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毒的運用其實可以分爲四個層次,第一個層次乃是手中有毒,只要用手中的毒殺死敵人便成,而第二層則是心中有毒,用最少的毒,最準確的控制最快的殺死最多的敵人,而第三個層次便是手中無毒,心中有毒,萬事萬物均可成爲至毒之物,至於第四個層次,則是,手中有毒,心中無毒,至毒之物亦可用於救人。
顯然,輕舞已經到達了第四個層次,而世間大部分的人都還在第一和第二層次之間徘徊,就連赤練,都僅僅是到達第二層次的巔峰,隱隱有達到第三層次的趨勢。
不過輕舞不會告訴他們的是。這裡面很多的藥材,都是解端木蓉和蓋聶身上的毒的不假,但是蓉姐姐要用到的,師父大人一般也都是要用到的,師父大人那毒,可是前所未有的混合毒,解藥的配方中的藥材更是千奇百怪,種類數不勝數。
“天明,姐姐先走了,我想我們很快便會再見面的,到時候姐姐會從給你一份見面禮,希望這段時間你不要讓姐姐失望哦!”輕舞拍了拍天明的肩膀,露出了一絲微笑,一塊赤紅色的麒麟玉佩便順勢劃入天明的懷中。
“收好。”輕舞只是留下這兩個字後,便想陰陽家那些人的方向走去。
天明一愣,但是並沒有聲張,知道姐姐這樣做定是有它的原因,但不知爲何,目光卻是猛然轉向輕舞,眸子裡似乎隱隱都有火光迸現,這場景怎麼如此眼熟?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自己也是望着這樣的一個背影。
——“姐姐,姐姐,你要去哪裡啊!”
——“不要走啊!姐姐不要澈兒了嗎?”
——“姐姐怎麼會不要澈兒呢?澈兒要等着姐姐,姐姐一定會回來找澈兒的。母妃說,這塊玉佩,一共兩枚,一陰一陽,日後你看見玉佩了,就是姐姐了,知道了嗎?”
隨着輕舞一步步步伐的邁出,天明的神色愈加的悲傷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從一開始見到輕舞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或許認識,那種濃濃的依戀的感覺,自己只有在大叔的身上才感受到過,可是,如今這個女子要離開了。
爲什麼自己會這麼難受?有這麼的熟悉?她,到底是誰?自己又是誰?
或許是輕舞要離開他們,又或許是看到蓋聶又受了傷,又或者是想起了什麼,天明還有些幼嫩的臉上掛着淚水,拼命的似乎想要遺忘掉一些事情。
看着周圍的聲音,天明知道自己似乎是錯過什麼,似乎遺忘過什麼,手向後,不知道是否是巧合正好附在了脖頸後面的睡眠咒印上,眼睛微閉,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實真相如何,只要不忘記有的人,便好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天明的內心是多麼的凌亂,多麼的彷徨,在那仍舊有些天真或者無知的外表下,其實卻有着一顆無比細膩的心,天真不等於愚笨。
“輕舞”少羽見輕舞就要走了,忍不住還是叫了一聲,見輕舞后過頭來望着自己,一時竟然呆在了那裡,說不出話來,許久才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是嗎?”
“是的,一定會再見,而且並不會太久。”輕舞點頭。
“那時,你到底是輕舞還是雲魅?”
輕舞想了想,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名字只是代號。”頭漸漸低下,又過了片刻,原本稍有些迷茫的眼睛又變得明亮,清透起來,帶着一絲輕快之意的道:“但,我永遠是我。”
……
“走吧!”輕舞擺了擺手,步伐已經向外邁去,該面對的始終是逃不掉的。
“你終究還是要回去了,是嗎?”白鳳開口了,之前他多想是作爲一個旁觀者一般,沒有說一句話,但是看到輕舞馬上就要離開,就要消失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那平靜的眸子裡,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但越是這樣,便越是讓人絕人心寒,讓人覺得可怕。
輕舞接着往前走,聽到這話之後先是一頓,但隨後又想若無其事一般的接着向前走,始終沒有回頭,不是不想回頭,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頭,不知道如何面對。
看到輕舞這番,白鳳和墨玉麒麟腳下都是一動,上前一步,墨玉麒麟此刻似乎都忘了師父的囑託,只是知道,輕舞其實似乎是不願意回到陰陽家的,但不知道爲何答應了那個月神,或許,是因爲墨家這些人。
這次,再見到少君大人,明顯感到少君大人似乎變了,而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感覺上,少君大人真的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而其他的人也都是向前一步,不願意讓輕舞就這麼離開,雖然輕舞以他們相處不過數月,但是這個少女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太過震撼,所以他們不願意看這少女就這麼被帶走。
“想要阻我們嗎?”月神看着上前一步的的衆人,冷笑,似乎覺得萬分可笑,這些螻蟻一般也妄圖阻止自己將雲魅帶回陰陽家嗎?
雲魅一定會回到陰陽家,這是在她三年多前離開陰陽家就已經註定了的事情,或者更早的說,從她出生的一刻起,她便只能屬於陰陽家,這是她的命,無法改變的命,即便其中可能有一些枝節。
“聚氣成刃!”星魂冷厲的眼神冷冷的掃過衆人,幾道藍色光刃自其手中發出,風起雲涌,所來之人盡皆轟飛,看到星魂攻擊他人,輕舞的眸子略微閃爍,片刻嘴角竟漸漸勾起了一抹笑容,他留手了,並沒全力出擊,而且他的出手卻似乎更多的是爲保護住這些人。
莫名的看向星魂,按理來說,星魂從小便在陰陽家長大,應該和墨家這些人沒有任何的交集,但卻留手了,難道是因爲自己嗎?還是有其他自己不知道原因。
果然,自己身側的大少司命也出手了,陰陽合氣手和萬葉飛花流同時使出,先前因爲星魂的攻擊,所有的人都被擊退了數步,而正是因爲者數步,錯開了死神的呼喚,但依然是受了傷。
不過比起死亡來說,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果然傳言不可盡信,星魂嗜殺?或許,但至少今日他薄了這些人的性命,不管怎樣,自己欠他個人情,日後找個機會還了便是。
就這樣,輕舞等人終於走出了大殿。
“司兒,我有些累了,你來扶我一下吧。”輕舞的聲音提起來似乎有些疲憊,她確實累了,而她口中的司兒,自然指的是少司命。
而墨家和流沙的爭執沒有因爲輕舞的離開而結束,反而是迅速上升到了一個白熱化的階段。
輕舞漸漸走遠,但是所有的注意力依舊在那墨核。
“啊!竟然把大叔害成這樣!你們,你們這些混蛋!!我不會放過你!!”墨核之地,遠遠地還傳來了憤怒之聲,那是天明的聲音,輕舞臉色突然涌上兩抹不健康的紅暈,腳下的步伐愈加的虛浮,師父大人出什麼事了?
隱隱約約之中傳來一些對話,但由於距離過遠,又身受重傷的輕舞,自然聽得不是很真切,所以便愈發的想要知道哪裡發生的事情。
“放心吧,蓋聶雖然會死,但是至少現在還不會死,他的命握在那個孩子的手裡。”月神緩緩道,這世上能殺死蓋聶的人只有兩個。
“呵”輕舞強忍着眩暈之感,冷笑:“你莫不是真以爲睡眠咒印沒有解決的辦法?”
月神臉色一僵,有些煞白,但很快就恢復正常,然後緩緩道:“世間的萬事萬物總會有解決的方法,只不過難易程度不同罷了。”
“可是我能解開呢!”輕舞的笑意愈加燦爛:“至少是有消。”
“睡眠咒印更多的是牽引一個人的意識,我不明白你爲何有如此強大的自信,相信那個孩子在知道他的仇人便是他的大叔的時候,他是否不會動手?蓋聶的命,確實是那孩子的,他將被那個孩子殺死,這是從他離開帝國起的一天,便註定了的。”
“我比你要了解他,況且,所謂的我師父是天明的仇人,不過是隱藏在真相前的表像罷了。”
“但荊軻的死確實與蓋聶有關,所差別的不過是究竟是誰結束了荊軻的性命而已。”
“當年,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輕舞看向月神,目光有些逼人,那年,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她已經離開了秦皇宮,所以對那件事情,有的也只是猜測而已。
“我說,我也不太清楚呢?至少我也不知道荊軻究竟死在了誰的手上,也不知道嬴政爲什麼能躲得過荊軻的五步絕殺。”月神搖了搖頭。
“是不清楚,還是不能說?”
“你很聰明,但是有些過了頭,這樣活着太累。”月神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但是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裡卻也是在疑問,自己究竟是不能說,還是不清楚呢?自己是真的不清楚嗎?
“當年蓋聶確實動了手,雖然在此之前他也給了荊軻一次機會,但是顯然荊軻失敗了,所以蓋聶出手了,因爲他是嬴政身邊的第一侍衛,荊軻受傷了,被擒了起來,故事到這裡也就結束了。蓋聶護駕有功,所以嬴政將淵虹劍賜給了他,雖然嬴政一開始就知道蓋聶是知道自此刺秦計劃的,嬴政沒有算計蓋聶,他不過是想給蓋聶一個機會,畢竟劍聖只有一個。但蓋聶還是爲了一個孩子,背叛了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