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不是怕給陰陽家帶去什麼禍患,而是陰陽家的存在,雖然看似與他們爲敵,但實則現在又何嘗不是自己,天明的一層保護傘?傻子纔會在冰雹的時候,再把雨傘給扔了。
想着,輕舞又把一些‘易水寒’的劍法摻雜其中,讓章邯更看不出自己的劍法套路。
章邯眯了眯眼,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個女子用的不是本家劍法,更是爲了特意掩飾自己的身份更不得已使用的現在的武功招式。
那她究竟是誰,爲什麼又要可以隱瞞自己的招式呢
“你們先撤,我斷後。”輕舞呵道,不等蓋聶衛莊回話,依然在此飛身闖入秦兵之中,劍尖直指相地:“還有誰上前領死。”
“這位姑娘語氣未免太大了吧。”章邯緩緩從分開的人羣之中走出,手中握的劍,手指一動,其劍立刻出鞘,向輕舞刺去,與此同時整個人也是想輕舞急射而去。
輕舞微微冷哼一聲,不甘示弱的常見橫掃,一個翻身,輕而易舉的避開章邯的攻擊,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就已經交手幾十招,估摸這個時候師父他們也差不多衝出地牢,輕舞纔是向外面疾馳而去。
輕舞雖然沒有動用迷蹤步和踏羽,但是速度也是極快,除了章邯和影密衛根本連輕舞的衣角都碰不到。
“該死的。”看着從前面拐角出來的幾名影密衛,和後面急追而上的章邯還有影密衛,輕舞也是神色發沉:“勿怪小跖叫你跟屁蟲,還真是跟屁蟲啊。”
帝國的影密衛,果然名不虛傳。難怪就連眼睛長到頭頂上的那個傢伙也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和影密衛打交道。
這還只是一部分影密衛就這麼難纏了,也不知道如果是全部的影密衛出動會怎麼樣。
再次躲過幾名影密衛的攻擊,輕舞神色卻是赫然一變,自己現在正位於一個十字路口,而最爲難纏的是,前後左右都有影密衛,四個方位每兩邊都有兩條鐵鏈向自己急射而來,不過是以延展的工夫,就將自己周圍全部纏住,來不及顧念太多,輕舞當即運轉內力,施展輕功踏羽,從上面鐵鏈即將要鎖死的鏈口衝出,然後再次加速向外面急射而去。
側面,一把閃着凌厲夾雜着可怕氣流的利劍向着輕舞刺來,輕舞一腳點地,身子橫彎,躲過這一劍,但還是因爲減速太過,而導致衣側的裙襬被斬下一大片,連頭手臂更是被刺傷,單膝跪地。但輕舞已經顧及不了那麼麼多了,將手指放在嘴裡,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再次向外面急射而去,這次的速度卻比剛纔快了一倍不止。
影密衛還欲追拿輕舞,而站在前方的章邯卻是擡起手臂,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然後撿起地上掉落的裙襬,愣愣的看着上面紅的有些不同尋常,而且帶着一種極爲特殊藥香的血跡,然後鄒然擡頭,看向輕舞消失不見的身影。
“將軍,怎麼了?”一名影密衛不解的問到。
章邯卻好似沒有聽見那名影密衛的問話一般,反而是沒頭沒腦的自語道:“舞公主。”一邊說着,一邊緩緩低下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那片衣襟,上面的血跡,那是沾有含有明蘭的血液。
那種血液,只要見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
下一刻,已經是握緊了手,轉過身子:“收隊,準備黑龍捲宗,我有最高機密向陛下彙報。”
摁開噬牙獄的機關,潮水已經開始漸長,而此刻天機一隻白色大鳥由遠及近,飛過噬牙獄的入口,輕舞一個翻身踏上白色大鳥。
這隻白色大鳥,自然就是白鳳的翎鳥。
“小白,回秘密據點。”說完這句話,輕舞便是昏迷在了小白的背上。
那一劍雖然只是刺傷了她的胳膊,但是傷口太深,而她的血液又太珍貴,纔會因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
翎鳥翅膀一振,便是向着遠處飛去,而後趕來的秦兵只能看着這一幕面面相窺,追?開什麼玩笑,你速度再快,還能快得過鳥飛的速度?
等輕舞再次甦醒過來,已經是在墨家的秘密據點,而且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看見輕舞醒過來,所有人都是一喜,雪女和端木蓉更連忙握住輕舞的手:“你沒事吧。”
雪女也是連忙開口:“你不知道,那隻大白鳥那你送回來的時候,你整個人都昏迷了,衣服上還有血跡,嚇了我一跳呢。”
盜跖也是連忙點頭:“對啊,對啊,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那道口子足足有那麼……”說到這裡,盜跖也是愣住了,愕然的看着輕舞的手臂:“你,你……”
輕舞看了一眼已經消失了的傷口,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就是明蘭的功效了。”接着又對端木蓉和雪女笑了笑:“我沒事,就是失血過多,一兩天就能恢復。”
看着身上的黑色披風,輕舞眉頭一挑,衛莊的披風倒是能擋住她血液中明蘭的藥香,否則先不說會吸引一些蛇蟲猛獸,難保他們的老對手影夜不會有異動,目光看向衛莊,然後解下披風,走了過去,遞給衛莊:“謝謝師叔。”
“你不該去的。”衛莊並沒有回頭,也沒有接過披風。
蓋聶也是皺了皺眉:“小舞,你的確太冒險了。”
輕舞知道衛莊和蓋聶話中的另一層含義,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可我已經去了。”
盜跖忍不住插嘴:“喂,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輕舞眸子爲低:“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我做的事情從來不會後悔。”說着故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而我不想做的事也沒人能讓我做。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衛莊轉過身來,看着神情有些倔強,對,就是倔強的輕舞半響,終是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接過披風,繫上:“果然和她一樣。”固執的要命。
“當然。”輕舞輕笑一聲,然後看向墨家衆人:“蜃樓就要起航了。”
“要離開了麼。”雪女有些擔憂的問道。
輕舞微微點了點頭:“阿央已經傳來消息,三天後蜃樓起航,我必須要趕回去。索性師父體內的毒已經解開了,恢復了巔峰時期,盜跖和庖丁也已經被救了出來。”她也就放心了。
“好吧。”見此,雪女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拍了拍輕舞的肩:“一切小心。”
“我會的。”
“聽說這蜃樓出航還有扶蘇公子和儒家的人一起隨行?”高漸離突然插嘴道。
“沒錯。”輕舞也是點了點頭:“儒家隨性的最有可能的就應該是良美人了,兩個人,不太可能。
雪女贊同的點了點頭:“沒錯,伏念和顏路還要留在小聖賢莊教導學生,而應付帝國自然要一個做事滴水不漏遊刃有餘的人,這個人自然非子房先生莫屬。”
輕舞點頭:“希望這次蜃樓出航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說着輕嘆了一口氣,她有種預感,這次蜃樓出航必定不會是平淡無波。
“可你的傷勢?”端木蓉和雪女都是十分擔憂。
“身有明蘭的人,只要能醒過來,就不是什麼大事。”輕舞淡然一笑,卻已經腳尖一點,飛身離開,化作天邊一點。
輕舞剛剛落在蜃樓上,一道輕笑便是緩緩傳來:“魅兒趕回來的還真是及時呢,蜃樓還有三天便要出航了呢。”
輕舞聽到這聲音,神色上閃過一絲複雜,卻還是回頭對着來着緩緩道:“少主殿下。”
“魅兒怎地如此生分。”姬千宸輕輕笑了笑:“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前幾日星魂已經正式成爲陰陽家少尊,與此同時,千瀧雖然沒有完成陰陽家的試煉和傳承,但畢竟天賦擺在那裡,達到那樣的高度也只曬早晚的問題,所以一同成爲了陰陽家的少宮主呢。”
“哦,是麼。”輕舞眸子微微閃了閃,這件事昨日來信的時候阿央爲何沒有和自己說呢。
自己不是已經提醒過他冊封大典時要小心了麼,難道是哪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先不論發生了什麼,但是阿央和月兒一同被冊封就不符合常理,而且無形之中會降低阿央在陰陽家中的威信,畢竟月兒來陰陽家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這時,一名陰陽家弟子匆匆趕到,看到輕舞之後,臉上閃過一絲以外,但卻立刻恢復正常,然後急忙道:“少主殿下,少君殿下,扶蘇公子有請,此時正在太德殿恭候各位首領,似乎是要商量蜃樓出航之事。”
哦,輕舞微微挑了挑眉,還真像姬千宸說的,自己回來的還真是巧啊,扶蘇早不召集晚不召集各位首領商量蜃樓出航的事情,偏等自己剛剛回來的時候。
姬千宸似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嘴角不由的輕輕撬起,然後對着輕舞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吧。”
輕舞雖然想去見阿央,但想了想還是先決定去見扶蘇,而且想了想扶蘇這一次一定是邀請陰陽家的各個首領,所以阿央也一定會前去,故而輕舞微微思索了一番,便跟向太德殿走去,姬千宸則是和輕舞並肩而行。
兩人一路無言。
兩個人還未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笑聲,幾代了一絲豪邁的味道,卻又不失翩翩君子風度。
“哈哈哈哈,扶蘇今天真乃三生有幸,能一暏諸家之豪傑,樂哉!樂哉!”
接着是公輸仇的聲音傳出:“豈敢,豈敢。我等不過乃一屆庶民,哪能比得上公子王親貴族呢?”
“哦,真是熱鬧啊,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輕舞緩緩走了進來,令所有人都是微微一僵。
“少君殿下。”月神勾了勾脣:“想不到少君殿下竟然會來,是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哦,月神大人這是對本君有意見麼。”輕舞脣角緩緩勾脣笑,但笑意卻未深及眼底,令人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