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心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呼喚,少司命的瞳孔漸漸縮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司兒?”輕舞伸出一隻手在少司命面前晃了晃,卻發現少司命好似完全沒有看到一般,只是死死的盯着前方,彷彿前方有着什麼東西對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又或者可以說是——極端的恐懼。
感覺喉嚨有些發乾,彷彿想要發出什麼音節,然後那如夢魘般的恐懼以及不願觸及又彷彿將少司命緊緊的纏住,窒息。
但是那種對開口的恐懼,比起他們面前的那個而言。
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見此,輕舞不由得愣住,前面究竟有什麼?會令司兒如此失態。
盯着眼前的石門,卻是左開右開都沒有看出任何問題,輕舞稍稍皺眉,上前兩步,手附在面前的石門。
也許,只要推開這扇門,就能知道答案。
沒錯,這不是一道機關門,而就是一道石門。
即便它是那麼的普通,輕舞也沒感覺到任何的異常,可是少司命的反應,以及一種說不來的感覺都在告訴她,這扇石門之後必定會有不同尋常的東西。
甚至,她可以從裡面解決一些疑惑。
想到這裡,微微運轉功力,準備推開這扇石門,卻被少司命突然拉住。
少司命的雙肩顫抖起來,彷彿在抵制着什麼。
“不,不要。”
“天,天,天界之門。”
輕舞頓時停住,幾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少司命,比起少司命口中的那個什麼‘天界之門。’更令輕舞感到不可思議和震驚的是——
少司命居然開口說話了。
誰然自己聽到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不,不要,天,天,天界之門。’這麼一句及無厘頭又莫名其妙的話,但是這畢竟是少司命實打實的說的話。
“你能開口了!”輕舞眼睛一亮,激動的拉住少司命。
而少司命卻是連忙搖頭,眼裡仍舊帶着巨大的驚恐:“天,天界之門。”
然而此刻,輕舞和少司命都沒有注意到的是,輕舞手掌已經離開的石門卻在以一種十分微小的方式緩緩開啓着。
“不好。”明銳的六感,讓輕舞察覺到一絲不對,拉着少司命連忙推開兩步。
輕舞雖然感覺到了不對,卻不是什麼危險,而是溫度的變化。
之前在下到這地底迷宮的時候,輕舞就發覺這地底迷宮的溫度似乎略微高於正常,但是卻沒有多想,畢竟就算她沒學過地理,也知道地下都有些什麼,而且又比地面要靠近地心,所以溫度高點也就顯得‘理所應當’了,但是之後他和少司命不斷在這地底迷宮的房間裡穿插,也不知道是因爲適應了地底迷宮略高的溫度,還是最初那略高的溫度只是自己的錯覺,就再也沒有溫度高於平常的感覺了。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又出現了!
而且絕對不是錯覺。
因爲它不但但是熱的感覺,還有冷的感覺。
說得再準確一些,應該是熱浪與寒流交替着相互出現,而最爲巧妙的是,兩者保持的時間段似乎是一模一樣。
而這熱浪與這寒流都是來自這石門,看到這裡,輕舞的手心也不由得攢了一口汗,眼前的石門已經打開一條細小的縫了,雖然那縫隙小的讓她連着石門之後有什麼都看不到,但畢竟還是存在了一條細縫,而且雖然緩慢,但是那條細縫正在逐漸變大。
感覺到腳下傳來的輕微震動,輕舞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的路肯定已經消失了。
換而言之,她和少司命只能前進。
深吸一口氣:“不管這後面是什麼鬼東西,只要我想,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攔得住我穆輕舞。”更何況,面前的這道石門,已經他後面隱藏的東西雖然似乎詭異了一點,但是刨去少司命的異常反應,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
而自己對於危險的敏銳感,輕舞想來對此是很有自信了,否則當年不過十二歲也不能在影夜混的風生水起,一次次躲過那些知名的追殺。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輕舞從不認爲有什麼絕對的絕境,大衍之數五十,其用者四十九,遁去其一。
而這其一,往往就是絕境之中的生機。
“到這石門開啓,能讓你和我進去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輕舞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後閉上眼睛,將自己和少司命所有走過的路,包括自己推算的地底迷宮的運動方式以及規律細細回憶,然後推敲。
半響終於是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略微有些複雜。
如果這地底迷宮是按照魔方式排列的話,那這道石門後的那個房間就是正中央,亦可稱之爲中樞。
無論周圍的房間如何移動,只有這個房間的位置是絕對發生變化的,因爲一旦它改變,這個地底迷宮就會失去中心而整體崩盤散架。
其中要意味,不言而喻。
那麼這其中究竟會有這什麼呢?
深吸一口氣,輕舞擡眸向內看去,現在的縫隙已經足以讓她和少司命看清裡面的東西。
但是入目所及的竟然全是橙紅與白,甚至已經升騰成氣。
“這……”輕舞倒吸了一口涼氣,上前一步,手按在石門上一推,加快石門的打開。
入目的赫然是岩漿以及白茫茫的寒冰。
一半岩漿,一半寒冰,兩合相抱,互爲陰陽。
太極陰陽圖?
輕舞此時已經找不出什麼詞彙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半響也只想到了一個詞——這,不,科,學!
‘岩漿’和‘寒冰’怎麼可能共存?’
但面前的一切告訴他,這的的確確是存在着的,但是冷靜下來之後,輕舞立刻就判斷出來,眼前這岩漿恐怕不是真的岩漿,否則即便是玄冰,也只有融化的份。
而且如果真的是岩漿,也不是那一層薄薄的石壁就可以承載的了得,甚至,連熔岩都算不上。
要知道所謂的岩漿並不單指火山噴發時所產生的熔岩,真正的岩漿是由於越像地心其溫度越高,而地殼又具有保溫作用,但在高壓之下地核呈的是固體狀態,這顯然達不到一個平衡,那麼就需要有一個東西來彌補,而這個東西就是岩漿。
甚至岩漿坐高溫度可以高達一千二百攝氏度。
而像輕舞面前這種介於紅色和橙色之間的,也大概會在八百攝氏度左右。
這樣的溫度,根本不是薄薄的石壁所能承載的了得,而自己和少司命一進來,也會被熱浪灼的睜不眼和無法呼吸,更何況他旁邊還有着冰,寒冰就算比正常的冰寒氣重得多,也不可能在旁邊又着八百攝氏度的‘暖爐’的烘烤下還保持着半固半液的狀態而不融化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溫室效應也就不會引起冰川融化的恐慌了。
所以冷靜下來之後的輕舞敢肯定,雖然這兩樣東西溫度的確不是那麼正常,但絕對不會是岩漿或是正常意義下的冰。
輕輕嗅了嗅,這四周果然沒有硫磺的味道。
放下心來的輕舞這纔將注意力從面前的陰陽魚圖案移到別處,至於着‘神蹟’是怎麼造出來的麼,輕舞對此很無辜的眨了眨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至於陰陽家爲什麼要弄出這麼一個東西,再次聳了聳肩,抱歉,我沒興趣。但是想來想起,大體也不過是指代以爲,以‘岩漿’代極陽,以‘寒冰’代極陰,以求來表示陰陽的意思。
發覺少司命的目光始終看着一處的時候,輕舞不由得順着少司命的目光向前開去。
頓時睜大了眼睛,恍然之間,她突然明白了之前少司命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也就是天界之門是什麼意思了。
“東皇鍾?”正是傳說中的天界之門。
沒錯在太極陰陽圖上方吊着的正是一鼎鍾,既不是想象中的巨大,亦不是小巧玲瓏,而是約莫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那般大小,全身通體爲金黃色,但或許是因爲年代久遠的關係,表面的色澤有一些黯淡。鐘上面的花紋似是古老而神秘的遠古時期的花紋又好似是有着象徵意義的符號或是咒文,而靠下面的則雕刻了一些山海,日月,星辰祥雲的圖案。
中的正中央則是有這兩個凸出來的‘東皇’二字。
若不是在陰陽家的藏書之中看過,這樣一個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鍾’的東西,實在很難將其和神話傳說中的東皇的武器——東皇鍾,聯繫到一起。
因爲面對着它你唯一能想到的有效的攻擊方式或許就是砸人。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估計這東皇鍾也不會被神話到是神器一樣的存在了。
“東皇鍾。”輕輕勾起一抹脣角,那可是傳說中擁有者毀天滅地,誅滅神魔的東西。
不過,那的確也只是傳說中了。
但是,明明看起來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鐘了,司兒又爲什麼會對它表現出那麼深的恐懼與忌憚?
“司兒?”試着叫了一聲,少司命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加重了呼吸和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