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顯然洛子陽並沒有真正的走入葉諾的心,甚至她明白,在葉諾的心中,自己始終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這個世界,這裡的故事也與她無關。因此便始終的像一個局外人,用觀看者的心態去看這裡的一切。
如此,她又怎會接受這裡的一切,接受洛子陽。
畢竟,葉子抱着的可是觀衆心態。
就像看一部影視或是文學作品的時候,誰又會真正額愛上裡面的角色呢。
而自己之前又何嘗不是如此?
抗拒阿央,因爲他是星魂,一個本該沒有自己的故事中的人物。
所以自己之所以會選擇六芒封印,就是爲了給自己,給星魂,甚至是姬千宸等人一個機會。
失去所有的記憶,忘記一切,忘記兩千多年後,將自己真正的融入這個世界,讓自己不再只是看客。
看看在失去‘先知’之後的自己,自己的本心究竟是什麼。
——“你的心會爲你作出做好的選擇”
結果,她做到了。
但葉子畢竟纔來到這裡,甚至她不同於自己。
至少自己本就屬於這裡,而且從小在這裡長大,只是陰差陽錯下才會有着二十一世紀的記憶,可葉子卻是完完全全屬於二十一世界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和這裡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想到這裡,輕舞不由得嘆了一口,看來葉子未來的路不會好走,而自己身爲她的好友,在這方面卻幫不了她任何,只能讓她自己慢慢走出來。
“這位姑娘,一看就很誠實。”冥落緩緩開口道,看着葉諾,眼底閃過一絲探究,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女子是女扮男裝,只是不知他是誰?和舞兒又有什麼關係,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個女子雖然看上去有些‘花癡’但是眼中卻是清明一片,沒有絲毫的迷戀。看似處處留情,實則卻是無情,又或者說,在他們眼中,這裡是一個與他們無關的有戲,一個與他們無關的故事。
是否,正是因此,舞兒纔會和她成爲朋友?
因爲她們是一種人。
不過,冥落眼眸微微閃了閃,舞兒似乎變了,不再像五年前那麼冷靜,那樣想一個旁觀者冷漠的看着這一切。
就像墨鴉的死。
雖然她也傷心,但卻是因爲,人情債最難償還。
而墨鴉偏偏捨命救她與白鳳。
這份債是她所償還不起,也沒有辦法可以償還的。
所以她的悲傷來自自己,而非這個時代的生命脆弱卑微,更非墨鴉。
而現在卻不同了,她開始融入這裡。
“那是那是,本公子最誠實了。”葉諾笑嘻嘻的道,絲毫不奇怪冥落一眼看穿自己的女兒身,小魅能給出那麼高評價的人,若是連自己的性別都看不出來,纔是奇怪。
“果真唯有公子落堪稱風華絕代。”輕舞亦是淡淡一笑。
“舞兒也比當年風華更甚。”冥落淡淡的說道,卻是停在了離衆人十步遠的地方。
“病秧子,你來做什麼。”追剎眉頭一皺,很是不悅的看着冥落,風華絕代?他怎麼就沒看出這個病秧子風華絕代呢?怎麼能讓殘月被這個病秧子給矇蔽了呢?
冥落輕輕瞥了追剎一眼:“小屁孩,十步。”
“你才小屁孩呢。”追剎輕哼一聲,但卻是停住腳步,正好跟冥落保持十步距離,這傢伙有嚴重潔癖。不是他懼怕冥落,實在是,十步之內,實屬冥落的必殺區,只有弱智纔會相信那傢伙會舉着一把普通的黑傘,那黑傘也不知道用什麼做成的,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饒是在厲害的神兵利器也不能刺碎傘面,最關鍵的是,這傘內亦有玄機,比如說那又細又長催了劇毒,似乎是無窮無盡的毒針,而且絕絕對對的是見血封喉,已經傘柄內藏着的那柄削鐵如泥的雪暖劍,雪暖劍削鐵如泥,而且劍身乃是透明的,可長可短,詭異之極,簡直就是殺手的終極神器,再加上這傢伙變態的智商,就是他,也不想輕易和這傢伙動手,只是單純的看他不太順眼罷了。
“冥落來此,自然是來見朋友。”冥落看着輕舞,眼眸漸垂:“不知舞兒見到我這故人可是高興。”
“朋友?冥落公子,我記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非友爲敵吧!”
“此言差矣,瞬息萬變,舞兒怎麼就知道我們一定不是朋友呢?冥落認爲,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因爲他們,也是一種人。
“呵。”輕舞搖頭淺笑:“這不可能。你欠我的,影夜欠我的,欠鬼谷的,十三脈,都是要還的。”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冥落輕輕一笑:“舞兒還是先品茶吧。”
“茶乃修心養性之物,不適合公子。”
冥落卻是不可否知的一笑:“舞兒遲遲不肯喝我這茶,難道是怕裡面有毒不成?這世上有何人能毒的到邪公子,血液之中含有明蘭的穆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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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舞輕輕轉了轉手中的茶杯:“第一,你不是人。第二,論起這血液之毒,比起你來,殘月自愧不如。”她雖然至今都不知道冥落的來頭,但顯然不應該把他劃在人的範圍之內,至少能掌握圖騰力量的他,在某種程度上說,的確不是個‘人’。最關鍵的是,他居然完成繼承了鮫人圖騰的特性,比如說——紫色之血。
而論其毒,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鮫人之血更毒的東西了。
難怪當年他會有那份自信,對自己的所有毒視若無物。
雖然口上這樣說,但是輕舞卻已經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我也是個粗人,不會品茶,所以這茶還是用來解解渴好了。”說完,手掌一翻,茶杯已經再次射還給了冥落:“薄胎玉,雖然我很喜歡,不過公子落的東西,還是儘早換回去比較好。”
冥落伸手接住那杯身如同白雪,無一絲雜色,半透明狀的茶杯,手腕一轉,便收入腕中。
也不知道是被他收到了那裡。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剛纔那一杯茶,輕舞卻依舊忍不住有些驚歎。
那杯茶,她雖然看似只是囫圇吞棗的喝了下去,但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曉。
微苦之中卻透着醇香濃厚,乍入口只覺茶香逼人,但細品之下卻又好似酒一般醉人,最關鍵的是那滋味她竟無法行容,苦中帶着微甜,微甜之中卻又蘊着醇厚,口齒留香,回味無窮,說不得好喝,因爲它好似是人的一生。
“這茶名爲浮生醉。”
“浮生醉?”聽到這個名字,輕舞也不由得一愣,這茶的確好似酒一般醉人,但也不能起一個酒的名字啊。
冥落微微頷首:“浮屠三生,衆生皆醉。”
“浮屠三生,衆生皆醉。”輕舞眼中眸光微閃:“好一個浮生醉,只可惜,這場戲可不是那麼好看的,公子落小心最後玩火自焚。”
“那就要看舞兒的本事了。”
冷不丁,追剎的聲音插了進來:“你們究竟懂了什麼?”
“……”
輕舞頓時無語,果然追剎的智商和她不是一個檔次的。
葉諾也是湊了過來:“我也想知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輕舞:“……”爲什麼她突然有種想揍人的感覺。
“衆生皆醉我獨醒。”輕舞淡淡一笑:“下棋者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可要小心身後的黃雀。”
“我只喜歡釣魚。”
“那就更要小心了,萬一這雨太大,將釣魚者拉入河中就不好了。”
“這話還是等魚兒能長到那麼大再說吧。”
“喂喂喂,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又是下棋,又是黃雀,又是釣魚又是魚的,說點人話。”葉諾在一旁抗議,表示強烈不滿,欺負她是剛來的,什麼都不懂麼?
輕舞嘆了一口氣,將葉諾一把拉了過來:“意思就是,要那個那個,不那個那個也要那個那個,總之不是十三脈那個就是影夜那個,而十三脈那個了,你也要那個,所以還是影夜那個的比較好。但是我們的那個比較那個,所我們要更那個……”
輕舞一番‘那個’下來,已經將所有人都暈頭轉向,那個是哪個啊?
“這回你明白了?”
衆人腹議,這番話誰能明白啊。
但葉諾卻是猛的點了點頭,然後笑着拍了拍輕舞的肩:“你要早這麼說我不就懂了麼。”
“……”爲什麼她還是想揍人。
“夜星魂。”冥落的目光緩緩移向星魂,淡淡一笑。
“冥落。”星魂也是正對上,冥落的目光,脣角帶笑,眸中卻是冰冷一片。
兩人明明在叫了對方的名字之後就沒有再說一句話,而且彼此之間除了空氣就是空氣,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覺到好似有什麼在他們之間交錯,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暗流將周圍的空氣變得濃縮,變得沉重,一時間,彼此之間陷入一種奇怪的沉寂。
許久,冥落率先打破了這份沉寂:“也不過如此。”
星魂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微微上前一步,站在輕舞身側:“如不如此,你說的可不算。”
“……”
冥落目光微沉,終究卻是冷笑一聲:“但願你能一如既往的這般自信。”
“這不是自信,這是事實。”
一旁的追剎頓時不幹了:“喂,我說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星魂和冥落同時不屑的輕哼一聲:“哪涼快哪呆着去,男人之間的事你跟着搗什麼亂。”
追剎氣的跳腳:“我也是男人。”
“就你?”兩人翻了個白眼:“頂多一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