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陸涵汐覺着手臂都有些發麻了,陸涵汐才感覺到長公主抓着她的力道似乎鬆了些。可顧忌着長公主的情緒,陸涵汐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動作沒變。
長公主見自己鬆了手陸涵汐也沒把手臂抽回去,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愧疚。平復了下心緒,才輕聲問道:“之前,我那般苛待你……你可怨恨我?”
陸涵汐斟酌下用詞,回道:“說不怨自然是假的,不過也只是有些埋怨罷了,還不至於怨恨。”
長公主擡頭,動手幫陸涵汐揉着那只有些發麻的手臂,自嘲的勾了下嘴角說道:“這般純孝的孩子,我之前怎就那般狠心呢?”
劉嬤嬤怕長公主陷進之前的事兒裡頭不出來、鑽了牛角尖,插嘴道:“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是啊,還有以後呢。”長公主點了下頭附和道。但在她心底,依然放不下過去犯下的那些不是,過不了自己的那道坎兒;做出一副釋懷的模樣,不過是想讓劉嬤嬤放心罷了。
一直讓長公主幫自己揉着手臂,陸涵汐不由有些不自在,畢竟一直都未曾跟長公主太親近過。儘量不着痕跡的抽回手臂,陸涵汐略帶着些尷尬的解釋道:“已經不麻了,謝過母親。”
聽出陸涵汐言語裡的疏離,長公主心裡頭有些澀澀的,但又不便顯露出來,只得乾巴巴的笑了笑,把落空了的雙手收回了被子裡。
劉嬤嬤見長公主這般失落,心頭不忍,試探着跟陸涵汐說道:“在長公主面前不必這般拘束着。”
陸涵汐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劉嬤嬤,只好諾諾的裝傻:“我哪有跟母親拘束,只是母親纔好轉了些,怕累着母親而已。”
長公主在陸涵汐瞧不見的角度跟劉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劉嬤嬤莫要把陸涵汐逼得太緊。把之前的失落尷尬盡數從臉上褪去,對陸涵汐溫聲說道:“那便好,日後能多來母親這邊看看麼?我這院子裡見天兒的也沒個人影,
怪悶得慌的。”
劉嬤嬤領會了長公主的意思,也跟着緩和氣氛,佯裝動了怒似的接到:“哪裡見天兒沒人影了,老奴不是人麼?”
“打小兒就看您,這麼多年也看的膩煩了……”長公主故意側過頭,跟撒嬌似的回嘴道。
陸涵汐也被兩人這一來一往的逗樂了,拿帕子掩着脣道:“母親這般嫌棄嬤嬤,要惹得嬤嬤傷心了。”
長公主見陸涵汐終於露出了些許放鬆的神情,臉上的笑容都跟着透出了滿足。是她糊塗在先,如今,跟親生女兒的每一分親近都是賺來的。要怨,也只能怨她自己之前眼瞎,偏聽偏信苛待陸涵汐。
劉嬤嬤是看着長公主長大的,自然沒錯過她神情的變化,暗暗感嘆:竟是僅僅看到親生女兒能在自己跟前放鬆下來就知足了,長公主自小驕傲,沒想到對上自己女兒,會這變得這樣卑微。
“母親,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陸涵汐有些猶豫的開口。
長公主如今哪還會不滿足陸涵汐的要求,忙應道:“儘管問。”
陸涵汐見長公主允了,便也不再繞圈子:“母親可知是誰給您下的毒麼?”
長公主似有些意外一般,臉上僵了一瞬,復又不以爲意似的微笑着回到:“母親自己心裡有數,你就莫要摻和進這些腌臢事兒裡來了。”
陸涵汐知道長公主是怕給自己帶去麻煩,也不好再堅持,但終究放心不下,又追問道:“母親確實知曉?是府裡的人麼?”
長公主把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在陸涵汐膝蓋上拍了兩拍,回道:“好孩子,知道你是擔心我。母親不管怎麼說也是從宮裡待過的,這些小伎倆還應付的過來。”
陸涵汐見長公主執拗,不由悶聲嘀咕道:“都中了人家的毒了,還說應付的過來。”
長公主見陸涵汐這般,覺出她跟自己已經較從前親近了些,心情也暢快了不少,手上用了些力在陸涵汐膝上又
打了一下,說道:“還學會抓母親的小辮子了!”
陸涵汐知曉撬不開長公主的嘴,便也不在堅持,只是叮囑道:“既然母親心裡有底,我也不多問了。不過,您漸漸康復這事兒還是瞞着人些纔好,免得那下毒的再下黑手。”
劉嬤嬤也覺得陸涵汐說的在理,附和道:“大小姐說的是,您還是接着裝作中毒的樣子纔好。”
長公主自小驕傲,在加上本就瞧不上程似玉,所以對陸涵汐跟劉嬤嬤這般畏首畏尾的提議不怎麼贊同,不屑的勾起了一側的脣角,說道:“那種宵小之輩,還不值得我縮手縮腳的藏起來。”
劉嬤嬤一瞧長公主的表情,便知道她是又泛起傲兒來了,便換了個方向勸道:“宵小鼠輩確實不值得,但若僅靠那鼠輩一人,怎會這般容易的讓您中了圈套呢?怕是她後頭還有勢力,我們暫且隱忍,正好引蛇出洞。”
長公主緩緩點頭,贊同的回道:“有理,能把我逼到這般險境裡的,定然不是尋常人……還是先僞裝一陣子的好。”
陸涵汐見劉嬤嬤三兩句話便勸服了長公主,不由對她更敬佩幾分,心道:那晚果然沒有看錯,劉嬤嬤真的不是等閒之輩。
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陸涵汐估摸着也到了該回府的時辰了,起身說道:“天色晚了,我改日再來陪母親說話。”
劉嬤嬤見狀跟着起身要送陸涵汐,陸涵汐忙跨了一步過去攔下,說道:“嬤嬤莫要送我了,我得先去尋了那兩個跟我過來的丫頭才能走呢。”
長公主聞言不甚贊同的跟陸涵汐說道:“你對這些丫頭也太縱着了些。”
陸涵汐無奈的笑着應道:“是太縱着了,回去定得好好管教管教,都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裡了呢!”
長公主見陸涵汐這般玩笑着,並沒把自己的話放進心裡,不放心的又叮囑道:“莫嫌母親古板,這越是身邊的人,越要把控的緊些。防人之心不可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