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坐在牀邊的男子裸露着上身,肌膚呈現健康的麥色,結實的胸膛正起伏不休。
司空堇宥的目光太過熾烈,黎夕妤不敢去瞧他的面容,一雙眼眸便唯有在他的身上來回亂轉。
有股燥熱的氣息自心底越燃越烈,令她覺得有些口渴,不免又咽了咽口水。
而當她的目光移至他受了傷的手臂時,便瞧見了那觸目驚心的紅。
一時間,心中一切雜亂的情緒在頃刻間消散了,她連忙擡腳,端着木盆向他走去。
靠近他時,鮮血的氣息頗爲濃烈,漸漸瀰漫在整個屋中,令她的心忍不住抽痛起來。
她將手帕放進盆中清水,打溼後取出,小心翼翼地湊向他的手臂。
她站在他身前,俯身替他清洗着手臂處的傷口,眉眼間盡是心疼。
曾經,他爲了救她,腰間受過傷,那時她替他處理傷口時,心中更多的應是歉疚。
而如今,他蒙了她的雙眼,堵住了她的雙耳,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可她卻萬般肯定,他必定是爲了保護她,纔會受了傷。
此時此刻,她心中仍有幾分歉疚,可更多的……卻是心痛與感動。
司空堇宥這個人,爲了讓她感知不到危險,竟採取這般手段,獨自一人承受了所有。
而她,她自始至終都平安無事,未曾受到半點傷害。
可她從不懼怕危險,自與他相識後,刀光劍影她已見識過太多,他又何須如此!
黎夕妤手上動作極輕,生怕會弄疼了司空堇宥。
而這時,突有一滴淚自她眼中滴落,落在那血肉之上。
隨後,司空堇宥的身子微微一顫,伸手拂過遮了她臉面的髮絲,輕聲道,“無須擔憂,這只是小傷,很快便能痊癒。”
他若不說話便罷,此番如此開了口,便令黎夕妤的心更是揪得生疼。
她努力抑制着眼眶中的淚水,拼命地阻止其流落而下,手指卻將帕子攥得愈發的緊了。
“少爺……”她帶着哭腔,開了口,“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做,我並非尋常膽小的姑娘家,我能夠陪你面對一切危難……”
她說罷,便擡眸望着他,淚水在眼中不停地打轉,模糊了他的容顏。
他的手指仍舊拂在她的發間,面色早已不再是鐵青,卻仍舊有些蒼白。
“我只是希望,許久許久之後,待你再回憶起與我相識的點點滴滴,能夠少一些腥風血雨,少一些廝殺與危難。”司空堇宥的嗓音十分輕柔,雙脣張張合合,帶着某種勾人心魂的力量。
黎夕妤的心顫了又顫,她咬緊了下脣,卻再度垂首,替他清理着傷口。
手帕已被鮮血染紅,她顫巍巍地轉身,將其放進木盆中清洗。
幾乎是頃刻間,一盆的清水便被鮮血染盡,呈現出刺目的紅。
司空堇宥的傷口仍在流血,黎夕妤將手帕幾番清洗後,便再度替他擦拭。
她的手臂不自主地顫抖着,卻出了聲,甕聲甕氣地道,“少爺,與你相處時的每一刻,於我而言都是最珍貴的!”
她說罷,司空堇宥並未再回話。
而她又是一番擦拭後,鮮血仍舊不停地流,可清水卻顯然不夠用了。
她直起身子,轉身便要走,“少爺,我再去打盆清水來!”
然她尚未邁出步子,便被他抓住了手臂,“待你打了水回來,我這血都要流乾了。直接包紮便可,無須再清洗。”
黎夕妤聞言,這才發覺他的面色已愈發地蒼白。
遂,她連忙扔了手帕,拔開另一個藥瓶的瓶塞,將其內粉末狀的藥物倒在司空堇宥的傷口處。
她的動作很輕,他卻連半點異樣也無,似是察覺不到疼痛。
上過藥後,她又自包袱中找出了一匹紗布,簡單裁剪後便替他包紮了起來。
動作依舊輕柔,可那種鑽心的疼痛她是嘗過的,即便再強韌的人,也會難以忍受那般的痛楚。
然,司空堇宥仍舊是不吭不響,目光始終追隨着她,就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這個人,果真比任何人都要強悍剛硬。
黎夕妤手上動作不停,手臂卻微微顫抖着,一顆心仍在不停地抽痛。
此時此刻,她竟寧願這傷是在她自己身上!
“好了,莫要再難過了,我一七尺男兒,當真不懼這點傷痛!”司空堇宥再度出聲,勸慰着。
黎夕妤咬緊了下脣,輕輕點頭,包紮也已完成。
她瞧着那紗布很快便被鮮血浸溼,眉頭緊擰,卻不知還能再做些什麼。
而他那袒露的肌膚卻漸漸提醒了她,她立即有了動作,“少爺,我去將你的乾淨衣物取來!”
然她剛轉身,卻突覺腰間一緊,隨後便被司空堇宥牽帶着坐在了牀邊,坐在了他身邊。
她心頭一緊,瞧見他分外熾熱的目光,連忙開口,“少爺,你……”
她正說着,他卻突然湊了來,一手扣在她的脖頸處,附脣而上。
於是,她想要說的話,便硬生生地,被他堵了回去。
黎夕妤瞪大了眼,正巧迎上司空堇宥的雙眸,四目相對間,一股無形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令她覺得很是熟悉,卻又與從前有些不同。
他笨拙地挑開她的脣,感受着那獨屬於少女的香甜,終是緩緩閉了眼。
黎夕妤的腦中卻“嗡”地一聲炸開了,她只覺全身上下的力氣在這一刻盡數消弭,她的身子漸漸軟了下去,腰間卻突然又多了一隻手臂,緊緊地扣着她。
她的臉頰燙得通紅,有些無措地閉上了眼,卻發覺自己的雙手竟不知該如何放置。
他今日的親吻十分熱烈,起初尚有些笨拙無措,可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嫺熟……
黎夕妤卻緊閉着一雙眼,小心翼翼地擡起雙手,想要擁抱他。
可當她的手臂觸碰到他的肌膚時,她竟止不住一陣痙攣。與此同時,他的身子也猛然一顫,卻變得有些滾燙。
遂,黎夕妤連忙垂下手臂,再不敢去觸碰他。
可司空堇宥卻將她越攬越緊,親吻也愈發劇烈。
黎夕妤想要回應他的親吻,便笨拙地蠕動口舌,脣齒相交間,她卻漸感呼吸不暢。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終於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她,瞧着她那滿面通紅的模樣,脣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而看見他的笑容時,黎夕妤本就撲通亂顫的一顆心便跳得更加劇烈了。
而他目光灼然依舊,眼眸深處有某種情愫正瘋狂地滋生着,含帶着極其強烈的佔有慾望,幾近勾走了她全部的心魂。
黎夕妤終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腦袋,卻癱軟地倚靠在他懷中,臉頰貼着他光潔的胸膛,聽見那蓬勃的心跳。
她察覺到他的身子十分熾熱,而她的臉頰也同樣火辣辣地燙着。
分明是寒冬臘月,可此刻與他相處,卻宛若跌入了火爐之中,炙烤着她的身心。
“從前,你與季杉相處時,可有做過這樣的事?”突然,司空堇宥開口問道,嗓音自喉中傳出,沙啞極了。
“不曾!”黎夕妤連忙答,並着急解釋着,“少爺,遇見你之前,我始終清清白白,絕不曾與任何人做過這男女之事!”
“呵……”司空堇宥突然輕笑出聲,眼底波光流轉,似是愉悅極了,“夕妤,這並非是真正的男女之事。”
黎夕妤先是一怔,竟下意識問出了口,“那如何纔算是真正的男女之事?”
當她問出口時,不由得睜大了眼,連忙閉了嘴,後悔不已。
“嗯……興許,是要這樣!”司空堇宥的眼眸轉了轉,突然將黎夕妤推出了懷中。
黎夕妤便覺全身的重量在這一刻下墜,她的身子直直向後仰去,最終便躺在了牀榻之上。
隨後,還未待她回神,司空堇宥的身子突然便壓在了她的身上!
他有些重,壓得她臉色更加漲紅,漸漸喘不上氣來。
司空堇宥似是察覺到了這點,連忙將雙手撐在榻上,不再壓她。
而他一隻手臂受了傷,便僅能以另一隻手臂支撐着,直勾勾地望着身下之人,輕聲開了口,“興許……是這樣的姿勢。”
他的髮絲垂落而下,有少許拂過黎夕妤的臉頰,令她的身子又是一震。可心中的癢,卻比這要更甚許多。
她又咽了咽口水,瞪大了雙眼凝望着他,只覺從未有哪一刻,他會比現在還要令她着迷。
“少……少爺,”她終於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卻小如蚊蠅,仿若自胸膛發出,“你,我們……這,你想做什麼?”
她的眼中盡是光亮,在司空堇宥看來,竟有幾分媚眼如絲的意味。
他的喉頭也止不住輕輕蠕動了一番,額角漸有汗汽溢出,卻強迫着自己起身坐好,又伸手將她也帶了起來。
坐起身後,黎夕妤將雙手規規矩矩地搭放在膝間,腦袋低低地垂着,臉色紅到近乎滴出血來。
“夕妤,”他的聲音突然響起,令她心頭一震,脊背僵住,只聽他道,“倘若有一日我無法再保證你的安危,我便不會再將你留在身邊。”
十分平淡的一番話,卻令黎夕妤的心,陡然間下沉。
她自然知曉,時至如今,他們的處境已是愈發艱險。
可無論如何,她也不想離開他。
“好了,如今這解毒藥物也服了,傷口也包紮了,你是否能安心了?”司空堇宥話音一轉,語氣也變得輕快了些許。
黎夕妤終是有了力氣去看他,卻見他眉眼深沉,眸中倒映出的,唯有她的身形。
許是見她仍舊紅着一張臉,司空堇宥竟開口打趣,“你若當真想體驗男女之事,待日後時機成熟了,我不會放過你。”
“沒!沒有!”黎夕妤當即便否認出聲,卻是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向屋外走去,“少爺,我去你房中將乾淨衣物取來,你稍等我片刻!”
她一路競走,步履有些匆忙且慌亂,卻半點也不敢回頭。
即便如此,她仍舊能夠察覺到,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始終追隨着她。
到得屋門前,她毫不猶豫地便推門而出,當屋外的嚴寒迎面撲來時,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小跑着去往司空堇宥的臥房,雖是初次闖入,卻也無心駐足打量。
她徑自去往衣櫃處,找了幾件厚實的衣物,便匆匆而返。
然,當她離開司空堇宥的臥房時,卻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司桃!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司桃迎了上來,驚奇地發問。
見司桃順勢將手伸了來,欲接過她懷中的衣物,黎夕妤卻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我要去給少爺送衣裳,小桃,你不必干涉。”
聽了這話,司桃乖乖地點頭,也向後退了幾步,爲黎夕妤讓出了一條道。
可黎夕妤卻自司桃的眼眸中,瞧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一時間,燥熱再度上涌,同時又有幾分羞怯感升起,令她再不敢停留,抱着懷中的衣物,立即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而回到司空堇宥身邊後,她自然又要服侍他穿衣。
雖說男子的衣物她半點也不陌生,可伺候人穿衣,卻是平生第一遭。
尤其司空堇宥這個時刻都能牽動她心魂的人,更是令她又羞又怯。
爲了令自己顯得鎮定些,黎夕妤便開了口,將話題轉至別處,問道,“少爺,今日傷了你的,究竟是何人?”
司空堇宥的眉眼微微沉了下去,卻道,“興許是邊關派來的,宋琩那人可是不會希望我平安迴歸的。”
黎夕妤暗自思索了片刻,卻是有些狐疑,“少爺,當真如此?”
“你不信我?”卻見司空堇宥挑眉,反問。
“並非是不信少爺,我只是……”
“無須擔憂,這些時日太子與七皇子等人皆在籌備祭天大典之事,不會有閒時來對付我。”
同樣的話語,他似乎說了很多遍。
黎夕妤聽在耳中,心底卻隱隱有些不安。
倘若當真是宋琩做的,又如何能夠令司空堇宥受了傷?
可如若不是宋琩,那麼京中最想要除掉司空堇宥的,便也唯有太子一黨!
即便要籌備祭天大典,然司空堇宥仍是他們心頭較大的隱患,他們當真……會放過他嗎?
黎夕妤正思索着,突然發覺身前人的氣息變得有些重了。
她連忙定了定心神,將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爲他更衣上。
而她原本燥熱難耐的心境,也漸漸歸於平靜。
待一切完成,她這個少爺終是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便擡腳向屋外走去了。
黎夕妤知曉他尚有要事去做,便凝望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於視線之中。
接下來的幾日裡,黎夕妤再未出過司空府。
她白日裡陪伴司桃,到了夜間司空堇宥自會來尋她。她便爲他換藥包紮,瞧着他的傷勢一日比一日好轉,心中便覺欣喜。
而荊子安自那日與厲莘然打鬥後,每每出府辦事,總會好巧不巧地便遇上厲莘然。
可黎夕妤吩咐過,荊子安便不敢再輕易與皇子發生爭執。
而這幾日來,京中也着實生了件大事。
據荊子安帶回的消息,於大婚之日時被皇上封爲禮部尚書的季杉,竟都不曾上任,便主動辭去了官職,倒是駭人聽聞。
而那日婚宴上丞相中毒一事,事後查出乃黎府的二小姐黎未昕所爲。爲了給丞相府一個交代,季杉便親自執鞭,狠心抽打了黎未昕,令其險些喪命,如今尚臥病在牀。
這一切的事宜,本都在黎夕妤的預料之中。
可還有一件事,卻令她稍感驚訝。
本在諸多官員面前親自向楚曦許諾會再爲她辦一場盛世婚儀的季杉,卻不知爲何突然改變了心意。
他一紙文書送去了丞相府,稱他這一生理該孤苦無依,不便再與人成婚。如此便徹底傷了楚曦的心。
據聞,楚曦在親眼看過文書後,竟一氣之下衝到了季府,當着府中諸多下人的面,狠狠給了季杉一耳光。
季杉卻隻字未言,更不曾開口挽留,就連他季家的聲名,他似乎也不要了。
遂,如此浩大的一場婚事,便就這般作罷了。
此事傳遍了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百姓們皆在猜測這其中究竟有何內幕。
黎夕妤同樣不解,可她卻再無心理會。
季杉那個人,早就成了她命中一去不返的過往,是她難以啓齒的傷痛,更是她不屑一顧的僞君子。
倘若季杉的餘生當真能孤苦一人,倒也正好遂了她的意,如了她的願!
可荊子安卻始終有一事不明,便向她問了,“姑娘,那日給丞相下了毒的真兇,究竟是何人?”
黎夕妤與荊子安自然都知曉,那下毒之人並非是黎未昕,而她不過是個替罪羔羊,幫他人背了黑鍋。
至於那真兇究竟是誰,黎夕妤僅有猜測,卻並未深究過。
“莫不會……是少爺做的?”荊子安又問。
“自然不是!”黎夕妤一口便否決了荊子安的猜想,“少爺可沒有這樣閒的心思與功夫,此事必然不是他做的!至於真兇究竟是誰,想來必定在那幾位皇子或王侯間。”
聽了黎夕妤的言辭,荊子安倒是有些不解,“姑娘何出此言?”
黎夕妤目光變得幽深,沉聲回,“季家與丞相府一旦聯親,對於皇室必然是極大的威脅!丞相手握重權,而季家又握重兵,倘若這兩家人合力謀權,勢必會撼動了厲家人的江山!那麼,如若不能據爲己用,便不如毀去!”
黎夕妤說着,陡然間想到了什麼,眸色便愈發幽暗了,“仔細回想那夜季杉說過的話,興許那下毒之人,便是皇帝,也未可知呢!”
聽了黎夕妤的分析,荊子安恍然明瞭。
他不由驚歎於黎夕妤的頭腦,忍不住誇讚,“姑娘大智,難怪少爺會如此在意你!”
黎夕妤有些窘迫地擺了擺手,仍舊是一副謙卑的姿態。
若真要與司空堇宥相比,她這點心智,早就被他甩了幾條街了。
而這番季家與丞相府的婚事尚未平定,那番祭天大典卻越來越近。
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乃是窮奇國皇室最爲重視的事,這關乎了下一年裡能否國泰民安,關乎了神佛是否能夠眷顧窮奇子民。
雖說黎夕妤並不信鬼神,可這祭天大典素來莊重,京中任何人都不得褻瀆。
到得祭天大典之日時,黎夕妤起了個早。
這一日難得是個好天氣,豔陽高照,融化着層層積雪。
而大典的祭臺位於城南萬祥山,這日辰時,宮中的車馬便浩浩湯湯地自宮門而出,排列着整齊的隊伍,向城南行去。
百姓們但凡身處街道者,必要在太子的轎攆經過時,下跪磕頭。
黎夕妤知曉這一日的司空堇宥必定會有所行動,便早早尋到了他,時刻跟隨在他身側。
於辰時二刻之際,司空堇宥帶着她出了府,穿過黑壓壓的人羣,最終到得一駕馬車前。
車前駕馬之人正是荊子安,而那車身卻頗顯華貴,像是京中某位頗有威望的官員所有。
二人上了車,但見車中擺放着兩隻方方正正的物體,其上蓋了黑布,故此她無法瞧見那究竟是何物。
荊子安很快便駕馬前行,去往的方向正是城南,萬祥山。
這馬車行走得十分順暢,一路上不曾遇見半點阻撓。
黎夕妤倒是頗有些驚訝,忍不住開口發問,“少爺,這馬車的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司空堇宥本是在閉目養神,此番聽了她的問話,懶懶地睜開眼,反問,“依你看來,這架馬車比起黎府的,孰更勝一籌?”
“自然是這架馬車!”黎夕妤不假思索,當即便回。
司空堇宥輕輕點了點頭,竟再度合上雙眼,繼續閉目養神。
黎夕妤的嘴角不由抽了抽,這個人……都還未回答她的問題呢!
她暗自撇嘴,倚靠在車壁上,再不發一言。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住了。
而周遭突然響起陣陣鼓聲,聲勢浩大,令人震撼。
聽見這鼓聲,黎夕妤不由坐直了身子,知曉眼下他們已到得萬祥山下。
與此同時,司空堇宥突然睜了眼。
他伸手搭放在那方方正正的物體之上,指尖輕敲黑布,眼中是一片幽深的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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