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素在秦王府呆了這些日子,看出來陸涵汐是個不大愛管事兒的,府上大事小情都放手交由老管家打理。盤算着從老管家入手一步步的滲入進王府的事務。
當晚,雲素帶了些活血的草藥去了老管家的住所。
老管家有些受寵若驚的把雲素迎進門,說道:“雲素姑娘怎麼親自到這下人住的地方來了?”
雲素笑着把盛草藥的盒子遞給老管家,回道:“聽說王爺出征的東西都是您老操持的,雲素想着您老伏案覈對單子勃頸肩膀肯定痠疼,就帶了些活血的草要來。都不是什麼貴重藥材,您莫要嫌棄。”
老管家忙接過盒子連連稱謝:“多謝雲素姑娘惦念,您真是菩薩心腸。”
雲素朝旁邊的桌子看了一眼,問道:“雲素可以坐哪兒嗎?”
老管家忙取了個布巾子在凳子上抹了兩把,說道:“是老頭子疏忽了,您坐。”
雲素瞧着凳子簡陋,忍下心裡的不適,維持着那溫婉的笑意落座,向老管家問道:“雲素寄住在王府,心裡一直覺着過意不去,想出份力氣又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您老這兒可有什麼雲素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老管家面上僵了一瞬,回道:“我這裡都是些安排份利,覈對賬目的雜事……”
“雲素做得來。”雲素有些急切的說道。見老管家有些詫異的看着自己,又扯了扯嘴角解釋道:“以前跟王爺在軍營裡時,也幫着分擔過些軍需上的雜物,應該能上的了手。只是怕您老信不過我。”
雲素說罷擡眼觀察着老管家的臉色,她特意搬出秦臻來,就是想提醒這老頭自己跟秦臻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就是不知道這老東西是不是識相了。
老管家先是一愣,旋即有些討好的回道:“雲素姑娘是王爺的舊交,老頭子怎麼會信不過姑娘呢?待我把上月的賬目清理出來,把下人們份利的事兒交給姑娘管,您看成麼?”
雲素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到時候還要勞
煩您老多教教雲素。”說罷便起身告辭。
“一定一定。”老管家嘴裡連連應承着,把雲素送到門外。待雲素走遠後臉色一沉,坐到書桌前取了信箋,把筆頭在舌尖潤了下,鎖着眉思忖了片刻才緩緩落筆。
次日一早,雲素未用早膳便到陸涵汐處請安。
倩雪打了個呵欠,不解的問道:“小姐,幹嘛要給那個陸涵汐去請安?王爺又不在,您何苦這麼委屈自個兒。”
雲素得意的勾了勾脣回道:“正是因爲王爺不在纔要委屈些呢。你想想,外人見了我這般恭謹的俯首做小,會怎麼想?”
倩雪琢磨了一會兒,恍然道:“定會說秦王妃趁王爺出征打壓小姐您,她妒婦的名聲也就傳揚出去了。”
雲素滿意的看了倩雪一眼,誇讚道:“還算有點兒腦子。”
陸涵汐本想睡個懶覺,不想雲素一大早求見,只好從被窩裡爬出來梳洗打扮。
玲瓏本來就不待見雲素主僕,態度不怎麼和善的說道:“大清早的上人家院子來,我們王妃還沒收拾妥當呢,你們等會兒罷。”
倩雪不滿的問道:“你們王妃起晚了,賴得着我們小姐嗎?就這麼讓我們小姐在院子裡吹冷風,我們小姐若是落了病你擔待的起麼?”
玲瓏原是想讓雲素主僕到外廳等陸涵汐的,聽了倩雪這話一下子被激起了犟脾氣,說道:“今兒還就讓你們在這兒吹風了!有輒自個兒想去!”說罷直接把雲素主僕倆晾在院子裡,徑自回房了。
倩雪心疼的攙着雲素,勸道:“小姐,要不咱們回去吧?您身子弱可經不起折騰。”
雲素卻不以爲意的笑道:“這丫頭記仇給咱們苦頭吃,倒正合了我的意了。”
到了下午,陸涵汐整治雲素的流言就已經在下人中流傳開來。春香不巧聽到了兩個婆子議論這事,忙告訴給了陸涵汐。
“我整治雲素?”陸涵汐乍一聽這傳言也有些驚訝,隨即笑了笑說道:“大傢伙
兒還把我講的挺有手腕的嘛。”
春香有些氣悶的說道:“您還得意呢,他們現在都把您傳成一個妒婦了!”
玲瓏在一旁心虛的耷拉着腦袋說道:“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非得爭一時之氣,結果讓王妃您背了鍋。”
陸涵汐安慰的在玲瓏頭頂上摸了兩下,說道:“也不能全怪在你頭上,雲素今早特意來請安,恐怕是早就打好了主意。”
“她是故意的?”玲瓏細細回想了一遍早上的情景,怒氣衝衝的說道:“早該看出來那倆貨沒安好心!我說怎麼好端端的過來請安呢,原來是爲了毀王妃的名聲。看我不去找她們算賬。”
“行啦,被大家唸叨唸叨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陸涵汐把玲瓏拉到身旁,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春香滿臉憂色的又說道:“據說雲素昨晚還去了老管家那裡,似是把分配份利的差事給拿到手了。”
玲瓏又驚又怒的問道:“這狐狸精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想接手王府的管家權?”
春香附和道:“估計她就是這麼打算的。先壞了王妃的名聲,在一步一步的接管府中的大小事務。”
陸涵汐見兩個小丫頭如臨大敵的模樣有些好笑,開玩笑似的接到:“然後再取代了我這個王妃?”
玲瓏跟春香卻跟沒聽出陸涵汐言語裡調侃的意味似的,兩人都一臉嚴肅的連連點頭。
陸涵汐無奈的嘆了口氣,吩咐道:“傳話下去,雲素姑娘是王府的貴客,要好生款待精心伺候。再給雲素姑娘帶個話,說沒有讓客人晨昏定省的道理,叫她以後別過來請安了。”
雲素聽了陸涵汐讓人傳來的話,心裡冷笑:好一個貴客!說她雲素是個外人麼?揚聲召喚倩雪:“倩雪,跟我去老管家那兒走一趟。”
倩雪邊伺候着雲素裹上披風邊問道:“小姐幹嘛對那糟老頭子那麼恭敬?”
雲素笑的意味深長的回道:“還不是爲了摘掉這個貴客的名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