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孟昱眉開眼笑地拿着兩張十元的票子回到“孟秋麻辣燙”時,豹子臉上不由地露出了鄙視,心想:“就這快死的人了,還在乎這二十塊錢。”便不耐煩地道:“老闆,我們吃得差不多了。你想收攤只管收,不要管我們。”
孟昱心裡何嘗不在鄙視這豹子?心道:“你想早死,我也不攔你。”嘴裡卻說:“真是謝謝這位大哥體諒我們這做小生意的。如果諸位大哥吃好了,我也就收攤了。”這時有一對情侶要坐下來點吃的,豹子把眼一瞪,喝道:“你們沒見老闆要收攤了嗎?到別處去吃。”那對情侶一見這架勢,連忙走得遠遠的。
孟昱麻利地收拾好攤子,見豹子等人還拿着啤酒,坐在江堤上吹瓶子,便大聲地打個招呼,“各位大哥謝謝了。歡迎再來。”便一蹬自行車,揚長而去。豹子等人連忙鑽進停在路邊的一輛桑塔納,尾隨而去。
不到五分鐘,就見孟昱拐進了一個長長的U字形死衚衕,衚衕兩旁都是店鋪。這深更半夜的,守店鋪的人都睡了,整個衚衕靜悄悄的。豹子一看,“不對。這小子來這幹什麼?”開車混混道:“豹哥,他來這不更好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哭爹喊娘也見人。”豹子呸了一句,道:“不會掉文別掉文,加速撞上去,然後把他的頭割下來。”
那桑塔納突然加速,而後砰的一聲,撞在了孟昱的自行車上。孟昱整個人被撞得飛出了十幾米遠,然後“啪”地一聲,摔倒在地上。
豹子冷酷地命令道:“和尚,麻子,你們倆下去,把他的頭割下來。”兩混混答應一聲,一人提了一把早就放在車上的大砍刀下了車。就在兩人走到離孟昱五六步距離時,兩人突然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明月當空,夜涼如水,空曠曠的大街上躺着三個一動也不動的人,兩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散落在三人身邊。這情景要多詭異,就多詭異。豹子不由地倒抽口涼氣。但豹子也是程老九手下的一員干將,照混混們的口頭禪來說,“不是嚇大的”。豹子當時便從車座下又抽出一把砍刀,對另外兩人道:“帶上傢伙,跟我一起上。”
三個人三把大砍刀,就朝孟昱躺下的地方衝過去。只聽“撲通”兩聲,另外兩個混混也莫名其妙地一頭栽倒在地上。饒是豹子膽大,此時心裡也發了毛。他顫聲道:“何方高人在此?在下儒子幫的豹子。如有得罪,請多包涵。”
衚衕裡依然悄無人聲,只有那輛桑塔那的馬達聲。豹子四周望了望,一個人影也沒有。就在豹子緊張地東張西望的時候,孟昱慢慢地爬了起來,裝糊塗地問豹子,“這位大哥,你拿着砍刀幹嗎?”
看到孟昱,豹子那份緊張,立刻化成了怒火,道:“老子要砍你的頭。”提起砍刀,就衝孟昱砍去。孟昱慌忙地東躲西讓,豹子的刀,刀刀往孟昱身上招呼,可就砍不到人。豹子正在惱怒之際,就聽有人喊:“不許動。警察。放下武器。”原來是趙峰等四人現身了。
此時趙峰的心裡,充滿了震驚和狂喜。當孟昱告訴他甕中捉鱉的計劃時,趙峰就想多喊些人來幫忙。可孟昱道:“趙哥,人越少,功勞越大啊。”趙峰曾擔心地道:“我們只有四個警察,對方有五人,我怕搞不定啊。”可孟昱道:“我負責搞定四個人。你們就躲在旁邊,多整些證據就行。”剛纔豹子追着砍孟昱的時候,這四人的手機可沒少照像或錄像。證據充足了,趙峰等人就現身出來收尾了。
豹子一看,
是在“孟秋麻辣燙”吃夜宵的幾個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頓時兇性大發,惡狠狠地道:“好啊,你們敢算計老子。都去死吧。”揮着大砍刀,就朝趙峰等人衝過來。趙峰等人都沒帶槍,雖說並不懼豹子,但赤手空拳地對上大砍刀,還是有風險的。四人不敢怠慢,半圓形散開,要把豹子圍起來。可就在豹子要衝到趙峰跟前時,他左腿一歪,整個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趙峰毫不猶豫地上前一腳,把豹子手中的大砍刀踢飛,然後一屁股坐在豹子的後腰上,右手緊緊叉住豹子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
豹子要害被制,整個人無法動彈。一名警察快速地解下豹子的一根鞋帶,把豹子的右手從右肩上扭到背後,又把豹子的左手從左腋下扭到背後,用那根鞋帶把豹子的兩根大拇指緊緊地綁在一起。趙峰這才鬆了一口氣,把右手從豹子的脖子上拿開,然後站了起來。這時,另外兩名警察已經把另外四個混混如法炮製地綁了起來。
孟昱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從豹子等五人身上拔下了五枚銀針。趙峰見狀,大吃一驚,指着孟昱,道:“你,武林高手?”孟昱一擺手,道:“趙哥,我在大學拜了一個師父。不過,我師父不喜歡我到處炫耀,你們要爲我保密。”
趙峰強壓住心中的狂喜,又想起了爺爺的話,不由地點頭道:“孟老弟,你放心,對外來說,這五人都是我們放倒的。但錄口供時,我們還是得實話實說。”孟昱點頭,道:“那是自然。”
就在孟昱錄口供的時候,程老九已經把豔琴那盤菜吃了兩回了。豔琴興猶未盡,可程老九心裡隱隱地已經有了些不安,他把豔琴在他身上游走的小手挪開,一臉倦意地道:“今晚就到這吧,我吃不動了。”
豔琴正要撒撒嬌,程老九的手機響了。程老九激動的拿起手機,看也沒看就接通了,然後問道:“豹子,辦成了?”
手機那頭沉默了兩三秒鐘,而後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老九,是我。”程老九心裡一驚,忙道:“六哥?六哥,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事嗎?”
吳老六正坐在大書桌後的大靠椅上,左手拿着手機,右手拿着一把小刀。那小刀在吳老六手指熟練地撥動下,上下翻飛。吳老六輕輕地道:“老九,到我書房來一下。接你的人,已經在你的樓下等你了。”吳老六說完,便掛斷了。
聽到手機裡傳來的“滴”的長鳴聲,程老九就覺得天塌下來了一樣。“出事了。肯定出事了。”程老九心裡那個悔啊,千不該,萬不該,沒有聽六哥的話,自己應該親自去辦六哥交待的事。豔琴這盤菜,又不會放餿了,什麼時候吃不行嗎?幹嗎非得今晚上吃?就算要今晚吃,辦了事之後再吃,不也可以嗎?
一想到儒子幫那森嚴的幫規,程老九心裡就打了個突:“血祭幫規!看來今晚在劫難逃。”看了看躺在自己懷中的豔琴,吳老六突然有了一絲柔情。他用力抱了抱豔琴,快速地穿好了衣服,走到書房裡,打開保險櫃,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對豔琴道:“我一走,你馬上就離開這裡。這卡里有一千萬,密碼是你的生日。不要問爲什麼,我知道,跟了我這個半老頭,沒名沒份的,委屈了你。從今晚起,如果你的造化好,你就自由了。”
豔琴兩眼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懼意,顫聲地問道:“是六爺要你過去?不會有事吧?”程老九苦笑了一聲,“希望沒事。記住我的話,我一走,你就離開。”豔琴突然一把抱住這個用強佔了自己身子,卻又一直對自己很好的男人,心裡突然涌出了一股愛意。“也許我一直是愛他的,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豔琴如是想。她決然地把那銀行卡塞進了程老六的上衣口袋,道:“九爺,我哪也不去。我就在家等你。我不會再次對不起你。”
程老九連道幾聲好,居然沒有對“不會再次對不起你”這句話起任何疑心。程老九輕輕地摟過豔琴,拍了拍豔琴的後背,道:“如果我回來了,明天我們就去登記結婚。”
程老九沒有像吳老六那樣,買了別墅。他的房子就是一高級公寓。程老九下得樓來,就見一寶馬車已經在等着他。一位一米八左右的年輕壯漢,正恭敬地站在車門口。見程老六出了樓道口,那壯漢微微躬身,打開車門,對程老九道:“九爺,您請。”
程老九一路閉目養神。等到了吳老六的書房門口,程老九就發現書房當中空曠處,已經鋪上了一塊大毛毯,毛毯下是一塊大塑料布,毛毯的正中間,擺了一張椅子。程老九知道吳老六的習慣,看來今晚自己是要血濺當場了,那毛毯和塑料布是用來包屍體的,同時也防止鮮血流到書房的地板上。
知道了自己難逃一劫,程老九反而鎮定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服,昂首闊步地進了吳老六的書房,一臉微笑地和吳老六打招呼:“六哥,你好。”
吳老六點了點頭,指着書房中間毛毯上那把椅子,對程老九道:“老九,請坐。”程老九臉色變了變,但也二話沒說,一屁股就坐上了那椅子,口裡道:“謝謝六哥。”話音未落,兩名大漢已經站在了他的左右兩邊。
(下章預告:儒子操刀。此書慢熱,主角孟昱先有了武功,爲父報仇,又聚集了財富,人脈,和理論,才以警入官,揚威官場。這是不一樣的官文,決不會讓你失望。請收藏,請推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