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夏明朗手中的綠箭,跟她一起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你喜歡暖暖?”
唐安仁挑了挑眉,妖孽般的臉上似笑非笑。
“喜歡有很多種意思,我喜歡她,但並不代表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情愛,比起追求,我更寧願與她做朋友。”
看着一臉霧水的夏明朗,唐安仁勾脣一笑,妖孽般的俊顏顯的更嬌豔了。
其實曲暖總是羨慕她的自在灑脫,可有時候她也挺羨慕曲暖的。
她們正在經歷的只是不同的兩個人生道路罷了,談不上誰比誰好,誰比誰更快樂。
“呵…小姑娘不用急着明白這些。”
修長的手指靈巧的將錫紙殼子摺疊成小千紙鶴,放在夏明朗的手心。
溫柔一笑,在夏明朗還有些愣神的時候,已經抱着康乃馨進了病房。
……
m國首都國際機場,在滿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羣中,走出一個黑髮男子,一身冷然氣息,讓人根本不敢靠近,身着一襲黑色長款風衣,黑色西裝褲下是一雙擦拭的鋥亮的皮鞋,黃種人特有的膚色略微偏小麥色,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墨鏡,薄脣緊抿,一插着在口袋中,一手拎着一個黑色手提箱,大步向外面走去。
遠遠的,早就候着接待的人連忙小跑了上來,陪着笑臉點頭哈腰道。
“陸總,您可算來了,路上勞累,已經給您安排了酒店。”
墨鏡後的瞳孔轉了轉,即使隔着墨鏡,那人還是能感受到從陸睿身上傳來的冷然氣息,像是冰刃一般,割開他的皮肉。
嚇的他根本不敢再多話,後背冷汗直流,面上的笑容也快要掛不住了。
“不用,直接去拜訪麥文迪醫生。”
“是是是,已經給您安排好了。”
陸睿撇了那人一眼,並沒有發怒,也沒有再多話。
將手提箱放到後座,陸睿直接坐了進去,手提箱就放在手邊,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搭在上面,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敲動,可見這個箱子或者說這這箱子裡的東西,對他的重要性。
他微微後仰着身子靠在皮椅上,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使身體有些疲累,而未進點滴食物的胃讓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好受,可他現在確實也沒有吃東西的胃口。
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他手腕上的表時間並沒有調整,還是國內的時間,此刻,國內應該是夜裡了。
打開手機,有很多未接來電,但他想要的那個號碼卻沒有出現。
猶豫了一下,還是給林澤去了個電話。
漫長的嘟音之後,對方接了起來。
“陸總,您到了?”
聲音中透着疲憊和被吵醒時獨有的迷茫。
“恩,情況怎麼樣?”
“太太已經醒了,我估計您那會應該在飛機上便沒有給您電話。”
陸睿雙眸中閃過一抹歡喜,嗓子緊了緊,忍不住帶了些許激動。
“醒了?”
“是的,只是…”
林澤猶豫了一下,略微咳了咳,他知道,陸睿在等着他的回答。
“情況並不是很樂觀,太太的左半邊身子還是沒什麼知覺,醫生初步估計是神經受到了傷害。”
拽着手機的手指猛然縮緊,指尖泛白,瞳孔中漫上一抹深深的心痛。
喉結滾動了幾圈,似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不是麼?
痛苦的閉了閉眸子,他安慰着自己。
“好,我知道了,有什麼事及時聯繫我,她需要靜養,不要讓太多的人去打擾她。”
對方的林澤幾次張口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被自己給嚥了下去。
心想,還是不要告訴先生杜啓康一直賴在醫院的事吧,省的給先生添堵。
掛了電話,陸睿才稍稍放鬆了心神,陷入皮椅之中。
連續二十幾個小時未曾閤眼,墨鏡後的眼睛其實早就滿是血絲,充血而泛紅。
路面的顛簸讓他緩緩陷入沉睡。
待車停在一棟別墅前,前面來接待的人正猶豫着要不要叫醒陸睿時,陸睿已經坐直了身子。
“摁門鈴。”
他說,整了整根本不怎麼凌亂的衣服,摘下墨鏡。
“好的陸總。”
那人應了一聲,連忙下了車,小跑到門邊摁下門鈴。
大門打開的同時,陸睿也走到了門口。
來開門的是一個黑人婦女,繫着圍裙,黑色的眼睛看着兩人,用流利的英語問道。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麼?”
“我之前有跟麥文迪醫生預約過,這是我們陸氏集團的陸總,想要拜會麥文迪先生。”
“噢…那真是太不巧了,先生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已經出去了。”
陸睿眉頭微皺,視線瞥向不遠處停在車位上的車子。
出去了?麥文迪醫生是要徒步行走的麼?
“怎麼會?我們分明是早就約好…”
陸睿身邊的那人急了,一腦門子的冷汗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陸睿揚手打斷道。
“沒關係,是在下太過冒犯,事先沒有打招呼。”
將手中提着的箱子往前遞了遞說道。
“請幫我將這個東西交給麥文迪先生,我想他應該會喜歡。”
說完,陸睿也不再猶豫,倒是那個保姆看着陸睿手中拎着的箱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個z國男人,未免也太好說話了吧!
陸睿笑着將箱子放在地上,轉身便大步離開。
動作間帶起風衣下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背影灑脫而又瀟灑,毫不拖泥帶水。
那人一路小跑的跟着陸睿,待坐回駕駛座的時候,才大着膽子問道。
“先生,咱們就這麼算了?”
陸睿後仰在椅子上,嘴角微揚,雖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但至少也有七八成。
“等着吧,他會主動來找我們的。”
那人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麥文迪可是圈內出了名的難搞啊!
只是陸睿這次失算了,他在車裡足足等了一個下午,那緊閉着的屋門還是沒有打開。
他並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更不清楚麥文迪醫生有沒有收到他箱子裡的東西。
困頓的睡意全部褪.去,剩下的只有越來越不安的焦躁。
誰敢相信,就連他陸睿也有焦躁和不安的時候。
“陸總,要不我先送您回酒店休息吧。”
陸睿冷冷的從後視鏡裡看了那人一眼,沉聲說道。
“下車。”
“啊?”
“我說下車!”
那人這才意識到,陸睿這是要趕他走,只怕他這一走,他就得永遠離開陸氏了!
連忙搖頭表衷心道。
“陸總,我保證不再多話了。”
夕陽漸漸取代了豔陽,圓月又趕走了最後一抹彩霞,碧藍的天空漸漸黑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滿天的星辰和躲在雲層後忽明忽暗的月亮。
車廂裡瀰漫着嗆人的煙味,陸睿赤紅着雙眸,幾次都要忍不住衝入門內。
最終又被理智給拉扯了回來。
後半夜的時候,溫度陡然降低,天空下起了毛茸茸的細雨。
陸睿打開車門,跨了出去,細雨打在他的臉上,這才讓他有些焦躁的心情平復了些。
二樓的窗口站着一箇中年男人,並不是完全的m國人血統,身材保持的很好,蔚藍的眼珠子看着不遠處停着的車子。
陸睿微微擡頭,看向二樓唯一的燈光,似乎看到了些什麼,鑑定的定住了眼神不再移開。
“艾瑞,艾瑞。”
艾瑞就是那個黑人保姆,停着呼喚連忙丟下手中的活跑了過來。
“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外面那個是誰?”
艾瑞伸長了脖子向外張望了一下,看到那個英俊的男人。
“啊…是他,他怎麼還沒走。”
在麥文迪疑惑的眼神下,艾瑞纔將下午的事略微說了一遍。
“當時您正在休息,並且也囑咐了不見客人。”
麥文迪卻不怎麼在乎,只是聳了聳肩,有求於人,態度總要恭敬一些。
他手下救活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見着他不還得恭敬三分。
“對了先生,他還要我給您一件東西。”
“哼,這些富商,能送什麼?”
麥文迪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他纔不缺錢,再多的錢在他眼裡也吸引不了他。
“是一個皮箱子,至於裡面是什麼,我想應該由您親自打開。”
艾瑞說着便將箱子提了過來,放到麥文迪的面前。
麥文迪蔚藍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不耐,但還是打開了箱子。
箱子打開一瞬間,他的眼睛便就直了!
只見箱子裡放着的既不是錢,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他很愛收集古董,古今中外的都行,來求醫的人也送了不少,而陸睿這次送來的卻是一隻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飯碗,碗沿處甚至還有一個缺口。
碗上印着“福祿壽”的花紋,僅僅是一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碗。
而麥文迪見到這碗的時候卻激動的變了臉色,蔚藍的眸子裡滿是狂熱,雙手顫.抖的捧起了碗,像是怕不小心給摔碎了一般,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噢…天吶,我的上帝…他,他怎麼會有這個碗!快,快請他進來,不…不…我親自去請他!”
麥文迪說着小心翼翼的又將碗放入箱子中,不顧自己還只是穿着睡袍,腳上只是一雙拖鞋,這幅模樣別說見客人了,就算是出門都太失禮。
可卻也因此體現出麥文迪此刻的激動和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