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被那些姑娘們圍住脫不開身,找這個空隙探出頭去叫住她。陸涵汐背對着他揮了揮手:“小爺我來這裡當然是爲了喝酒看姑娘的!”
慕容清看着她風流倜儻一副世家公子做派不由笑了笑,旋即擡起摺扇抵着一個姑娘:“這竟芳樓的姑娘是生得愈發水靈了,走,咱們也去喝酒去!”
慕容清要的是個包間,雖說是包間,但實際上也就只是用一張屏風隔開來,並沒有多大用處。陸涵汐對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着實提不起什麼興趣,只時不時調笑兩句,大多時間都在喝酒。好在這樓裡的都是清酒,只是稍稍有一些酒味而已,也不醉人。
“公子,你可別光顧着喝酒啊!”一個穿着嫣紅流蘇裙的女子斜斜靠了過來,纖纖玉指就這麼攀上了陸涵汐的肩上,身子軟若無骨似的貼在她身側。陸涵汐爲了防止這姑娘靠到自己懷裡來,伸手去拿酒,正好擋住她,漫不經心地笑道:“不喝酒還有什麼趣味?”
“公子真是說笑了,咱們這兒比酒有趣的可多着呢!”另一邊的粉色衣裙的女子也倚着她,陸涵汐不着痕跡地側了側身子,誰知那女子順勢就臥在了她的膝頭,她笑了笑,伸手輕佻地捏了捏那人的臉,只覺得手上都是粉,撤手的時候捻了捻手指。
“怎麼?陸兄覺得如何?”陸涵汐這裡正是不舒服,慕容清卻偏偏要找茬,他懷裡摟着一個,腿上也坐着一個,陸涵汐盯了他一會兒,豪爽的笑了笑,但是話語裡卻有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小弟初來京城,承蒙慕兄照拂,多謝多謝。”
兩人一來二去地扯了些廢話,陸涵汐也在猶豫怎麼套話,誰知慕容清起身說是要去休息了。陸涵汐睜着眼睛瞪着他:你是不是忘了正事?
慕容清像是沒有看到她一般,左擁右抱就進去了,留着陸涵汐在外面眼看將要暴走。但是隨後她大手一揮,摟着身邊的兩個:“走!咱們也去休
息!”
進了房間那有個綠衣服的就上來扒陸涵汐的衣服:“公子,讓奴家來伺候你寬衣!”
陸涵汐下意識攏着衣領將那人推開,反應過來之後有些尷尬,她點了那個剛剛沒有一直粘着她的姑娘留下,其餘的叫她們都先回去,那幾個姑娘相互看了一眼,陸涵汐從懷中掏了幾兩銀子給她們幾個分了一分纔將她們全部遣了出去。
陸涵汐暗地裡鬆了口氣,轉身找了個軟塌靠着。擡眼看那姑娘還在那兒站着,笑了笑:“她們都眼巴巴地貼上來,你怎麼現在倒還站在那兒?”
“我還不需要自己送上去吧。”那姑娘笑了笑,陸涵汐才發現她是剛剛那一大羣里長得最精緻的一個,臉上的妝容也沒有那麼重,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寧靜的感覺,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更添了幾分清雅:“喚我暮雪便好。”
陸涵汐一手支着腦袋,有些好奇:“縱然你有姿色,那又怎麼能確定我會留下你?”
暮雪走上前來,往桌上小爐中添了一些新的薰香,味道比剛剛淡了許多:“因爲姑娘大概不喜歡被女子圍着貼着吧。”
陸涵汐貼在身側的手在那一瞬間動了動,腦中閃過放倒這個女人的念頭但隨即就消失了,倒也沒有搪塞隱瞞,反而饒有興趣地問她:“我自問這身裝束沒有問題,就連行事態度說話風格也並無不妥,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暮雪斟了兩杯酒:“姑娘卻是在這些方面沒有什麼破綻,最主要的問題出在眼神。”
“眼神?”陸涵汐重複道。
“這尋常男子看女子的眼神,尤其是看這煙花柳巷中的女子的眼神,其中欣賞是有但是大多都是審視,身材,聲音,慾念。”暮雪的聲音也是好聽的,溫溫婉婉地,卻又不像普通女子那般發嗲:“可是姑娘剛剛眼神根本就沒有停留在哪個姑娘身上過,就算是剛剛看我也只是帶着欣賞的態度
。”
陸涵汐莞爾而笑,沒有辯駁。
“也沒有哪個世家公子哥來這兒專門喝酒的,您說呢?”暮雪將手中的酒端到陸涵汐的面前。
陸涵汐慢悠悠喝着酒,想着古往今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向來是消息最廣的所在,說不定可以趁機問出些什麼:“我看姑娘也非尋常人,怎麼會流落到這種污障之地成這般地步?”
暮雪慢慢起身:“暮雪先如今雖是不濟,卻也是這竟芳樓的花魁,姑娘說的這般地步倒卻也是言重了。我看姑娘今日喬裝而來,想必也不會就是來看着慕公子吧。”
看着他?陸涵汐險些被酒給嗆到:“姑娘還真是神思敏捷啊。既然姑娘知我目的不純,是選擇說呢,還是不說?”
暮雪猶豫了一下,看着陸涵汐:“若姑娘知曉此事能解決嗎?”
陸涵汐搖搖頭,說:“這個並無定論,但此事雖然棘手,若姑娘之言對此案件有銜接之處,方便我們查清事情,還請勞煩姑娘將與此事有關之言一一與我道來。”
暮雪聽到此話,便也認真了幾分,於是將此事慢慢與陸涵汐道來。
“這之前,聽聞悅顏坊效果神奇,樓中兩個姐妹便相約一同前去看看,回來之後雖是效果不錯,可是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只是沒過多少時日,這兩個人連帶着身邊的丫頭都暴斃而亡,我們急忙將此事告知媽媽,媽媽怕惹什麼麻煩,便差人把這幾人的屍體丟棄於亂葬崗。”暮雪說起話來有一絲的害怕,蹙着眉細細回想。。
陸涵汐思索了一下之後追問道:“之後呢?”
她搖搖頭,便說:“事故死因不知是甚,我所知道的便只有那麼多。若她們二人與我沒什麼關係,我定是不會去趟這趟渾水的,奈何二人與我皆是姐妹情深,這般死去,無因無果的,就連屍身也無處安葬,若是不做些什麼,我總是覺得心中有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