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東方既白,已是清晨,太陽卻還未升起,天際被雲霧遮住,只等太陽升起,雲開霧散,空氣瀰漫着淡淡的味道。
又是一天,輕舞推開房門,看向門外,卻發現,少羽站在門外,不禁開口問道:“少羽,你怎麼在這裡?”
“哦”少羽沒想到輕舞這麼早就起來了,他只是今早起來,有着一種莫名不安的感覺,思前想後,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這裡來,當然,這些話他是萬萬不會說出口額,乾咳了兩聲說道:“沒什麼,就是起來得早,出來逛一逛。”
“哦。”輕舞聽後,最然覺得少於有什麼瞞着自己,但也沒有多問,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眉頭猛的一皺,愕然地說道:“這是?毒氣!”。
“怎麼了!”少羽不解的看向輕舞,不明白輕舞的神情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凝重。
“快,屏住呼吸,空氣中有毒氣,看來剛纔的警兆不是什麼錯覺,墨家機關城真的被敵人入侵了” 輕舞臉色凝重,眼神也冷了下來,然後轉過頭來對少羽說道:“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天明他們。”
“恩!”聞言少羽一驚,空氣中竟然有毒氣:“你是說有毒?”
輕舞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說罷,身子一震,雙手運出已成光輝,銀紫色的剛滿閃爍過後,卻是將整個屋內的毒氣都逼了出去,然後對少羽說道:“此毒,現在還並未發作,不過馬上就要發作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你進屋,我在屋內設了結界,毒氣是通不過的,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一定不要出來,我去找找天明他們。”說罷,便要向走去外。
“什麼?”少羽一愣,急忙拉住了輕舞道:“那你怎麼辦?萬一中毒了呢?”
輕舞微微一笑,拂去少羽的手,緩緩道:“我是萬毒不侵之體,毒,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所用。”本來對明蘭的作用輕舞還有一定懷疑,畢竟萬毒不侵,容顏不老,聽起來都太過匪夷所思,但是剛剛輕舞卻是發現,即便自己刻意的吸入這些毒素,這些毒素也對自己造成不了傷害,暗歎一聲,莫非那個明蘭,竟然真的如此神奇?這樣的話,或許師父的毒,真的可解。
看了看天色,輕舞不由的加快了步伐,鴆羽千夜!竟然是這種毒,來不及多想自己爲什麼會知道這種毒藥,輕舞只知道,如果再不快點的話,墨家恐怕就要不保了。
剛走到蓋聶房間的門口,耳朵微微一動,竟然聽見屋內有打鬥的聲音。
輕舞心中一驚,剛要一看究竟,就聽見一聲怒吼“別再裝了,你這個混蛋!”眉頭微微一皺,這是高漸離的聲音。
接着便是一陣兵器交錯的聲音。
“此事非同小可,我要去中央水池看一下。”蓋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
急忙推開門一看,果然是高漸離和自己的師父大人打了起來。
“你以爲我墨家是什麼地方,現在你哪兒都去不了!”高漸離正攔住蓋聶的去路,水寒劍在手,正與蓋聶打得不可開交。
本來高漸離絕不是蓋聶的對手,但現在蓋聶剛剛重傷初愈,體內又有毒素需要運功壓制,又怎麼能對付得了全力以赴的高漸離,更何況,他也不想與高漸離交手,於是身形不斷向後退去。
“墨家正在存亡的危急關頭,你我之間的恩怨,以後再解決不遲!”蓋聶嘆了一口氣,臉色有些焦急,直覺告訴自己,墨家有危險,事情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哼。”高漸離輕哼一聲,道:“墨家的確處在危急關頭,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你們在做什麼!”輕舞喝道,她剛剛進來就看到這樣的一幅場面,不由得心頭大急,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兩個人居然在這裡動起手來了,聚氣成刃,立刻攔住了正在交手的二人。
“小舞!”蓋聶一驚,看向輕舞。
高漸離見來者是輕舞,臉色微變,然後深吸一口氣道:“穆姑娘,請你不要再管我們之間的事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解決私人恩怨。”輕舞冷哼一聲,看向蓋聶和高漸離:“再打下去,再打下去,這墨家機關城也就快完了。”
“你”聽了輕舞的話,高漸離有些生氣,冷笑道:“他纔是墨家最大的威脅。”
而這時,端木蓉也趕了過來,一看屋內一片狼藉,高漸離和蓋聶有渾身是傷,一猜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便道:“小高,你在做什麼!“
“端木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高漸離眼神一稟,竟然連端木蓉也幫着蓋聶說話。
“班大師已經說過,蓋聶是首領請來的客人,任何人不得對他無禮。”端木蓉談談的回答道,神情微微有些不悅。
“曾經有人相信他,把自己的生命託付給他,結果是什麼?班大師也相信他,但就在他到機關城的第二天,班大師就被人偷襲重傷。現在是徐夫子,後面又會是誰,你還敢相信這個人嗎?!”高漸離目光咄咄的看向端木蓉,聲聲質問道。
聞言端木蓉微微咬了咬脣,雖然高漸離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但是自己卻還是願意相信眼前的男子。
深吸了一口氣,端木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相信,不是他。”
“你連徐夫子的話都不信,卻憑什麼相信這個混蛋!他在嬴政的身邊,這把淵虹不知沾染了多少六國英雄好漢的鮮血。”高漸離冷笑連連的的說道。
端木蓉慘笑一聲,緩緩道:“我不管他曾經都做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只知道,我所認識蓋聶,一直就沒有變過,至少我相信,我身後的這個人,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她至始至終都是相信蓋聶,她一直相信她最初認識的那個蓋聶是一直沒有變過的。
“端木蓉,蓋聶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高漸離一拳砸向身後的牆,質問的看向端木蓉,他不明白爲什麼端木蓉這麼袒護蓋聶,難道……這麼多年,端木蓉也不曾忘記嗎?
端木蓉抿了抿嘴,死心塌地?是嗎,畢竟已經這麼多年,自己卻從來沒有忘記不是嗎?苦笑着搖了搖頭,目光咄咄的接着道:“蓋聶被秦王駕前龍虎騎兵追殺,我曾爲他療傷,也看到過他的傷口。他所受的每一處傷,都可能致命,沒有人可以在離死亡那麼近的距離下撒謊,沒有一個出賣朋友的無恥小人會有那樣的勇氣,所以我相信蓋聶不是秦王嬴政的走狗。暗算班大師和徐夫子的一定另有其人。”
“你們吵夠了沒有!敵人這麼簡單的計策都看不出來麼?”輕舞冷笑一聲,看着端木蓉和高漸離:“時間已經不多,你們還想吵的什麼時候?莫非真的要等墨家完了嗎?”
“什麼時間不夠了!”端木蓉疑惑的看向輕舞。
“天馬上就要亮了,太陽就要出來了啊!”輕舞看了看天際,皺了皺眉,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難道你們都不覺得這空氣中多了些什麼嗎?”
“多了些什麼?”端木蓉微微皺了皺眉頭,中央水池已經檢查過了,水中並沒有毒,然而敵人花費那麼多周折,不可能只是爲了偷襲班大師徐夫子,那難道敵人的奸計是要陷害蓋聶,讓我們互相猜疑,不戰自亂,不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空氣中多了些什麼,天就要亮了,太陽就要出來了,時間不多了……難道是,想到這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端木蓉臉色一下變的煞白,手腳一下子變的冰涼,自己怎麼早沒有想到,眼眸之中有着深深的寒意:“你是說……鴆羽千夜。”
“不錯!”輕舞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墨家正經歷三百年來最大的一次浩劫。”端木蓉喃喃自語,有些一絲自責的說道:“陽光。我早該想到的。鴆羽千夜,這世上最奇特的毒藥。”
“什麼鴆羽千夜?”剛剛趕來的雪女問道,疑惑的看着輕舞和端木蓉。
“一種利用陽光引發毒性的奇特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