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之事,雖然成嶠,嬴政,呂不韋三人達成了一致,但想要落實下去肯定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涉及的事務可謂千頭萬緒。
好在再難的事情,只要上頭認真, 就沒有辦不到的,所謂凡事就怕認真。
爲了促成學宮的儘快落成,三人商議後決定抽調官吏專門負責這件事,抽調出的官吏暫時不管朝廷之事,很快以司空府,少府爲主的官吏終於組建完畢。
爲了表示重視, 呂不韋這個相國和成嶠這個秦國君侯都親自掛名, 親自盯着學宮之事的進度,督促着官吏。
主要是成嶠盯着,呂不韋政務繁忙,通常是幾天才過問一次。
上頭重視,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而且此時秦國官吏的效率本就高,不過幾天的時間就選擇好了學宮的建造地址,隨後一邊設計學宮,一邊調集工匠民夫。
這一天,成嶠閒着沒事,帶着驚鯢坐上馬車進宮,準備去焱妃和月神那裡串串門,馬上就要宮門口時, 突然發生了一些變故。
“君上,下面的人有急事上稟。”
車隊在宮門口的大街上停止,騎馬的侍衛長來到馬車邊翻身下馬, 躬身抱拳,恭聲道。
“呈上來。”
很快,一個漆黑的銅盒便呈遞了上來,成嶠眉頭微凝, 需要用到密碼盒的方式傳遞情報,所涉之事肯定是大事了。
“從哪裡送來的?”
“魏國。”
成嶠聞言眉頭舒展開,如果是來自魏國的話,不出意外就是那件事了。
他正琢磨着什麼時候提醒合適,畢竟所涉之事太大,沒有充足的證據,秦國也不好大動干戈,如今證據來了,宜早不宜遲,乾脆就今日講了。
一念至此,成嶠伸出手快速在密碼盤上撥動了幾下,啪嗒,盒子輕輕彈開,一封書信靜靜的躺在盒子中,拿起來一看,正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派人去請呂相到雍宮,就說有要事相商。”
“喏。”
“本君記得蒙驁將軍,王翦將軍如今也在咸陽,派人一併請來。”
“喏。”
今日既然湊巧遇到了大事, 成嶠自然不可能先去找焱妃和月神了, 男人不可因公廢私,處理好了正事再去也不遲,反正兩女也不會跑。
下了馬車後,成嶠看着驚鯢笑問道:“替我去陪陪母親?”
驚鯢俏臉泛紅,修長黑亮的眼睫毛垂下,輕輕頷首。
韓夫人跟驚鯢是認識的,兒子的新府邸,韓夫人還是去住了幾天,這幾天驚鯢都跟在成嶠身邊伺候。
當然驚鯢在韓夫人面前自然不可能穿刺客裝,也不可能佩劍,換上長裙的驚鯢氣質嫺靜優雅,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再加上出衆的容貌,因此頗得韓夫人喜愛。
“去吧,議完事我來接你。”
成嶠溫和一笑,說着說着動起了狗爪子,抓住了驚鯢兩隻白皙修長,柔滑溫暖的雙手。
作爲一流劍道高手,按理來說驚鯢的手上應該有常年練劍留下的痕跡纔對,不過驚鯢的一雙手卻跟大家閨秀,世家貴女的雙手一般。
以前閒聊時成嶠問過,才知道驚鯢作爲羅網難得的女性天字殺手,待遇跟男性有些不同,雙手特意受過秘藥的處理,以便未來某一天執行特殊任務。
驚鯢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心中既無奈,又甜蜜,小聲道:“你這樣,我怎麼走啊?’
成嶠當然知道驚鯢走不了,不過是故意逗逗趣罷了,輕輕捏了捏驚鯢的雙手便鬆開了,笑道;“去吧。”
驚鯢猶豫了一下,擡起頭瞥了成嶠一眼又飛速低下,輕聲道:“早點來哦。”
這副小女兒的姿態,看得成嶠心中大樂,笑意盈盈道:“我知道了。”
聽到了滿意的回答,驚鯢這才轉身離開,成嶠瞥了一眼周圍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內侍,轉身向雍宮施施然的走去。
……
雍宮偏殿,嬴政正襟危坐拿着一卷竹卷,看得十分入神,都沒有注意到成嶠進殿。
成嶠見狀連忙讓內侍不要打擾嬴政,自己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默默運功。
一刻鐘後,,嬴政清醒過來,一擡頭就看見了成嶠,驚詫道:“小弟,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看王兄讀書入神了,就沒有驚擾王兄。”
“什麼書讓王兄看得如此入神?”成嶠有些好奇的問道。
“剛傳入秦國的書,書的著作者叫做韓非,此人真是大才,雖然我纔看小部分,但也恨不得現在就與之交遊了。”
嬴政說着說着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眼中滿是欣喜期盼之色,彷彿找到了人生知己一般。
成嶠聞言心說難道韓非的《孤憤》《五蠹》《內儲說》《外儲說》《說林》《說難》等著作已經問世了?
歷史上韓非的著作問世得很早,那個時候嬴政也不過六七歲的年紀,不過這個世界韓非的身份都不一樣了,不是韓王安的叔父,變成了韓王安的兒子,問世時間就晚了很多。
“小弟要不要一觀?”
好東西要一起分享,嬴政認爲韓非的書是好東西,於是迫不及待的向成嶠推薦,就像後世的老書蟲看到一本好書忍不住給給人推薦一般。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書讓王兄如此着迷……”
“叫人給我準備一份,我帶回府看。”
成嶠第一世倒是聽說過韓非著作的大名,還不止一次,就是沒有去看過,如今有機會看到原汁原味的版本,也不想錯過。
“別帶回府了,小弟你的德性我還不知嗎?”
“帶回府後可能就沒有下文了,就在我這裡先看個開頭。”
說完嬴政起身走到成嶠身邊,將自己手中的竹簡塞到了成嶠手中,隨後招來內侍送來坐墊,一屁股坐在了成嶠身邊,目光炯炯的盯着成嶠。
成嶠看着嬴政的這一套操作有些懵逼,分享欲這麼強烈嗎?
“不同於以前你不感興趣的那些書,這書裡言之有物,蘊意深刻,只要你稍微看上一看,絕對會產生興趣。”
“我得先把你的興趣給培養出來,到時候把書帶回去你就能看完了。”
“等我也看完了,我們兩兄弟好好討論一番。”
嬴政笑眯眯的拍了拍成嶠的肩膀,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成嶠無奈一笑,搞了半天原來你是爲了有一個能夠討論劇情的人,這推銷的強度,放在現代絕對是骨灰級老書蟲了。
都說到這種程度了,成嶠還能說什麼呢?
看唄!
看着成嶠打開竹簡開始觀看,嬴政就在一旁目不轉睛的觀察着成嶠的表情,面露期待之色……
《孤憤》,一打開書簡,首先映入成嶠眼簾的便是這兩個大字,用的是韓國文字。
當然成嶠是看得懂的,這是作爲正常權貴的基本功。
……
歷史上,韓非目睹戰國後期的韓國積貧積弱,多次上書韓王,希望改變當時治國不務法制、養非所用、用非所養的情況,但其主張始終得不到採納。
韓非認爲這是廉直不容於邪枉之臣,便退而著書,當時韓非年齡魏二十四歲,《孤憤》就是韓非辭官後寫的第一篇。
歷史上的韓非活到了四十八歲,以韓非當時的年齡閱歷學識來看,寫出《孤憤》這種文章可以說合情合理,後面到處遊歷,拜師荀子,一篇篇雄文出世。
可是如今的韓非年齡跟成嶠大致相同,不但寫出了《孤憤》,看樣子連《五蠹》,《內儲說》,《外儲說》,《說林》,《說難》等著作都問世了。
儘管出身王室,有着龐大的藏書可以供韓非閱覽,本來韓非也勤奮,但就算是如此,也擔得上一聲天才之稱了。
因爲無論哪一篇文章,光學識是肯定不夠的,還要細緻入微的閱歷以及深度的思考!
韓非的思想深刻的影響了秦始皇嬴政,影響了秦朝,哪怕是獨尊儒術後其影響依舊存在,直到了現代其中的一些觀念依舊很實用。
法家大成者,最後一位被冠予“子”之稱的人物豈是浪的虛名?
……
幾個呼吸後,嬴政突然開口問道:“怎麼樣?”
“王兄,我纔不過看完第一段,都還沒有來得及思考……”
成嶠有些無語的看着嬴政,今天的王兄不太正常啊,纔看完一篇《孤憤》就如此,怪不得歷史上看完韓非全部著作,能夠說出“寡人若能見到此人,與他交遊,便是死也沒遺憾了。“的話。
這是鐵粉啊!
嬴政聞言難得露出尷尬的模樣,若是讓外人看見了,必定大跌眼界。
“是爲兄心急了,小弟你慢慢看。”
成嶠這才繼續看下去,不過剛看完一段,就有內侍踏進殿中稟告。
“啓稟王上,相國大人,蒙大將軍,王將軍在外求見。”
嬴政聞言有些疑惑,他沒宣這些人啊,一起來幹什麼?
成嶠見狀放下竹簡解釋道:“王兄,這是我邀請他們來的。”
“有軍國大事?”
成嶠點了點頭。
如今的嬴政雖然還沒有親政,但知情權還是有的,而且由於呂不韋不再是大權獨攬的權臣,所以對於嬴政參與進來也沒什麼意見。
畢竟早晚嬴政都要親政的,參與進來還能夠夠表明自己的心跡,獲得好感。
成嶠這也是早點創造嬴政接觸政務國事的機會,這對於嬴政以後理政是有好處。
對於成嶠的好意,嬴政也是心知肚明,只不過兄弟間,沒有必要感謝而已,那樣太生份。
得到確認,嬴政起身回到王座上,身形筆直端正,面色沉凝肅穆,沉聲道:“宣。”
很快,呂不韋,蒙驁,王翦三人就踏進了殿中,呂不韋自然居中,蒙驁在右,王翦在左,
三人齊齊拱手一禮道:“拜見王上。”
“三位愛卿不必多禮,請坐。”
“多謝王上。”
呂不韋,蒙驁,王翦紛紛跟成嶠點頭致意,算是打招呼了。
各自落座後,沒等呂不韋等人發問,成嶠便先開口了。
“閒雜人等通通出去。”
成嶠一聲令下,宮內的內侍沒等嬴政發話就各自退出了,不少內侍都是伺候嬴政的老人了,很清楚的知道成嶠的地位。
再加上重臣匯聚,明顯有要事相商,他們如果敢不動身,去徵詢意見,絕對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性命可能不保!
等到內侍全部離開,成嶠散發出神魂力量,確認沒有人偷聽後才面色鄭重的開口。
“這次邀請三位大人過來是有軍國大事相商。”
“本君得到消息,山東六國合縱再次完成,正在秘密調動軍隊,籌備軍械糧草,準備合謀攻秦。”
嬴政四人聞言頓時一驚,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凝重之色。
單對單,六國都是弟弟,沒一個能夠打的,但合縱伐秦就不能不重視了,而且必須要給於最高等級的重視!
如果這一次合縱伐秦再次發生,那就是第五次了,以往四次,秦國有輸有贏。
贏了還好,合縱國損失比秦國還大,哪怕秦國損失也不輕,但此消彼長也可以當做賺了;一旦要是輸了,那後果就嚴重了,輕則影響東出進程,重則國力大損,最危急的時候差點亡國。
“王弟,消息可靠嗎?”
嬴政熟讀史書,對於秦國的歷史更是爛熟於心,很清楚應對合縱國圍攻的棘手,每一次開戰對於秦國而言都稱得上影響國運,而國運被影響多少,那就要看戰爭的結果了。
呂不韋,蒙驁,王翦三人也跟嬴政一樣目光炯炯,神色凝重的盯着成嶠。
“如不可靠,怎敢貿然打擾?”
“這是魏國大將軍魏庸親自派人通知的。”
成嶠此言一出,嬴政,呂不韋,蒙驁都信了,他們三人都知道魏庸其實是秦國的人,是潛藏得最深,地位最高,權勢最大的六國反骨仔。
大家都知道,但王翦不知道啊,聽到成嶠的話,第一時間不是震驚,而是懵逼,腦袋暈暈乎乎的。
什麼?
合縱國核心之一的魏國大將軍親自派人給我們秦國通風報信?
我是不是還在做夢啊,其實現在是晚上,我正躺在牀榻上摟着美妾睡覺?
王翦小懵了一會兒,到底不是一般人,而是秦國軍功世家,頂尖的將領之一,很快就清醒過來,看見衆人早就知道,理所應當的模樣才確信魏國大將軍魏庸真的被策反了,是秦國的人。
這個時候王翦才震驚起來,這種地位權勢的人也能夠策反的嗎?
秦國不可能開出讓對方心動的價碼吧?
“既然是魏庸送來的,那消息定然假不了。”
“合縱攻秦肯定離不開魏國,特別是上一年蒙大將軍才讓魏國吃了如此大的虧,魏王增又剛剛繼位,迫切需要建立更高威望的情況下。”
呂不韋捋着鬍鬚,面帶微笑,緩緩開口道。
“寡人認爲這是一次好機會。”嬴政環顧四周,意味深長道。
當然是一次好機會,在場的就沒有憨憨,利用魏庸這個必然的合縱伐秦核心決策者之一,操作得好完全可以把合縱聯軍給坑得體無完膚,元氣大傷!
“君上,這次合縱國成員是?”蒙驁面色欣然的問道。
能不高興嗎?
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來了,有如此高級的內鬼,要是打不贏,還統一什麼天下,幹什麼豐功偉業,直接拔劍抹脖子自殺得了。
“趙,魏,韓,楚,衛。”成嶠當然不會隱瞞,乾脆了當道。
“這一屆合縱伐秦的陣容不太行啊,衛國算……”
蒙驁聞言面露不屑,說到一半突然閉上了嘴巴,有些尷尬的拱手一禮道:“相國,抱歉了。”
呂不韋是衛國人,當然現在是秦國人。
對於衛國,呂不韋是一定感情的,畢竟是故鄉,故國。
歷史上魏國先是淪爲魏國的附庸,後面又淪爲秦國的附庸,統一個後魏國儘管名存實亡,但比起被滅掉的六國,至少國號依舊存在。
衛國是周諸侯國中最後一個被秦滅掉的,直到秦二世上位,在公元前209年才把衛君角給廢爲庶人,國號取締,衛國名也不存了。
衛國能夠存在那麼多年,關鍵人物就是呂不韋和麗姬,兩人都是衛國人,前半段呂不韋護着,後半段嬴政看在麗姬的面子上也沒有急着徹底滅亡衛國。
因此,呂不韋聽到蒙驁貶低衛國是有些不爽的,儘管衛國的確弱。
但身爲大將軍的蒙驁地位權勢也不比呂不韋差多少,主動道歉了,呂不韋也不好糾纏着不放。
而且如今的場面也不能糾纏,不但不能糾纏,還要主動表態。
“無妨,衛國的確弱,蒙大將軍沒有說錯。”
“雖然衛國是老夫的故國,雖然衛國身不由己,但老夫如今是秦人,更是秦國相國,不管主動還是被動,既然衛國敢犯秦,那麼戰後必定要清算。”
呂不韋的話讓嬴政,蒙驁,王翦都非常滿意,這立場就很正,不愧是秦國相國。
歷史上也的確清算了。
在第五次,也是最後一次五國伐秦的當年,秦國就清算了衛國,將衛國從魏國附庸,變成了秦國附庸,把PY納入了東郡。
成嶠暗中感嘆,不愧是呂不韋,要不是晚年年紀大了,再加膨脹了,腦子不太靈光,出了一個大昏招,光榮退休的可能性很大。
這點呂不韋跟韓非就大不相同,韓非儘管希望自己的法通行天下,但卻始終擺脫不了家國情懷,狠不下心對於自己的故國下手。
雖然韓非是韓國公子,呂不韋只是衛國普通的一員,相對來說的確難以看得開,但也足以暴露出韓非的弱點了,那就是太重感情,不夠心狠手辣。
原著中韓非曾說他的法需要一個強權的王,可見韓非對自己的弱點也很清楚,明白自己適合爲相,卻不適合爲王。
不可能不清楚,否則韓非不是白從荀子那裡學帝王之術了嗎?
家國之情自然沒有什麼錯的,只能說立場不同,造化弄人!
……
“不要小看這次合縱,衛國雖弱,但韓趙魏楚的菁華仍在。”
成嶠生怕蒙驁和王翦因爲有內鬼和衛國的緣故,從而過於輕視這次合縱,再把這輕視傳遞到下面,那就不妙了,因此特意開口警示。
“君上多慮了,老夫不過說說罷了,事關國運老夫不會有半點掉以輕心。”
“是嗎?”
“那大將軍可曾想到了合縱聯軍繞開函谷關的可能?”
成嶠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嬴政,呂不韋,蒙驁,王翦四人聽來宛如炸雷,臉上紛紛露出震驚之色,震驚中還蘊含着一些慌亂。
……
早已經養成思維定式四人的確沒有想到合縱聯軍繞開函谷關的可能,畢竟前四次合縱聯軍都是走的函谷關的攻擊路線。
但函谷關的確是可以繞開的,合縱聯軍可以繞到蒲阪,南渡黃河就能迂迴至函谷關後,歷史上第五次合縱聯軍正式走到這條路線。
這條路線路途遙遠,道路也頗爲險阻,對於後勤壓力極大,可謂抱着出其不意,放手一搏,一戰定乾坤的想法纔有可能採取。
偏偏第五次合縱伐秦正是因爲秦國給山東六國的壓力過大,不得不放手一搏,可惜合縱聯軍沒有賭贏,讓呂不韋,王翦等人看出弱點給擊敗了。
如果合縱聯軍能夠擊敗秦軍,那麼咸陽將完全不設防,歷史也將改寫。
當時合縱聯軍距離咸陽不過七八十里,只要擊敗秦軍,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將跟隨着咸陽完蛋,並且合縱聯軍還能趁機把秦國腹地攪得天翻地覆,化爲廢墟!
這種狀況,哪怕各地援兵最終把合縱聯軍給驅逐,秦國也無力統一天下了。
那個時候首先考慮的是如何保住國家,可惜,最後的機會他們沒有把握住。
……
“受教了。”
“受教了。”
蒙驁和王翦恢復冷靜後,先後起身對成嶠躬身作揖,姿態恭敬。
“不過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罷了。”
成嶠說得很謙虛,但卻安然受了兩人一禮,成嶠認爲自己受得起。
不提自己的身份,哪怕是一個普通人能夠給秦國提合縱聯軍可能繞開函谷關的建議,都受得起。
不光是蒙驁和王翦的禮,就算是呂不韋和嬴政的禮也受得起。
“軍事上的事情,在場的就兩位將軍最懂,兩位也是秦國數一數二的將領,一切就拜託兩位將軍了。”
“王弟所言甚是,一切就拜託兩位將軍了。”
“有什麼需要支持的,儘管派人通知老夫。”
三人的相繼表態,讓蒙驁和王翦很是動容,紛紛離開桌案來到殿中,鄭重其事的拱手彎腰一禮,聲音鏗鏘有力,堅定不移。
“必不負王上,君上,相國信重,必讓合縱聯軍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