,如果唐霞真把她和顧浩的孩子生出來,這輩子她就完了,永遠跟顧浩牽扯不清了。”
“他也是沒辦法。”許子堯有些不耐煩地回覆我。
我一聽怒了,一雙眼睛變得赤紅赤紅的,叫囂着,“許子堯,你什麼意思?你怎麼幫着顧浩那種人渣講話?什麼叫他也沒辦法?難道你也認爲他強女幹唐霞,是唐霞活該嗎?還有我爸媽的死,雖然他沒有親自動手,可他也逃脫不了干係。”
許子堯沉默了一會,聲音帶着濃郁的怒火說,“他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當刀使了,真正可恨的是那個背後拿刀的人。”
“背後拿刀的人是誰?”我好奇地問。
許子堯扭頭看向我,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抿了抿嘴脣,淡淡地開口,“小敏,你不用知道那麼多,你只要知道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所以你打算要跟顧浩合作是嗎?”我怒極反笑地問。
冷笑幾聲,我繼續問,“許子堯,你難道你忘記顧浩之前是怎麼對我的嗎?還有沈書安被他打得送進了醫院,一趟就是大半個月。還有他先前是怎麼把速達一步步掏空的嗎?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話落,許子堯沒有講話,只是嘴巴一張一合了幾下,沒有發出聲音,最後他選擇了沉默。
看着這樣子的許子堯,我突然感覺有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沒了我的身心。
“許子堯,我累了,我先回去了。”我沒要再等許子堯的解釋,直接推開車門就下車,毫不猶豫地徑直往酒吧方向走。
我沒有回頭,但是腳步漸漸放慢,我希望許子堯能夠跳下車追上我,然後跟我解釋他要和顧浩合作的原因。
可事實告訴我,我是在奢望,奢望一件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那個背後把顧浩當刀使的人究竟是誰?但是我感覺許子堯對那個人忌憚得很。
回到酒吧我的房間之後,我打算午睡一會,卻不知怎麼的,等我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醒來之後,肚子餓得要命,鍾姨叫人給我準備了一頓吃的,可我不知怎麼回事,看到那些菜竟然感覺油膩吃不下去,只想吃一些清淡的。酒吧廚師晚上比較忙,我想着能不麻煩就麻煩,於是決定自己出去吃一些東西。
鍾姨知道後,竟然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非要馬菁陪我出去。
我納悶追問鍾姨原因,也不是三更半夜,才晚上七點多,有什麼不放心我出去的?搞得我像國寶大熊貓似的?
鍾姨躲閃我的目光,只是說什麼黑燈瞎火的還是謹慎一些好點。
見鍾姨執意如此,我也只好讓馬菁陪我一起出去。
一出酒吧的門,我就問馬菁,爲什麼鍾姨這麼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
直覺告訴我,馬菁一定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