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兩人便匆匆換上了皇城禁軍的軍服。
璟臨吩咐墨無崖和阿紫待天亮之後再喬裝進城,他倆就策馬跟隨薛策,飛馳入京。
一路上並無阻礙,很快三人就直入皇城。
一入皇城,便是薛策的管轄範圍之內,璟臨和千夜穿着禁軍的衣服,跟隨薛策,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寧禧宮。
太后見了二人,喜極而泣,抱着他們哭了半天,直到聽說姬蘅還好好地活着,這才欣慰地擦乾了眼淚。
“是哀家的錯,若是當年不逼你母妃入宮,她的命運就不會如此悽苦……”
“太后,您千萬別這樣自責,”千夜怕太后傷心傷神,勸道,“懿妃娘娘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算到了這些劫難,可她依然選擇進宮,選擇面對,因爲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必須完成。”
璟臨握着太后的手:“皇奶奶,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眼下的危機只要解決了,你們姑侄倆總有見面的那天。”
太后聽了,肅然道:“不錯,玄烈那個孩子,從小就工於心計,城府深沉,可是哀家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爲了太子之位害自己的手足兄弟,爲了提前登基,陰謀政變!”
“所以我們得馬上見到皇上……”千夜道。
“別說你們見不到皇帝,就算是哀家,如今也難見到他。”太后卻搖了搖頭。
“爲什麼?”千夜吃了一驚。
玉大人奉上茶水,解釋道:“皇后娘娘命後宮妃嬪事疾,可是除了幾個她自己的心腹之外,還有昭和公主、栩才人、雯才人,別的妃嬪根本無法靠近乾元宮半步。無論誰去求見,都被拒之門外。”
璟臨聽了,不由大怒:“這不就是軟禁嗎!”
玉大人點了點頭:“皇后鳳印在手,統率後宮,前朝又是太子監國,雖然太后懷疑他們軟禁了皇上,但是卻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算是薛策這個禁軍統領,也不敢率兵擅闖乾元宮,那可是造反啊……”
千夜握緊了雙拳
,看着璟臨。
璟臨咬着牙,說道:“馬上就是子時,侍衛換班,我便探一探乾元宮的虛實。皇奶奶,您不用擔心,有璟臨在,父皇絕不會有事,您且先去休息吧。”
太后慨嘆一番,在玉大人的陪同下休息去了。
“你要夜探乾元宮,我不同意。”千夜看着太后走了,這才說道。
玄烈勾結歃血盟謀反,這件事應該立刻告訴南宮燮。可是千夜心裡尚有疑慮,深覺還不是時候去乾元宮。
璟臨笑了笑,問道:“爲何?”
千夜道:“如今的乾元宮可不是以前。皇上是什麼樣的人?他是叱吒四方、征戰天下的帝王,就算他病了,被皇后和太子矇蔽,身邊也不可能沒有心腹保護,傲雪和鄭公公絕不會看着皇上受人控制的。”
“乾元宮沒人能進去,一方面是因爲皇后把持後宮,但是皇上也可能是確信你我的罪名,所以不見任何人,不想聽任何人爲你我求情。”
“你說的不錯,所以我不會去,只是爲了讓太后安心休息。”璟臨道,“父皇對你頗爲喜歡,就算不相信你害宇文慧,單憑咱們在一起,他也會雷霆震怒。”
千夜神情尷尬,聳了聳肩:“是啊……我們突然出現在皇上面前,皇上只會越看越生氣,他非但不會相信我們說玄烈造反,還會一道聖旨斬了你我的頭。”
“不錯。”璟臨苦笑,“從小到大,父皇總是更相信玄烈的。”
千夜笑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呢?”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乾元宮護駕,而是和薛策一起整頓禁軍,商量對策。”璟臨道。
千夜奇了:“你不相信薛策的統率能力?”
璟臨搖了搖頭,問:“算着腳程,黎副將他們昨天就已經到了京城,他們辦事穩妥,必定會證實馨妃已死的消息,並去查探琴瑟的真假。他們一旦確認,洛將軍絕不會率沈家軍入京。那可是叛亂,會害死沈家軍十萬將士的。你說,沒有了沈家軍的支持,玄烈會怎麼
做?”
千夜思忖片刻,沉聲道:“失去了沈家軍這一助力,他就只能利用歃血盟和太子府兵的勢力,趁皇上病重,速戰速決……”
想到這裡,她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了。玄烈和琴瑟籌謀多年,禁軍裡不可能沒有歃血盟的人,宮裡除了馨妃、明妃,也不可能沒有其他奸細,這些,薛策都不知道。敵暗我明,薛策的佈置表面上看起來嚴密,可是巡防的漏洞只怕早就已經被玄烈所掌握。”
“嗯。”璟臨點頭道,“他要攻破皇城,少不了要裡應外合。”
千夜心裡忽然亮堂了不少:“咱們現在不知道玄烈什麼時候會發動政變,可是如果皇宮裡有他的人,我們何不加以利用,來一個請君入甕,反守爲攻呢?”
“軍師已有妙計?”璟臨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是當然!走,找薛策去!”
千夜興奮不已,拉住璟臨的手,便走出了寧禧宮。
……
太子府,密室。
“什麼?他們回宮了?!”
玄烈一把揪住報信人的衣領,驚恐萬分:“怎麼可能!城門內外都是我的人,附近還有殺手埋伏,他們別說是回宮,就是想進京都難比登天!”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幽幽地說道:“憑南宮璟臨的輕功,要帶着一個人飛躍城樓也非難事,數日之前,他們豈不就是這樣逃出京城的麼?”
玄烈放鬆了報信人的領子,那人這才喘過氣來。
“說,是怎麼回事!”他狠狠地命令。
那人忙道:“卑職盤查甚嚴,就連蒼蠅都不可能混進京城,但今夜禁軍統領薛策帶了八個手下出城辦事,回來的時候,隨行的人卻多了兩個。他們禁軍的事,卑職不敢過問,便放了他們進城。可是卑職心裡疑慮,和宮裡的人聯絡,才發現那兩人回宮後,和薛策一起進了寧禧宮,隨後薛策離開,他們倆竟然留下了。雖不能肯定他們就是瑀王和沈千夜,但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