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嵐清曾經也懷疑過蕭鶴聞被關押在瘴霧森林的事跟皇族有關。
能將天階修煉者關這麼久，還能指派上等靈妖看押他，除了皇族，整個皇都恐怕再找不出如此勢力的組織。
慕凰承這句話印證了向嵐清的猜測。
但現下，向嵐清不能將自己跟蕭鶴聞的關係讓慕凰承知道。
畢竟蕭鶴聞跟皇族顯然勢不兩立，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命。
“當初我未開靈根，被我庶妹扔進瘴霧森林等死，是他救了我。”向嵐清如實道。
這些慕凰承都能猜到，但他更想知道之後的事情。
“蕭鶴聞爲什麼會救你這個廢物？”
向嵐清猶豫片刻。
這個問題她確實不太好回答。
若是說實話，因爲她也幫了蕭鶴聞，那慕凰承肯定會好奇她這個廢物如何能幫得上他。
這樣一來，兩人吹風一度的事情就不好解釋了。
若是不說實話，蕭鶴聞那彷彿要吃人的眼神着實有點嚇人。
萬千念頭在向嵐清腦海中流轉。
“因爲我求他了。”向嵐清扯了一個看上去最不可能的理由，“我不想死，我還沒試過靈力的滋味，還沒找到父親的下落，甚至沒有跟男子相愛過……”
向嵐清說着，擺出一副陷入回憶樣子。
對於當初那個廢物來說，向嵐清現在所言倒是有幾分可信。
“然後呢？”
慕凰承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情緒，依舊冷冰冰，跟他平時完全不一樣。
“我看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就哭着求了他，”向嵐清頓了頓，“然後他給了我一顆靈丹。”
慕凰承眉頭一皺，他剛剛沒有在向嵐清體內感受到異常的靈丹。
“靈丹呢？”
向嵐清搖搖頭，“我吃下去就暈了，再次醒來，就已經開了靈。”
這個時候裝傻肯定是沒錯的。
她無法告訴慕凰承她是怎麼將那顆靈丹逼出體外的，因爲一旦說了此事，夜北辰也會被牽扯進來。
“向嵐清，你要是敢騙我，”慕凰承掰了掰指關節，“叭叭”作響，“我會讓你比死更難受。”
向嵐清吸了一口氣，她見識過慕凰承的狠毒，自然知道他的話不是狠話。
“我怎麼敢欺瞞二皇子，”向嵐清垂下頭，“我承認，我剛剛說我是天才，確實有裝的成分，但你不是說了嗎，皇族的靈器得給配得上它的人，我就是想讓自己看上去厲害一些。”
向嵐清故作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知道我要給你的試煉是什麼嗎？”慕凰承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向嵐清心下一緊，不會真的是雙修吧？
“扇子，給你，但你要做皇族的眼。”
慕凰承手中幻化出月裳玉面扇的形狀。
向嵐清一怔，世家試煉是爲皇族選拔優秀的人才不假，但所謂的“做皇族的眼”是什麼意思呢？
“你知道月裳玉面扇有一個特別之處嗎？它能抵擋瘴毒。”
慕凰承眼底的殺氣消散，一雙桃花眼再次朦朧上多情的柔光。
這正是她想要得到月裳玉面扇的理由，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雖然知道，但現在卻不能說知道。
她要讓慕凰承完全相信她跟蕭鶴聞沒有任何關係。
向嵐清故作懵懂地搖搖頭，“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那豈不是在瘴霧森林中，可以遊走自然，無所畏懼？”
慕凰承點點頭，“蕭鶴聞對皇族來說是很危險的犯人，你的任務，就是監視他。”
“那我也要待在那裡嗎？”
“自然不用，每月一次，你去瘴霧森林，將蕭鶴聞的情況告訴我。”
慕凰承將月裳玉面扇遞給向嵐清。
向嵐清握住扇柄，一陣透心的涼意順着指尖蔓延到身體全部。
還真是極陰極寒。
但扇面上涌動的靈力，也着實充盈。
向嵐清運轉靈力，掌心一輪靈盤顯現。
她將自己的靈力與扇子中的靈力相交合，嘗試讓靈扇認主。
一道陰冷的寒光纏繞在向嵐清的手臂上，胳膊越來越涼，彷彿置於冰窖！
太冷了！
向嵐清的手臂漸漸失去了知覺，原來凍僵的感覺是這樣。
她猛地釋放出一股靈力，靈力與寒光瞬間交匯，手臂上的寒意漸漸消退！
她的掌心感受到月裳玉面扇手柄上的光滑和圓潤。
有知覺了！
向嵐清望向自己的胳膊，那道寒光也融進了她的皮膚中！
月裳玉面扇認主了！
從這一刻起，向嵐清便擁有了三件無色靈器！
別說同輩，就連天階高手，也很少有手握三件最高等靈器的！
向嵐清握着扇子扇了扇風，扇面上的銀色凜光慢慢搖曳。
“多謝二皇子！”
向嵐清跪拜叩謝。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慕凰承撂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向嵐清的三輪試煉結束了，她也是第一個拿到靈器的世家子弟。
雖然她並不想做皇族的走狗，但是能夠見到蕭鶴聞，也讓她心中一喜。
監視？
向嵐清不喜歡這個詞。
她也絕不會聽從慕凰承的安排去暗害蕭鶴聞。
哪怕她會付出代價。
她能想象蕭鶴聞被關在那裡遭受了多少痛苦，如今這種痛苦不能由她來加之在蕭鶴聞身上。
但她必須進入瘴霧森林，找到蕭鶴聞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與其自行進入，被皇族懷疑，倒不如假裝成爲慕凰承的“眼”，讓她的探視有合理的理由。
手中的月裳玉面扇被緊緊握住。
“蕭鶴聞，你等我。”
……
幽月軒。
幽皇后悶悶不樂地坐在妝鏡前發呆。
慕凰承含笑走近。
“母后，”慕凰承接過宮女手中的木梳，替月梨幽梳頭，“還在爲父皇沒有出現的事不開心嗎？”
“你父皇，現在越來越會偷懶了，把瑣事都推給我來做。”
月梨幽語氣中多有不滿。
“父皇器重母后纔會這樣。”
慕凰承不動聲色地將一根白髮隱於黑髮之中。
“這世家試煉，叫我說，早就該取消了！世家修煉者，本就應當爲皇族效力，竟還要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你父親既要大操大辦，又不願費心，全部都推給我！”
“母后是因爲看重的景家二小姐被淘汰，才如此大動干戈的吧？”
被慕凰承猜中心事，月梨幽嘆了口氣。
“那孩子雖有缺陷，倒是個聽話的，”月梨幽看向慕凰承，“你的試煉結束了？”
慕凰承點點頭。
“向家大小姐天賦異稟，有資格成爲月裳玉面扇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