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三個星期,孟昱是快樂而充實的。每天早上孟昱還是去麓山腳下的小樹林裡練功,和袁陽春切磋。白天上完課後,傍晚孟昱總是去和胡昭昭一起吃晚飯,而後一起去上晚自習。而週末孟昱則是和胡昭昭一起逛街,購物,看電影,吃小吃。
胡昭昭也開始察覺孟昱不再是昔日的窮小子了。首先,孟昱已經不再做家教了。以前孟昱告訴過胡昭昭,他在做家教掙生活費,現在,不見孟昱去做家教了,自然是生活費有着落了。其次,每次消費,孟昱總是爭着買單,說是以前佔了胡昭昭太多的便宜,現在要補回去。胡昭昭見孟昱的經濟不緊張了,也就由他,免得傷了孟昱“大男人”的面子。
葉念蓉的龍騰公司毫無懸念地競得了大沙市的安居工程。葉念蓉以此工程事關重大,需要多加監管爲由,總是在大沙和燕京兩地跑。而葉念蓉來大沙時,總是在星期五來,處理了公事後,就約孟昱和胡昭昭一起過週末。胡昭昭雖然有些吃味,但見孟昱和葉念蓉之間也看不出曖昧,便沒有再往深處想。孟昱則樂得有美相伴,雖然是能看不能吃,但總比沒得看要好吧?
宋靜被調到了湘省公安廳,升官做了刑偵處的副處長,更多的時候是坐辦公室了。宋靜對外出執行任務已經不再熱衷,每天坐在辦公室,心裡想的就是和孟昱在一起辦案的日子。宋靜百無聊賴,工作之餘,便開始寫網絡小說,就以自己和孟昱的經歷爲背景,在起點女生網上發。雖然點擊和收藏都不是很好,但宋靜也自得其樂。
孟昱隔三差五地給宋靜打電話,宋靜總是溫柔地和孟昱聊上一會兒,但每當孟昱提出要聚一聚時,宋靜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孟昱也知道自己想和宋靜見面,是思念之餘,帶有一絲重續前歡的夢想。孟昱目前的處境很快樂但也很“痛苦”,原因是和葉念蓉有一層紙還沒有捅破,和胡昭昭又是要發乎情止乎禮,這對食髓知味的孟昱而言,無疑是一大折磨。孟昱只覺得有無窮的精力,無處發泄。孟昱只好拼命地練功,拼命地學習。特別是週末的晚上,孟昱學得比別人都晚。無他,就是因爲白天和兩大美女遊玩了一天,導致“性”致勃勃,卻無處發泄,只好到教室去熬夜晚自習。就這樣,兩三個星期下來,孟昱的學習突飛猛進,上課時教授們提的刁鑽問題,孟昱都能答,一時間,博得了“神人”的稱號。
轉眼就到了國慶長假前的那個星期五,孟昱發現自己在一夜之間成了最忙碌的人。
首先是組織上通知,孟昱被批准爲預備黨員。校學生黨總支要在國慶前舉行入黨宣誓大會,說是用十八名優秀青年加入黨組織之盛事來向國慶六十週年獻禮。
其次,孟昱一天之內,收到了不少的電話,都是報喜的。
孟昱最先收到的是付慶日的電話。付慶日在電話裡興高彩烈地向孟昱報告了他和萬倩辦的餐館和小飾品廠的生意好得很,又說了萬家村的旅遊業也蓬勃地發展起來了。就在孟昱要恭喜幾句的時候,這小子又匆匆地把電話掛了。孟昱恨恨地道:“老子下次給你打電話,說個你好就掛了,看你咋整。”
而後孟昱收到了顧子樂的電話,說是國家文物博物館先秦展廳定於十月一日正式對外開放,想請孟昱過來剪綵。孟昱很驚詫怎麼通知得這麼晚,顧子樂道歉道:通知得太匆忙,是因爲原來是打算元旦才正式對外開放的,可有人提出要向國慶六十週年獻禮,就加班加點地加快了準備工作,
直到昨天才完工。孟昱想起劉子皿讓自己國慶期間進京去看看他,便答應了顧子樂的邀請。
孟昱剛收了線,手機又震動了。孟昱一看,是陳蓉打來的。電話一接通,陳蓉便問孟昱是否還記得以前說好的,在國慶期間,孟昱帶母親範秋萍一起來燕京度假。
孟昱道:“蓉兒,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忘記呢?我早就跟我媽說好了。我媽說她有個朋友的兒子在燕京大學讀書,她的朋友也想在國慶的時候上燕京看兒子,我媽就和她的朋友直接從寶慶坐直達車上燕京了。我到了燕京後,再和我媽聯繫。”
陳蓉高興地道:“那好啊。伯母什麼時候到燕京?要不要我去接車?要不要我給她們安排住宿?”
孟昱猶豫地道:“不要了吧。我媽最近神神秘秘的,她說了什麼都不要我管,到了燕京,聯繫她就是了。”
孟昱剛和陳蓉談完,手機又有電話進來了。孟昱一看,巧了,是母親範秋萍。孟昱連忙接通,就聽範秋萍開始問寒問暖,無非是大學生活是否適應,天氣開始轉涼了是否記得加衣服,等等,問得孟昱一頭的霧水。孟昱道:“媽,這些問題您昨天都問過了。我也都告訴您答案了。您沒事吧?”
電話裡傳來了範秋萍慌亂的聲音:“媽沒事。媽關心着你呢。這些問題多問幾次,我心裡才踏實。知道你都好就好,我先掛了。”
範秋萍匆匆地把電話掛了。孟昱心裡納悶,擔心範秋萍有什麼心事,便趕快打回去,想和範秋萍好好地談談。電話響了一聲,範秋萍就接上了電話。孟昱問:“媽,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範秋萍道:“媽能有什麼心事?媽開心得很呢。”孟昱凝神一聽,居然聽到了第二個人的呼吸聲。孟昱便問:“媽,您有客人在家?”範秋萍愣了一下,而後道:“是啊,你馬叔叔在媽這。”
孟昱一愣,“馬叔叔?”自己什麼時候多出了個馬叔叔?孟昱突然想起這一段範秋萍神神秘秘的,莫非是找了個伴?見孟昱沉默不言,範秋萍猶猶豫豫地道:“馬叔叔是媽的一個好朋友。他有一個兒子和你差不多大,在燕京大學讀書。”
孟昱一聽,就知道要和母親一起上燕京的大概就是這個“馬叔叔”了。孟昱小心地問:“媽,那你是要和馬叔叔一起上燕京嗎?”
範秋萍似乎鬆了口氣,原來,剛纔範秋萍給孟昱打電話,就是想告訴孟昱這事。可事到臨頭,又開不了口,便改成了對孟昱問寒問暖的,匆匆地聊了幾句,就心虛地把電話掛了。現在孟昱主動打電話過來並問起這事,範秋萍反覺輕鬆了。範秋萍道:“是啊。馬叔叔的兒子馬旺學習可用功了,暑假沒有回家,國慶長假也留在學校讀書。馬叔叔想去給他一個驚喜。”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孟昱一時間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方面,孟昱也知道母親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爲了不讓自己受委屈,守寡二十年沒有找男人,實屬不易。現在自己長大了,也不在母親身邊了,母親找一個伴,是無可厚非的。如果按“少年夫妻老來伴”的說法來看,這還是一件好事。另一方面,孟昱已經習慣了和母親相依爲命,現在家庭中突然可能多出兩個人,孟昱一時間很不習慣。
見孟昱沉默不言,範秋萍道:“你馬叔叔的愛人生小孩的時候難產死了。 馬叔叔爲了不讓兒子受委屈,這二十年來沒有再結婚,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地把孩子拉扯大了,還考上了燕京大學。”
孟昱一聽,突然覺得媽媽和馬叔叔是通病相憐的兩個苦命人,心裡一酸,便道:“媽,只要你開心,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範秋萍似乎是鬆了口大氣,道:“媽和馬叔叔明天就動身了。你到了燕京後,給媽打電話。”
孟昱答應了一聲,範秋萍便收了線。孟昱還沒有歇口氣,又有電話進來了。孟昱一看,是胡昭昭的。電話一接通,胡昭昭那銀鈴般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昱哥哥,我爸爸媽媽已經來接我了。我們這就去機場,國慶後見。”
原來,胡大成和劉枝梅早就安排好了,國慶長假期間,帶胡昭昭去新西蘭和澳大利亞玩。爲了能玩盡興,胡昭昭還請了兩天假,今天就出發了。孟昱柔聲地道:“那你注意安全,開開心心地玩,我們國慶後見。”
胡昭昭突然道:“我給蓉姐打電話了,要她幫我看着你一點,別又來個靜姐靜妹什麼的。”
自從在珠寶店和宋靜邂逅之後,胡昭昭一直忍住沒有追問孟昱和宋靜的關係,但偶爾想起孟昱當時喊宋靜“靜姐”的情景,胡昭昭的心裡還是有疙瘩的。現在臨別,胡昭昭忍不住地刺了孟昱一下。
孟昱哭笑不得,和胡昭昭道別後心想:“你要蓉姐看着我,就不擔心她監守自盜嗎?”孟昱突然覺得自己很自戀,也許,葉念蓉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而自己卻能感覺到她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