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直接從我身邊繞過,臨走之前還不忘又補充一句,“葉小敏,你的美人計對我沒用,對許子堯很受用。”
我一聽準備擡腳去踹他,趙弋下意識地伸腿阻攔着我,譏諷一句,“葉小敏,我不是許子堯,也不是航哥,不會對你憐香惜玉的。”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趙弋收腿,狠戾地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我更是莫名地想發火,這都是什麼都什麼。
離開醫院之後,我一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在大街上,看着往來的車輛,我心裡滋生出一絲怯意。
從醒來到現在,我第一次感覺對自己未來感到迷茫。
馬菁生了給趙弋生了一個女兒,過不了多久,趙弋就會帶着馬菁離開,而我身邊可以說話的人又少了一個。
我媽,整日幫我帶着默默,還有我那個父親,我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裡,他只來看我一次,基本上沒有說上幾句話就在走了。
我媽說他要忙,忙整個宋氏實業的事,我當時聽了有些嗤之以鼻,忙都是藉口,如果真的關心我就是飛機各國飛,也會利用間隙來看我。
我一個人在大街上游蕩了好久,直到肚子餓了,才找了一個小型酒店住下,好在之前問許子堯要了足夠的現金。
中午,我在酒店樓下的自主餐廳正吃着飯,沒想到一個人忽然端着自助盤子出現。
竟然是季承何。
“季承何,你怎麼在這?”我問季承何。
季承何一邊拿着刀叉切着牛排,一邊笑着說,“葉小敏,說明我們有緣嘛,我就在這家住,而且還住了兩個多月了。”
我嘴角抽動了幾下,對於季承何的話我纔不信,不可能這麼巧跟我同住一個酒店,當時選擇酒店的時候,我特意沒有跳那些大型的,只是挑選了一個不起眼的,省錢是一個方便,還有一個方面是不想被人打擾。
“季承何,有什麼事少跟我拐彎抹角?直說。”我把刀叉直接撂一邊,“我不相信你會住這樣小的酒店,你的出現不是偶爾,有什麼事直接說的好。”
“爽快。”季承何放下刀叉擡手拍了一下,“我聽說趙弋已經把他手上起航地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轉讓給你了,這樣許子航走之前所留下的啓航地產現在已經是你的,對嗎?”
“你消息很靈通嘛。”我擡頭看向季承何。
季承何點頭,目光盡是凌厲,“趙弋果然不可靠。”
話音一落,我腦海裡快速地閃過一個片段,想起早上趙弋跟我說的他對懷孕的馬菁施暴,不是他意願,而是有人對他背後耍了手段,期初我還以爲是許子堯,可是被趙弋否決了。
現在我看向此時在我面前一副文質彬彬吃着午飯的季承何,我才知道背後刷手段的是季承何。
可是季承何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趙弋怎麼會聽他的話?
思索了好一會,沒有想出答案,索性我不露聲色地問,“趙弋哪裡不可靠呢?”
“他哪裡都不可靠。”季承何端起我這邊的紅酒杯,輕抿了一口紅酒,笑着看着我,“我讓他說服你跟我合作,可是他壓根沒有提到要你跟我合作,這也就算了,他竟然還出賣我,要不然許子堯也不會知道我的計劃的。”
聽到這,我大致總算明白了一些,原來一直都是這個季承何在背後耍手段,是他要打擊報復許子堯還有宋文晉,他說服不了我,於是請趙弋幫忙。
趙弋跟許子航是好兄弟沒錯,對於許子航,趙弋知道的很多,甚至比季承何都知道的多。
而我也明白爲什麼趙弋想報復許子堯,許子堯還會獻血救馬菁,原來趙弋偷偷瞞着季承何把那些事都透露給許子堯了。
“你到底用什麼威脅了趙弋?:我看向季承何問,直覺告訴我,趙弋肯定有把柄在季承何手上,而且還不小。
季承何沒有說話,對站在一邊伺候的服務員招手,問服務員再要一瓶酒還有一包煙。
“季承何,你到底有多恨許子堯?”我問,想起許子堯之前大概跟我講的他和季承何之間的恩怨是非,我就覺得有些可笑。
“恨?”季承何冷哼一聲,“我恨許子堯做什麼?”
“那你怎麼想到利用我去對付許子堯,你說服不了我,還找趙弋來說服我?你不是恨許子堯,你是做什麼?”
我一說完,剛好服務員送上了紅酒和香菸,季承何接過紅酒,往我剛纔的那個杯子斟滿,又把煙盒打開,從中抽出一根菸,點燃之後,深深地抽了好幾口才說,“我不恨許子堯,可我得爲許子航報仇。許子航離開江城一半是因爲我,你知道許子航放下他辛苦打拼的起航地產有多難嗎?想必趙弋已經跟你說了一個大概,我不多說了。許子航在走之前能把啓航地產交給你和趙弋,你應該知道在許子航心中你的重要性。”
“嗯,我知道。”我點頭,“從許子航把啓航地產分別交給我和趙弋,我知道趙弋是許子航的好兄弟,而我是許子航心愛的女人。而你又是什麼?”
季承何抽菸的動作停滯了一下,他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不過他很快又恢復正常,“葉小敏,你這個人真的是越來越聰明瞭,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冷笑了一聲,沒有去理會他,直接站起身,端着餐盤,背對着季承何說,“不好意思,我吃完了,不跟你說了。”
身後沒有傳來季承何的聲音,我也沒有回頭。
吃好飯,我快速地跟酒店結賬,換了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叫威斯汀。
既然季承何要跟着我,那就讓他跟着。
大酒店保安設施總比小酒店要好,季承何如果要對我做什麼,我還可以找酒店保安。
住進威斯汀之後,我直接讓客房服務給我送了一些吃的,還有兩包香菸。
我特意要了男式香菸,自從早上抽了趙弋的那一根香菸之後,我就迷上了尼古丁的味道,或許我是在逃避,可是我除了逃避我還能做什麼。
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我把自己關在酒店的房間裡,一邊抽着煙,一邊喝着酒,果然菸酒是好東西,麻痹神經的感覺還挺好的。
第二天我是被許子堯的電話叫醒的。
“小敏,我現在在你房間門口,給我開門。”
我一下子驚醒了,不過卻沒有去管,直接去開門。
一開門,只見許子堯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而我則是蓬頭垢面。
我對許子堯笑了笑,“你怎麼也跟季承何一樣跟着我?”
許子堯收斂起笑容,板着臉,看着我,“葉小敏,你怎麼不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對許子堯擺手,轉身回去,往打大牀上一躺,“我和你馬上都要離婚了,你還管我做什麼?”
不同於昨天,我對許子堯的態度緩和了很多,尤其是當我知道我誤會了許子堯,一切都是季承何在背後耍的手段之後,我心裡忽然就捨不得我和許子堯這一段婚姻。
昨晚我喝着酒,抽着煙,低頭看着落地窗下萬家燈火,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孤單的,我竟然無恥地想念起許子堯。
我也不知道自己說怎麼了,可是想起許子堯我能感覺自己的心不是那麼飄零的,最起碼我和他還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家。
許子堯關上門,跟着我進來,先是幫我把牀上的煙盒還有酒瓶給收拾了一下,然後又把我拖起來。
我被許子堯拖着走,沒有去反抗。
被許子堯拖到衛生間之後,許子堯打開灑花,讓我身上澆着水。
澆之前他還很貼心地幫我試了一下水溫,剛剛好。
許子堯先是很有耐心地幫我脫衣服,一件一件也很有耐心。
此刻我感覺我獲得了默默一樣的待遇。
我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被許子堯折騰着,弄洗髮水洗頭,到沐浴露擦身體,我不動彈,一切都是他在弄。
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我身上泡泡已經是被水衝乾淨,我沒有再聞到身上的酒味還有煙味。
“爲什麼給我洗澡?”許子堯在幫我擦拭這身體的時候,我問許子堯。
許子堯白了我一眼,溫柔地說,“誰讓你是我的老婆,看你這麼落魄我都不看不下去了。”
明明一句很普通的話,卻讓我鼻子酸澀的厲害,昨天我在街上游逛,看着從我身邊走過的人,我好想聽到有一個人喊我名字,然後告訴我,我是他的什麼人。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家酒店的?”我問,雖然我知道我的行蹤調查起來並不困難,畢竟住酒店都是用身份證登記的。
許子堯嘆氣,“還不是一路跟着你,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昨晚你又抽菸又喝酒的,害得我的房間都是菸酒的味道。”
許子堯還未沒有說完,我一下子靠近他,擡着頭盯着他的眼睛,然後開始伸手解着他的襯衫的扣子。
可能是太過於專心幫我洗澡的緣故,許子堯沒有太注意自己身上有沒有被水給打溼。
“小敏,你做什麼?”許子堯喘氣的聲音重了。
我低了一下頭,看見許子堯似乎起了反應,我忍不住把身體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