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招下來葉諾竟然倒是勉強與姬千宸打了一個平手,當然也其中也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葉諾招式的怪異,明明是陰陽家的招式,可是她用出來的卻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又加上精準的控制,十分的難纏。當然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姬千宸並沒有全力出手。
畢竟,葉諾終歸是他們陰陽家的人,而且還是殘系之人,更何況還是他名義上的師妹。當然最重要的是,她與魅的關係實在是太特殊了。
但姬千宸畢竟是陰陽家的天下行走,縱使葉諾招式頗爲詭異,天賦過人,終歸還是弱於姬千宸的。因此幾十招過後,葉諾開始明顯處於下風,體力也漸漸不支起來。
黑色的聚氣成刃,瞬間由原本的彎刀拉長,變細,普通長鞭,將葉諾圍了起來。
葉諾又是一陣詭異的輕笑,眸子亮亮的,像是有這兩團火焰在燃燒,似乎剛想做什麼,忽然感到脖頸被人用力一敲,緊接着便是陷入了黑暗。
臨昏迷前,葉諾唯一的想法就是,提奧,小魅,你耍詐。
在輕舞敲暈葉諾的一瞬間,姬千宸也已經散去了聚氣成刃:“這是怎麼回事?”
“誒呀,習慣就好,習慣就好,葉子每隔一段時間就回來上那麼一次,很正常的。”
姬千宸:“……”
“她身上的魂兮龍遊雖然深厚無比,用的也是陰陽家的正統陰陽術,可是……”姬千宸語氣微微一頓:“卻個我們所用的有所不同。”說着,忽然眼睛一眯,語氣也是冷裡了幾分:“最關鍵的是她的心法。”
“明明修煉的是陰陽靈力,可卻不是現在陰陽家所擁有的任何一種心法。”
“反而,是介於兩種心法之間。”姬千宸眼神凌厲的瞅向昏迷的葉諾:“如果我沒猜錯,她會出現靈力失控的狀況也是因爲這種古怪的心法所致。”
“所以,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告訴我們,熒惑究竟是誰麼?”姬千宸抿起脣:“陰陽術雖然比道術更加偏於極致,但也不會出現這種普通走火入魔的情況。”
“很明顯,熒惑現在的情況很不正常。”姬千宸看着輕舞的目光多了幾分認真:“她今日可以靈力失控,明日就可能是神智失常,後日就可能是六親不認。”
“而且她的心法雖有你的《忘情川》的特性,但是畢竟不是《忘情川》,我感覺到,她體內還有一股更強大,而且破壞力極強的力量,一到這種力量爆發出來,她自己就會率先因爲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崩潰。”
輕舞抿了抿脣,卻是不語,只是在葉諾的額頭之上畫了一個陣法,陣成,金色的紋路在葉諾額頭閃爍了兩下就消失不見。
但是姬千宸和星魂都認出,那是一個封印陣法。
做完這些,輕舞纔是緩緩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
姬千宸只是澹澹的轉過身,手背在身後,走到一旁依在樹上,閉着眼晴:“隨你。”
……
“駕,駕。”
“籲~”天明勒住踏雪的繮繩,側頭看着白沉:“子熙,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沉澹澹一笑:“我志在遊歷四方,聽說承挽風景如畫,美人頗多,自然是要來好好看上一看。不過,天明你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
天明眼眸微微閃了閃,忽然輕笑一聲:“風景如畫,美人頗多?呵,子熙,你可知,在這美的如詩如畫的承挽之下,便是那幽都。”
“幽都!”白沉似是也被下了一挑:“那不就是你說的什麼影夜麼。”說着似是微微嘆了一聲:“那就難怪你會出現在在這裡。”
“不過說來,子熙與你倒是頗爲有緣,不過分別不足半月,卻又是遇到了。”
天明也是贊同的點頭,隨即又道:“我聽姐姐說,幽都雖隱藏在承挽之內,但承挽本身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城,想來如果子熙只是去遊玩,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
白沉輕聲笑了笑,接着道:“這樣吧,若天明你不急着去幽都的話,不如與子熙在這承挽好好的玩上幾日。”說着,他其實頗爲擔憂的看着天明:“雖然不知道天明你爲何執意要去哪裡,但子熙武功太弱,就算有心想要與你同行,恐怕也只是拖累。而且這再一別,也不知道子熙還有沒有機會與你再見,所以天明可不能拒絕子熙。”
天明微微沉思了一下,便是點了點頭:“當然沒問題。”
……
“什麼?”
輕舞神色更加沉重了幾分,手指僅僅壓着絲昻,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語氣沉重:“所有我派去找天明的人全部被攔截下來。”
“無一生還。”
聞言,高漸離等人自是變了神色。連忙低下頭去看輕舞手指壓着的絲昻,發現上面乃是用血字所寫的,幾個斷斷續續的血字,顯然寫血書那人當時也是僅剩下一口氣。
如果真的如同輕舞若說,那麼天明處於的境地,他們根本無法想象。
因爲輕舞的人收到阻截,只有一個可能,有人要天明進去順利‘潛‘入影夜,而這個人,除了影夜的人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天明身份特殊,大多數都不知道他纔是鬼谷的天下行走。”輕舞聲音微沉:“單一個墨家鉅子的身份,不足以讓影夜那麼上心。”
“更何況, 天明雖然沒有太多行走江湖的經驗,但跟隨師父和高大哥你們隱謐這麼長時間,耳薰目染也多少知道小心行事,隱蔽行蹤。”
“故而只要影夜沒有特意關注天明,是不可能的知道天明去了承挽。”輕舞每說一句,臉色就沉重一分。她之前之所以雖然反對天明去承挽,但也並沒有太反對的原因就是因爲覺得影夜中的人不知道天明的身份。
但是現在看來……
“你們再仔細的和我講講這叄個月在明月村都發生了什麼。尤其是那一次影夜來犯。”
“影夜大部分勢力都不在幽都,按理來說只要天明”
聽高漸離和玉湛含將這叄個月發生的事情都仔細的敘述了一遍,輕舞臉色我是越來越凝重:“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唯一奇怪的就只有那個白景熙。”
玉湛含也是微微點了點頭:“之前蓋先生也曾懷疑過此人。”
“但是多番試探,都沒有試探出什麼?”
“而且這個人在天明還未從試煉之地出來,就因爲有急事先走一步,並沒有個天明同種。”
聽到這些,輕舞的神色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凝重了幾分,半響纔是突然道:“那個白景熙長得什麼樣子?”
玉湛含剛想說,萬一白景熙易了容,但是確實突然愣住了,眨了眨眼:“很普通,但是看上去就很溫和……嘶,高兄,你還記得那小子五官是什麼樣麼?”
高漸離的神色也是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會不會是因爲這個人長得太普通了……”說到這裡,玉湛含也知道這根本不算是理由,長得再普通,在一起一個多月,也不可能完全形容不出那人的樣子。
“無相……”輕舞輕輕喃呢了一聲:“白景熙,儒家子熙。”
“子規啼夜雁南盡,杜鵑喋血灼葉兮。”
“影夜七長老,無面閻王——白沉。”
“同時也是……”輕舞抿脣,神色無比凝重:“如果真的如同我們所猜,影影十二位中有十人是棄子,那麼白沉,以及十二長老之首的墨……”
葉諾瞳孔一縮。“內庭,黑白無常。”然後又接着道:“我看過的關於影夜古籍之中,從不曾提及十二長老之事。”
“只有棄子是不需要被記錄。”
“沒錯。”輕舞也是點了一下頭。
“影夜之主紫血,身邊常有二衛,一黑一白,故又稱黑白無常。”
“正是,勾魂索命,生死無常。黑白輪迴,浮屠冷雙。”
“所以……”輕舞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如果真的是白沉親自出手,自然就能解釋爲何我的人會無一生還,但卻有血字傳回來。”說着她拿起桌子上的絲昻,扔入水盆之中,那絲昻上的血跡再碰到水盆中的水的一瞬間快速的消融,慢慢組成了新的血字。
“沉只欲取一物而非傷令弟之命,望公子月勿涉,否則……”
鄒然,白色的絲昻,紅色的字跡迅速在水盆之中消融,彷佛化爲一盆血水,緊接着木質的水盆也是開始迅速的消融。
不到小半盞茶的時間,水盆已經徹底被消融,紅色的血水撒了一地,連同劇毒,將地面也都腐蝕成了黑色一片。
輕舞眼神頓時冷了幾分,她百毒不侵,這在影夜的高層人人盡職,更何況是和自己打過交道的白沉,所以這血字和絲昂上劇毒,並非對她而來,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嘶。”衆人也是都到吸了一口涼氣,一是爲這毒藥的危機感到恐怖,二是,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敢謝明目相當威脅輕舞的人,當然,姬千宸是個例外,而且,即便是他,也絕對不敢如此觸碰輕舞的逆鱗。
早知道,會瘋的可不止葉諾一個,少君大人有時候也是瘋的。
“這白沉還真是膽大包天。”葉諾如實感歎。
“哼。”輕舞卻是難得的沒有發瘋,更沒有衝動,只是越來越深的瞳色顯示出,少君大人真的是極其不爽:“膽大包天?當然是膽大包天。除了冥落,他把誰放在眼裡過,就是冥落,他也無所謂吧。”
“但至少,既然白沉開口,就一定不會傷害天明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