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嶽賭坊今日不營業。”
門口的夥計攔住想要進入四嶽賭坊的幾個人。
“不營業?”那幾個人面面相窺:“可我剛纔看見人進去了啊!咋地啊?你是瞧不起我們還是怎麼滴?”說着,幾人就和門口的幾個夥計發生了爭執,相互推搡起來。
而這個時候苗幻蝶與穆惜也停到了四嶽賭場面前。
“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四嶽賭場?也沒什特殊的嘛。”
“等你進去就知道了,別有洞天。”
苗幻蝶還是一臉不感興趣的模樣。
門口的夥計一臉兇悍的道:“去去去,哪裡來的小孩子,這可不是你們玩耍,過家家的地方,趕緊離開。”一邊說還一邊想用手推苗幻蝶。
穆惜探手,一把抓住那夥計的手腕,然後一扭。
“啊!”那夥計疼的臉都有些扭曲變形:“鬆,鬆,鬆開我。”
穆惜撇了撇嘴,放開那夥計,隨手伸進懷裡,掏出一個兩隻寬的的木牌子,隨手扔給了門口一個靜立的,雙手抱着這一把長刀的身着深藍短打的刀疤男子。
那男子兩指夾住木牌,掃了一眼後又仍會給穆惜,然後開口了:“帶兩位貴客進去。“
門口的夥計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穆惜和苗幻蝶。雖然還是疑惑這兩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怎麼會有資格參與這次的易寶宴,但既然大人開口,就必然不會出錯,於是那小夥計立刻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兩位請跟我來。”
隨着苗幻蝶和穆惜的進入,之前被攔住的幾個商人就更是炸了鍋:“不是說不營業了麼!怎麼那兩個小姑娘就能進去?”
藍衣刀侍微微擡眸,手起刀出,眨眼的功夫,幾個商人的錢袋的掛繩都已經被劃斷,錢袋掉了一地,而衣服卻沒有絲毫損傷、
“滾。”
幾個商人面面相窺,均已是冷汗森森,連忙撿起自己的錢袋就慌忙離開。
藍衣刀侍微微側頭,看着穆惜和苗幻蝶被帶着前往二樓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你剛剛那個是什麼?”
“資格令啊。”
“資格令?”苗幻蝶眼裡多了幾分性質:“進這破地方還需要資格令?”
穆惜聳肩:“平常來當然不要,但是今天的易寶宴就不一樣了。易寶宴易寶宴,沒有寶貝怎麼易?所以呢只有四嶽賭坊的當家的,認爲你有這種寶貝,纔會給你資格令。”
“看來,你是有這種能讓人家看得上的寶貝嘍?”苗幻蝶一臉懷疑:“你都已經窮到穿我的住我的吃我的份上了。”
“咳。”穆惜摸了摸鼻子:“意外意外,英雄也有落難時,再說我窮和我有寶貝不發生衝突,唔。大不了今日過後,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嘛。”
正說着,前面領路的小夥計已經停下,將兩人帶到了一間廂房:“兩位貴客·可以在此休息片刻,宴會開始,會有人提前通知兩位。
穆惜微微點頭,然後擺了擺手,示意夥計離開。
廂房裡面分裡外兩個空間,外面那個直接並沒有任何格擋,坐在哪裡,直接可以看到整個一二三樓,整個一樓,如今所有的賭具桌子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舞臺,而二樓則是一圈的廂房,三樓與二樓唯一不同的就是沒有這樣的露臺,看起來應該是完全封閉的屋子,應該是客房。
而裡間與外間之間是可以推動的拉門,可以完全關閉,裡面有牀榻,桌椅坐墊等供人休息。桌子上備了酒水,飲料以及糕點。
穆惜只淡淡掃了一眼,便回到裡間坐了下來:“估計人還沒來全,最少還得有個一個時辰才能開始,你可以吃點東西或者休息一會,”一遍說着,穆惜已經抓起一塊糕點塞進了嘴裡:“唔,一般,走合着吃吧。”
苗幻蝶忍不住想要翻一個白眼:“比這難吃的東西你也沒少吃,”
“果腹與品嚐,那怎麼能一樣,”
苗幻蝶懶得理穆惜,默默的吃着糕點。
“誒呀,你別不信,我吃過的好吃的可比你多多了……這的糕點還不如醉花樓。”
苗幻蝶微微擡眸,神色古怪看了一眼穆惜。
穆惜立刻仰頭看天:“額,生意,生意往來,買情報***的同時,順便看看美人。”
……
“公子,對面來人了。”
“哦?”十三歲的少年微微擡眸:“是什麼人?”
那老僕眉頭輕微一皺:“是兩個小姑娘,看起來要比公子的年紀還小,一個穿着紅衣,一個穿着黑衣。”
“兩個孩子?”嬴政放下手中的杯子,從裡間走到了外間,看向對面的屋子,然而卻什麼也看不到:“他們也是來參加易寶宴的?”
“看起來是。不過四嶽賭坊只認牌子不認人,也許是他們家大人的,可派兩個孩子前來,未免有些不妥。”
“你確定這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老僕微微躬身:“這裡的東家是這麼說的……不過易寶宴,以物易物,是否能換到那樣東西,就靠我們的本事了。”
嬴政微微點了一下頭:“既然有,我就一定會拿到手。”
老僕依舊躬身,神色恭敬:“公子,我們現在與咸陽完全……”
嬴政微微擡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老僕,那老僕立刻收聲,眼眸低垂,看着腳尖,不再說下去。
“記下今日來的都是什麼人,誰的人,又有那些可用之人。”
“是。”
……
“兩位貴客,宴會將開,請移步外間。”門外傳來四嶽賭坊夥計的提示,穆惜在裡面懶洋洋的答到:“知道了。”
和苗幻蝶一起坐到外間的椅子上,二樓的廂房的外間每隔一間纔有人,一圈算下來,正好十二間。
穆惜淡淡看向對面,對面坐着的是個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衣,均不是什麼上等布料,卻偏偏讓那人穿出了別樣的感覺,而少年的身後站着一位老僕,始終沒有擡頭。
對面的公子似乎注意到了穆惜的注視,微微勾起脣角,露出了一個淡雅的笑容,然後舉起酒杯,向穆惜的方向一敬,然後再緩緩飲下,穆惜也同樣舉起酒杯回了一禮,然後喝下,不過不同的是,穆惜杯中的是果子榨成的果汁。
一個時辰前她不僅覺得四嶽賭坊準備的糕點沒那麼好吃,也覺得酒不盡如人意。除非必需的時候,否則她穆惜從來不是一個願意將就的人。
“阿惜,那是什麼人?”
穆惜放下杯子,微微搖頭:“不知道。不過能參加這易包宴的人無非幾種。”
“各國王室或是世家貴族,名門俠士。翻譯過來就是,有錢的,有權的,武功極其高強到一人可以挑起整個家族的那種,當然偶爾也會有些例外……”
“比如你我。”
“再比如……對面哪位。”
苗幻蝶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對面的人並非出身世家貴族之人?也非武功高強之輩?”
穆惜搖了搖手指:“這世家貴族也有着區分,有的世家剛過三代,只能算是初起之秀卻潛力十足,不可小覷。而有的世家雖然已經存在了數百年之久,卻已經是西山薄暮,外強中乾。而這各個世家嘛,人多自然就事多,若是再摻雜了利益,便更復雜……有勝者,自然就有敗者。”
“按照常理,對面的人應該是不會有資格令的。”
“那對面的那個人屬於哪一種?”
“他嘛,哪一種都不是,又都是。”
“什麼意思?”
“此人言行舉止,一看就是從小就開始接受訓練與培養,身邊老僕,看似普通,實際卻武功不俗,他的洞察力極強,時刻在關注整個四嶽賭坊裡的所有人,只要有任何異動,那老僕便能立刻察覺,出手保護那位公子。”
“所以,那位公子必定出身不俗。”
“可是,他的禮儀氣度無可挑剔,但身上衣服的布料卻相當普通……當今各大世家子弟,大多喜愛華麗之物,就算是家族內不受寵的子弟,也不可能穿的如此普通。”
“他年紀雖輕,卻從容不迫,即使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卻並沒有打量打量四周,既不和別人攀談,也不與僕人對話,即使是對你我,不驚訝,不輕視,不好奇……神色坦然,舉止有度。絕不會家族權利爭鬥的失敗者,或是常年刻意藏拙之人。”
“那他會是什麼人?”
穆惜摸了摸下巴:“當今秦王早年曾在趙國爲質子,三年前,得呂不韋相助逃回秦國,併成爲秦國太子。”
“誰知秦孝文王繼位不過三天便暴斃而亡,當今秦王便順理成章繼承了王位。”
“趙國雖然將秦王的夫人趙宓送還,可這兩人的孩子嘛……”穆惜微微攤開手:“卻被留在了趙國。”
“你是說……這位乃是秦王之子?”
“只是有這個可能。”
“當今秦王會坐視自己的親子在趙國受苦?”
“不然呢?”穆惜奇怪的看了一眼苗幻蝶:“此人雖爲秦王嫡長子,但秦王畢竟不止一個孩子。況且當今秦王不過三十有五,正值壯年,不出意外,還能再活個十幾年,以後還會有很多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