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堯真的很愛我,知道我會因爲我媽和宋文晉的死會痛苦,所以要默默過來陪我,讓我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因爲有默默陪着我,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飯桌上,許子堯和默默這對父子倆想盡辦法逗我開心,我要努力擠出來一些笑容來。
晚上吃好飯,默默非要跟我許子堯擠一張牀。
本以爲許子堯會不同意,結果他竟然同意了。
晚上默默非要我抱着他睡,還要我給他講故事,講我懷他時候的故事。
於是我只好跟他說,在我懷他的時候,根本對他並不是太好。
一開始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以爲自己內分泌失調了,結果知道了他的存在後,我就想辦法不要他。
我本想直接去做掉,可是看到那個人工流,產的視頻是把孩子身體一個個截肢出來我就想等到再大一些再說,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痛苦。
後來再大一些,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默默在我身體裡,我能感覺到心跳。七個月的時候,我利用暑假把默默活體引產出來。
其實那個時候我曾想過如果默默活了下來,我就會把默默養大,可是默默沒有活。
因爲默默沒有活下,我還內疚了很久,從那以後都會定期地去孤兒院去照看孩子彌補自己的過錯。
當我把心裡的話跟默默講完之後,我問默默,“默默,你會恨媽媽嗎?你會覺得這樣的媽媽還是好媽媽嗎?”
本以爲默默會難過,可是默默忽然伸手抱住了我,把頭埋進我懷裡說,“媽媽,我不會恨你的。你永遠是默默的媽媽,沒有媽媽就沒有默默。”
聽見默默這麼說,我心裡感動的不像話,我伸手把默默抱緊,緊緊地圈住,也埋在他懷裡哭。
忽然我想了我媽,我發現我連默默都比不上,比起我那麼狠心對默默,默默都會原諒我。而我媽對我那麼好,哪怕她把我送給養父養母,她都默默的照顧着我。回想起小時候,一有什麼困難我都會找我媽。在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我根本不是我養父養母的親生女兒,而在那個時候我媽對我比對我養父養母都要好很多倍,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給我。如今,我媽卻離開了,我這個女兒好像一天都沒有孝順過她。
“小敏,小敏,你怎麼了?”許子堯突然伸手過來問我。
“小敏,要不我們明天去送爸媽最後一程吧?”、
我看向許子堯才發現視線早已模糊,我倒吸好幾口氣,衝他點頭,說了句:“好!”
“媽媽,爸爸!我們明天是去看外公外婆嗎?我好想外婆啊,還有外公!”默默突然間從我的懷裡探出個腦袋,一臉興奮的問我。突然我的心很酸,許子堯沒有說話,只是輕拍着默默的後背,說:“默默,媽媽困了,我們一起睡覺吧!明天我們再去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默默點點頭,笑着說:“好!”
我沒說話,我知道許子堯沒有跟默默說實話,許子堯把手伸到我這邊來,也把我摟到懷裡。此時,他一隻手摟着我,一隻手摟着默默。
“子堯,謝謝。”許子堯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在睡覺。我也沒有再說話,緩緩的閉上眼睛,讓自己放鬆下來。我失去了爸媽,可還有丈夫和兒子,不管怎麼樣,我要爲默默和許子堯振作起來。當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默默、許子堯、爸、媽一家五口人在鄉下的農莊裡過着快樂的生活。默默喊着外公外婆,而我跟着許子堯在廚房裡做飯。等我再醒來,才發現我只是做夢,我的心突然間如刀絞般痛。
第二天等我醒來,許子堯早已經做好了早飯,而默默在廚房裡幫着許子堯,我看着父子倆忙碌的畫面,心裡感覺莫名的溫暖。吃早飯的時候,默默跟我和許子堯說他昨天晚上做的美夢。
許子堯一邊笑着,一邊聽着:“默默的美夢一定會成真的!”
而我卻莫名的心酸。因爲我知道永遠不可能成真,我爸媽回不來了。許子堯領着我和默默去警察局認領我爸媽屍體的時候,默默看着我爸媽在那邊,一下子哭了。拼命的哭喊着,叫外公外婆。
可是,我爸媽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沒有理會默默。
默默哭了一會突然間轉身奔到我和許子堯身邊,問我和許子堯:“外公外婆怎麼了?”
我伸手捂着嘴巴哭得不像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默默。身旁的許子堯蹲下,跟默默說:“默默,外公外婆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默默問:“外公外婆是不是死了?”我再也抑制不住,直接抱着默默哭,跟他說:“外公外婆是死了,媽媽很難過,很傷心。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間接害死了外公外婆。”
默默伸手把我抱住,安慰我說:“媽媽不要難過,不要傷心。默默聽老師說過,說人死了之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我們可以把天上的星星當做外公外婆,再跟外公外婆說說話。媽媽我相信外公外婆不會怪你的。”
聽着默默這麼安慰,我的心感動的不像話,我拼命的點頭,說:“好!”
默默把我鬆開,領着我走向我爸媽,對着安靜的躺在那裡的爸媽,突然很認真的說:“外公外婆,默默相信你們,會原諒媽媽的,對不對?外公外婆你們放心,默默會照顧好爸爸媽媽的,做一個小小的男子漢,等我以後長大了,我要去做警察,去懲治壞人,讓外公外婆你們爲我驕傲。”
聽着默默這麼說,我心裡突然感覺很欣慰。我相信,如果爸媽聽得到默默這麼保證,肯定也很欣慰。
離開警察局的時候,許子堯讓我和默默想去車上等他。關於海南項目,宋文晉死了沒錯,但是有些後期的工作需要許子堯處理。季家那邊,也幫了許子堯不少忙。我和默默在車上等,突然,默默跟我說想上廁所。我讓默默忍一會,可默默說他是在忍不住了。我只好領着他下車去廁所。剛到廁所門口,我本想領着默默跟我一起去女廁所,可是默默非說他已經是小小男子漢了,不能再進女廁。然後大搖大擺的進了男廁。看着默默這麼可愛,我也由着他去了。
我站在門口等了默默好一會,見默默沒有出來,正打算喊他的時候,突然間手機響了。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我已開始沒有太當回事。可是對方還是一直在打電話,我正想把電話掛斷的時候,男衛生間裡突然傳來默默的一句叫喚聲音。
我顧不得直接衝進男廁所,才發現默默不見了。此時,廁所窗戶是大開着的。電話又來了,我趕緊接聽:“葉小敏,我是宋靜茹,你和許子堯的寶貝兒子現在在我和陳燕阿姨的手上!”
我一聽慌了,追問:“宋靜茹,你和陳燕想幹什麼,爲什麼綁架默默?”
電話那端的陳燕哈哈大笑幾聲:“葉小敏,我爲什麼綁架你和許子堯的兒子,你應該心知肚明。都是宋文晉心裡只有你這個私生女,還有鍾倩那個女表子,根本不把我和陳燕阿姨當回事。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陳燕阿姨說,我都不知道宋文晉會想着把我和陳燕阿姨送進監獄,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害人精,要想救你兒子,明天到宋家的郊外莊園來,不要告訴子堯哥,你一個人單獨來,更不要報警。要不然我保證明天你看到的就是你兒子的屍體。讓你嚐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不要慌。然後對宋靜茹說:“宋靜茹,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您!但是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兒子。如果默默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許子堯更不會放過你!我知道你愛着許子堯,爲了許子堯你做了很多事情,甚至還害死了宋靜嫺,但是你不要忘記了,默默還是許子堯的兒子。如果你還想跟許子堯有可能,那就好好照顧默默。”
“好,我答應你。明天下午兩點,宋家的家外莊園見!”
宋靜茹不等我說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既然是宋靜茹和陳燕聯手綁架了默默,我相信宋靜茹暫時可以保住默默的安全。可是,這件事怎麼瞞住許子堯呢?
我的手機突然又響了,我起初還以爲是宋靜茹打來的電話,趕緊接電話:“宋靜茹,你又有什麼事情?你不是說會保護好默默的嗎?還打電話來做什麼?”
電話那端突然沉默了一會兒,半晌之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葉小敏,我不是宋靜茹,我是季承何!”
“季承何,你怎麼打我電話,有事嗎?”
“葉小敏,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你和許子堯的兒子被人綁架了?綁架你和許子堯的兒子是不是陳燕和宋靜茹!”
我一聽,突然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艱難的問:“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