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聲音雖低,卻躲不過孟昱的耳朵。孟昱早已聽出自己的右前方二三十米處的岩石後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孟昱心裡雖然惱他說話無理,卻也不想多事,便朝自己的左前方走去。就聽岩石後另一個人道:“聽口音不是本地人,看來是個遊客。要不要把他抓到剛哥的磚窯裡去幹活?”
孟昱心裡冷笑,暗想:“看來這兩人是蒙剛的人。原來蒙剛真的抓人去磚窯幹苦力。聽萬宜說過,這事在附近早傳有風聲,只是被蒙剛勾結公安和工商的某些人,把這事給捂住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沒被我撞上也罷了,現在被我撞上了,非管它一管不可。”
所謂藝高人膽大,孟昱想罷,轉身便朝那兩人藏身的岩石走去。孟昱的計劃是誘那兩人出手抓自己去磚窯幹苦力,而後自己好有理由大鬧黑心磚窯,把事情鬧大到捂不住的地步。孟昱還沒走幾步,就見岩石後探出個頭來。那人長得賊眉鼠眼,一見孟昱,猛地又縮了回去。就聽那人低聲道:“不好了,狗子,他是昨晚揍剛哥的那個人。”
另一個小名叫狗子的人低聲道:“要不要暗算了他,把他打昏,然後把他抓到磚窯幹活,給剛哥報仇。”
先前一人低聲道:“你找死啊。剛哥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能暗算他?噓,別說了,他來了。我們裝着沒事的樣子就行了。”
兩人裝模作樣地邊繫褲子,邊從岩石後面走了出來,那賊眉鼠眼的人大大咧咧地道:“這泡尿撒得舒服。”兩人而後若無其事地從孟昱身邊走過,還和孟昱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孟昱也笑着點了點頭,心想:“還真會裝啊。”孟昱也不再理他們,繼續前行,同時運足了逆天功,偷聽兩人的動靜。就聽那賊眉鼠眼的人低聲道:“好險啊,幸虧先認出了他。要是聽你的話去暗算他,我們會被他揍死的。”
狗子不屑地道:“你這耗子就是膽小。我們有心算無心,又有兩個人,還怕打不昏他?”
那叫耗子的道:“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我們一定要抓到那個姓付。他媽的,這大半個月了,居然沒看出他家那麼有錢。這要讓他跑了,帶人回來報復,你我還有剛哥就都完了。”
狗子連忙道:“你說得對。剛哥已經派人把各路口都封了。劉所長也帶了派出所的人,以抓走私文物爲名,設卡盤查。照理說他跑不了的,肯定還在這遇仙山。剛哥要你我注意,不要讓他跑到萬家村去就行了。”
耗子道:“我們就在這小路附近轉悠吧。那姓付的要逃到萬家村,非走這條路不可。”
孟昱心想:“看來有一個姓付的苦力從磚窯裡逃了出來。看樣子那人還躲在遇仙山。如果我能救下這人,倒是指控黑心磚窯的有力人證。”
孟昱不再理狗子和耗子二人,而是繼續上山,並凝神聽四周的動靜。突然,孟昱聽到左前方二三十米處有人的呼吸聲。孟昱循聲望去,就見一面峭壁下,有岩石突出,那呼吸聲,就是從那岩石後傳出。
孟昱大喜,“聽雨軒”就是在一面峭壁下的岩石後。雖然這岩石和記憶中的不一樣了,四周也長滿了松樹和灌木,但孟昱還是有直覺,“聽雨軒”就在這岩石後。
孟昱快步走到岩石旁,卻發現那些松樹和灌木把岩石和峭壁之間的縫隙給堵得嚴嚴實實的。如果不是確信岩石後別有洞天,任誰也不會往這灌木叢中鑽。
孟昱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灌木叢,看到地上有新落的枝葉。
孟昱點了點頭,看來有人剛鑽進去不久。孟昱用手撥開灌木,也要往裡鑽,就聽到裡面的人屏住了呼吸,輕輕的往洞中躲去。要不是孟昱聽力過人,斷然聽不到這些動靜。
孟昱掏出準備好的手電筒,鑽進了灌木叢。待到了岩石後,就看到了一個巖洞口。孟昱大喜,知道自己找到了“聽雨軒”。
“不知陳昭昭在洞中留下了什麼遺蹟沒有。萬方一去不返,陳昭昭有到聽雨軒來睹物思人嗎?”孟昱邊想邊打開手電筒,進了巖洞。
巖洞的樣子還和兩千年前一樣,石桌石凳歷歷在目。巖洞頂上的一線天還在,使得巖洞裡並不那麼暗,就是不用手電筒,也可依稀見物。孟昱聽到巖洞裡的人的呼吸加劇,顯然是緊張所致。孟昱也不理他,直接走到巖洞一角的石牀上坐下,回憶着和陳昭昭在巖洞裡度過浪漫時光。
孟昱突然想起在一次男歡女愛後,陳昭昭坐在石牀邊整理頭髮時,一隻髮簪掉入了石牀邊的兩塊岩石之間。當時,陳昭昭想伸手去岩石間掏那髮簪,無奈岩石間的縫隙太小。身爲萬方的孟昱曾試圖挪開一塊岩石,卻因功力不及而無可奈何。萬方當時還悻悻地道:“等我的逆天功精進了後,我再來試一試。”
孟昱看了看石牀邊的兩塊岩石,經過兩千多年,岩石之間的縫隙似乎更小了。孟昱心想:“我現在逆天功已經到了逆天的境界,也不知突然發力,能否挪動這兩塊岩石。”
孟昱也知道這青銅髮簪,即便還在這岩石的縫隙中,但經兩千年的氧化腐蝕後,肯定早已經不成樣子了,甚至可能化爲塵土了。但孟昱還是想看一看可能是自己能找到的陳昭昭的唯一遺物。
孟昱站起身來,剛要試着挪動岩石,就聽背後有人偷襲自己。孟昱往旁邊一閃,來人撲了個空,被孟昱一把扭住,按倒在石牀上。
那人掙扎了幾下,見毫無掙脫的希望,便大聲道:“你殺了我吧!我是寧死也不會回那磚窯了。”
孟昱一聽,就知此人是從蒙剛的磚窯裡逃出來的姓付的苦力。孟昱把手鬆開,後退了兩步,道:“我不是磚窯裡的人,也不會抓你去磚窯。”
那人一聽,激動得渾身一顫,轉過身來,打量着孟昱。孟昱也打量着那人,卻見那人又瘦又黑,衣衫襤褸。
那人突然開口道:“你救我出這個山區,送我到秦都市,我一定給你大報酬。”那人見孟昱不開口,便急切地道:“我很有錢,真的。我可以給你一百萬。不不,一千萬。”
聽着那人略帶香江口音的普通話,回想起這幾天自己所聽到看到的一些事,孟昱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孟昱微笑着問到:“付振東先生是你的什麼人?”
那人一愣,轉而激動地道:“你認識我父親?”
孟昱笑道:“你叫付慶日,對吧?我叫孟昱,和你哥付慶月算是朋友。”
那人正是失蹤了二十多天了的付慶日。聽孟昱說出了父兄的名字,付慶日頓時鬆了一口大氣,整個人一下虛脫了,跌坐在石牀上。孟昱把乾糧和水壺遞給付慶日道:“先慢慢吃點東西,喝點茶。你休息休息,我先辦點事。”
付慶日看着孟昱遞過來的乾糧和水壺,突然又緊張起來。猶豫了一會兒,付慶日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便飛快地接過乾糧和水壺,坐在石牀的一角,吃喝起來。
孟昱站在那兩塊岩石前,凝神定氣,把逆天功的功力遍佈全身。只見孟昱的身子微微下蹲,兩手搭在一塊岩石上,突然發力,大吼一聲:“開。”那岩石居然被孟昱挪開了。
正在吃乾糧的付慶日被孟昱的神力驚得目瞪口呆。更令付慶日吃驚的是, 孟昱從挪開的岩石後,撿起了一枚髮簪,好像早就知道那髮簪在岩石縫裡似的。
其實孟昱的心裡更吃驚。手裡的髮簪,分明就是陳昭昭遺落的。可是,兩千年過去了,這青銅髮簪完好如新,沒有被氧化腐蝕,這是怎麼回事呢?
孟昱突然想起自己剛纔用手挪動那岩石時,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天地靈氣。孟昱心想:“莫非這兩塊岩石有蹊蹺?”孟昱把手搭在剛挪開的岩石上,那股天地靈氣的感覺依然還在。孟昱又把手搭在另一塊岩石上,同樣有天地靈氣的感覺。
孟昱決定多試幾塊岩石,便把手放在石牀上,那天地靈氣的感覺就沒有了。孟昱又另外找了幾塊岩石作試驗,都沒有天地靈氣的感覺。孟昱由此得出結論:“這兩塊岩石中怕是有上好的靈玉。這靈玉發出的靈氣,對這髮簪形成了一層保護膜。這就是這青銅髮簪經兩千多年而沒被氧化的原因。看來起點上那些個賭石的小說,還是有道理的。”
這時,付慶日已經吃完了乾糧,整個人精神多了。他湊過來看了看孟昱手中的髮簪,又打量了一下那兩塊岩石,對孟昱道:“孟兄,你發大財了。”
孟昱故意問:“發什麼大財?”
付慶日道:“我對玉石和古玩有些研究。孟兄手上的青銅髮簪好像是先秦之物,距今至少兩千多年了。這髮簪本身,已經價值連城。更奇怪的是,這髮簪在這兩岩石之間,居然沒有被氧化腐蝕,這兩岩石有古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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