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傳承?”白鳳眉頭一挑,有些愕然,記得在影夜的格殺令上還有兩人——蓋聶和衛莊。
“鬼谷弟子必闖影夜。”輕舞點了點頭:“而且,鬼谷真正的傳承之地也是那裡,幽都。”
“那真的忍心荊天明進那裡?”白鳳眉頭挑了挑,她不是對他這個弟弟疼愛至極嗎?如何忍心將天明送入哪樣一個殺戮之都?
“唯有在黑暗之中人保持本心,唯有經歷鮮血的洗禮,仍保持本心,我才能放心,天明總歸是要離開我,離開師父的,如果它能通過幽都的考驗,哪怕是最低等級的,我也能放心,天明心思簡單單純,有身負重任和大氣運,是罕見的習武奇才,可正因爲他太過聰敏,之前又被保護的太好,不知世事,我才更擔憂他,被有心人引入歧途。與其這般倒不如早就走影夜這一遭,有我的指引,向來天明也不會被殺戮矇蔽本心。”輕舞微微嘆了一口氣,隨即眼神變得有些冷厲起來:“況且,影夜欠我師父的,欠我母的親,還有欠我的,我總要和他們算清楚吧。”
“我陪你。”
“不必了。”輕舞擺了擺手:“我不能再把你捲進來了。”
“影夜也欠我一些東西,我總該把他們取回來不是嗎?”白鳳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眼神也是漸漸冷厲了起來。
兩人話音剛落,似乎有所察覺一般向遠處的天空看去,一間遠處升起一簇紫色的煙火,在空中綻放出三個紫色的大字,正是‘格殺令’,那‘格殺令’三個字足足在空中持續了半分鐘的時間才徹底散去,而且大小足以讓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輕舞和白鳳兩個人的瞳孔都是鄒然一縮,面面相窺,一同倒吸了一口涼氣,無比吃驚和震驚的道:“影夜!”
“金色的格殺令乃是影夜最高級別的格殺令,也就是格殺對象中必有金級之人,可這紫色的格殺令?”白鳳眉頭一緊,影夜的格殺令分爲:金,銀,紅,黑,藍,綠六個等級,可他卻從未聽過紫色的格殺令。
輕舞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不,影夜的格殺令是七個等級,紫級乃是凌駕於金級之上的格殺令,至於它具體代表什麼我並不清楚,但格殺對象必有天榜是無疑的,紫級的格殺令,它上一次出現,還是在三百年前。”
凌駕於金級之上,白鳳眼裡閃過錯愕和吃驚,金級的格殺令出現已是極爲特殊的,而這一次卻是三百年前纔出現過紫級格殺令,眸色微凝:“不知道是何人接了這格殺令,格殺的對象有是誰。”隨時看向遠方,幽幽的嘆道:“影夜,你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麼。”
“格殺令一出,四海影夜皆爲號,以持‘令’爲尊。凡背叛者,阻攔着,同盟者,格殺勿論。”輕舞眼睛微眯:“卻也不知這次究竟是活令還是死令,又有預感,這次的格殺令就是針對我們而言。”
白鳳也是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上一次,格殺令現身已經是十年前,沒記錯的話是金級。”
是啊,上一次的格殺令是在十年前,而那一次的格殺令,只針對一個人——穆阿房。
影夜!輕舞眼眸越來越寒,露出一抹有些嗜血的笑容:“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就殺一雙,影夜,你不是最好人海戰術麼,那我就要看看,你用人堆,能不能堆死我們這些‘叛徒’。”
看着輕舞越來越令人膽寒的眼神,以及已經外化的殺氣,白鳳微微皺了皺眉,但是也知道輕舞對影夜的恨源自何處,只能微微嘆了一口氣。
而這時一直鷹鳥突然向輕舞飛來,輕舞眉頭一挑,擡起手臂,鷹鳥便落在輕舞的手上,輕舞取下綁在鷹鳥腳下的竹筒,打開竹筒,取出裡面的密信,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半響纔是微微嘆氣,然後運轉內力,將密信絞成粉末。
略微思索一番,在紙上寫下幾個白鳳看不懂的符號,塞入竹筒之中,然後將鷹鳥放飛。
“阿紫那裡傳來的消息。” 輕舞看了白鳳一眼,神情有些怔怔,半響纔是接着道:“這次的格殺令的確是針對你我而言,除此之外還有,我師父以及衛師叔,至於天榜上的其他的人,多半隻是稍帶,而若是遇到地磅和人榜上的人亦是格殺勿論,因而此次行動亦稱之爲——清場,除去所有還活着的‘叛徒’。不過……”說道這裡輕舞神色也是有些凝重:“除了對我的格殺令是活令以外,其他人都是死令。”
聽見這句話,白鳳先是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有更加緊張起來,活令的話還有一線生機,又或者說此人鄙視對影夜有着極大的作用和影響,以至於不等對此人下死手,而是以帶回影夜爲主,雖然他對輕舞很自信,但畢竟從影夜出來的那幾個變態都不是白給的。但同樣,這也說明,輕舞對影夜業者非同一般的意義,如果輕舞真的落在影夜之中,只怕後果比死更可怕。
而對於自己的死令,白鳳卻是毫不擔心,冷冷一笑:“司令麼?也好,反正都是死,無非就是他死或是我死的區別。”他自是將生死早就看淡,可影夜究竟想做什麼?雖然此次行動未清場,但實際上卻是針對阿月,思及至此,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是不是那麼簡單,雖說當年阿月做的事情的確在影夜中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和風暴,絕對對影夜造成一定的打擊,但影夜不可能韜光養晦這麼多年,只爲對付他們兩個,或者說,只爲了對付殘月,五年的時間,太長了啊,長的,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長的,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以阿月做出的事情,影夜不可能忍氣吞聲五年,那麼,影夜這次出手絕不只是很有可能不單單的針對阿月,應該更多的事……現在的水已經很渾了,難道影夜也想來攪一攪嗎?
輕舞眼睛眯了眯,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微彈,看的白鳳也是眼角微挑,他知道,一旦這個女人露出這種神色,絕對有人要倒黴了。
“只要影夜的人敢來,我便讓他們有來無回。”輕舞的語氣有些冰冷,呵,當年是你們算計到我頭上了,給你們一些小教訓也不足爲過,但這次……明顯是衝着這本就混亂的局勢,再插一腿,卻偏偏用她做跳板,影夜,這可是你自找的,算一算,你跟我的仇可真不算小啊。
“你可要想好了,真要和影夜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白鳳眼睛眯了眯,緩緩道:“影夜畢竟有着千年的底蘊,甚至更長的時間,比起陰陽家來說也毫不承讓。”
輕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難道現在不已經是不可開交了麼?” 輕舞冷冷一笑:“現在可不是我放不放過他們,而是他們不放過我,再說,我們已經是敵人了,對待敵人,你不把他徹底弄死了,指不定他什麼時候就反咬你一口,還要我乖乖的給他們當跳板?再說,你覺得,是衛師叔會放過影夜,還是我師父會放過影夜,又或是帝國能放過影夜?”
白鳳神色微凝,最終也是嘆了一口氣,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被人再怎麼全也是無用。更何況,他們和影夜的仇已經不是說能化解便能化解的了,遂是微微點了點頭,不要說,他也要向影夜討些利息,只要是她的願,自己又怎麼會不幫。
“那消息之中可提到,究竟是何人持‘令’。”
“那可是我們的老朋友了,呵。” 輕舞眸子微彎,低低一笑:“追剎”
“是他?”白鳳聽見追剎的名字也是神色微微一變,雖是有些凝重起來,半響纔是緩緩開口道:“五年前,他殺不死我們,五年後,他依然殺不死。”
輕舞眉頭彎了彎,聲音中多了一絲寒意:“我倒要看看當年那個心狠手辣,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的他,五年來能成長到什麼地步,真是令人期待啊,被扔到那個地方五年究竟會變成怎樣呢?”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輕舞和白鳳眼裡都是多了一絲凝重,那個孩子的心狠手辣他們可是見識過的,五年前,追剎會敗在他們手上,也是因爲那性子和年紀,五年前,追剎再怎麼厲害,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個孩子,還是長不大的那種,但是五年後,還會嗎?
那個地方,從影夜出來的人自然都聽過,即便是從陰陽家煉獄走出來過的輕舞,對那個地方都是有些發寒。
“阿紫還有別的話傳來嗎?”
輕舞微微點了點頭:“十二衛也同他一起出來了,那老傢伙給了他對影夜的所有人的調配權,而且。”說到這裡輕舞眼睛眯了眯:“而且和他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人。”
白鳳看到輕舞有些凝重的眼神,也是暗自一驚,影夜之中能讓輕舞感到棘手的人實屬不多,除了追剎,便只有一人,白鳳倒吸了一口涼氣:“是他!”
“不錯。”輕舞凝重點了點頭。
“可是,不是連那老傢伙都無法控制得住那人嗎?他不是……”白鳳有些驚疑不定,看來這次影夜出手,定時非同尋常。
“不錯,所以這次他是自願隨追剎出來的,論智謀,我們這裡唯有良美人能與他一較高下,但一來,我不想良美人捲入我們和影夜的紛爭,二來,良美人雖然與那人智謀相當,但卻還沒完全成長起來,畢竟那人是在影夜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一點點走到那個位置的,已經不是不容小視,可是恐怖到了極點,而良美人,卻沒有講過太大的風浪。若是兩人對上,形勢不容樂觀。”輕舞抿了抿脣,眸子看向遠方,不知所想,只是那眼眸之中卻是多了幾抹凝重之意。
影夜的出手太快了啊,如果在給自己幾年的功夫,容自己佈局,定能給影夜毀滅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