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被男人連摟帶抱地帶進臥室的,安言記不清了。
反正當他們下去之後,洛川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好像還稍微捯飭了下自己,比起之前狼狽的樣子要清爽乾淨很多了。
此刻,正坐在餐廳等他們開飯。
蕭景牽着安言的手指,走到餐桌前將面前的椅子拉開讓她坐下,跟着自己的才坐在她身邊,跟洛川四目相對着。
洛川拿起自己面前的一隻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盤子,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掃了蕭景一眼,冷冰冰地道,“遲早要死在牀上。”
說完,他還極其不悅地瞪了安言兩眼。
“……”安言。
蕭景慢條斯理地拿過一邊的小碗,給坐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才漫不經心地掀脣道,“嗯,我以後死在牀上,你只能死在地上,終其一生都找不到另一半,後半生也沒個一兒半女送終,可能牀都沒得躺。”
洛川,“……”
安言,“……”
洛川的意思是,蕭景會因爲美色,遲早縱慾過度死在牀上。
而蕭景的意思是,洛川百年之後清苦得連張牀都沒得躺,兩者是一個結果,但不是一個意思。
兩人自然也只能無語,蕭景卻還能一邊看安言的眼色給她夾菜,主要是,安言自己都還沒有伸筷子去夾菜,只是視線跟了過去,下一秒,她眼中的菜就到了她的碗中。
至於爲什麼洛川在他們回來之前會在蕭山別墅,自然是迫於蕭景的壓力。
儘管他治好了安言的腿,可蕭景依然是金主。
晚飯吃的還算和諧,基本上後半程就只有蕭景跟安言兩個人還在餐桌前,洛川早早地就離開了。
離開之前,安言還是處於禮貌地問了問他身上的傷要不要緊,洛川一個眼光都沒有甩給安言,直接道,“你管好你的男人我就謝天謝地了。”
……
洛川給安言檢查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彼時,他臉上的傷明顯了不少,青青紫紫的。
安言坐在蕭景書房的大班椅上,擡頭就看見洛川掛了彩的臉,到最後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洛醫生,這回你那些證兒可不管用了,關鍵的時刻還是拳頭管用,尤其是當你根本就打不過對方的時候。”
洛醫生修長的手指還放在她的左腿腳踝上面,聽見她這麼調侃還在笑,當即手指狠狠用力,他是醫生,還的確是一個有些能力的醫生,自然清楚人體的一些穴道跟經絡。
他不過用了巧力逮住那個位置狠狠一按,安言疼的驚叫了一聲,“啊——”
蕭景從頭到尾還就跟一尊佛一樣站在一邊,聽到安言的叫聲,他眉頭擰的更深了,上前,手指用力抓着洛川的手指,“洛川……”
看得出來,這一下是真的疼,要不然安言的臉色不會這麼白着,甚至於額頭上都微微滲出了點點冷汗。
“洛川,你做了什麼?”
洛川手指放開,掃了一眼女人閃着眼淚花的眼睛,這兩天鬱積在心裡的那股氣好像終於散了一些,心頭終於升騰起一些快感,他冷漠地勾了勾脣,眼尾上挑,掃了一眼蕭景。
“行了行了,我是醫生我還能傷了你的寶貝疙瘩麼?我不試試我怎麼檢查,就你在一邊瞎緊張,哪裡有這麼嬌弱。”
說完,書房安靜的空氣中又響起女人的一聲尖叫,“啊——”
下一刻,洛川整個人直接被帶着肅殺之氣的男人給拖出了書房,房門“嘭”地一聲關上了。
安言窩在寬大的椅子裡,手掌捂着腳踝的位置,蕭景在轉身過來的瞬間剛好就看到了從她眼眶中滾落的淚水——
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塞住了一樣難受,印象中的安言很少流淚,她傷心的時候一般不會流淚,除了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情緒到頂需要一個發泄的點,否則她是不會輕易流眼淚的。
可見,這回被洛川弄得有多疼,直接眼淚都出來了。
蕭景小心翼翼的拿開她的手指,其實腳踝上什麼都沒有,皮膚白皙細膩,連紅都沒紅一下,蕭景還是吹了吹,想給她揉揉又怕她太痛,只能輕聲安慰,“是不是還很疼?”
話落,又是一滴眼淚從她臉上落下,這回,直接砸在了蕭景的手指上,可安言只是搖了搖頭。
但男人沒看到她搖頭,那溫熱的淚就跟砸在他心上似的,他起身,想也沒想地就朝門口走去,陰森森地開口——
“我出去打死他——”
而此時,洛川早就滾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了,一邊在心裡想着對策,沒想出個所以然,臉上的傷還時不時地提醒他惹了這男人的下場,砸門的聲音就這麼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