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天餘念生回到京城後就把珍妹的畫像掛在了書房裡,過了幾天,四皇子來訪,在餘念生的書房中看到了珍妹的畫像,就問餘念生畫中人是誰。餘念生出於顯擺就說了是自己的表妹,那料那四皇子起了歹心,逼着餘念生說出了我家的住址。
“唉!我本來想殺了餘念生,可是他苦苦哀求,並且說出了珍妹有喜的事,聽他這樣說我就改變了念頭。我要他幫我混進王府,去見珍妹。後來,靠着我一身功夫,也有餘念生從中周旋推薦,我混進了四皇子的府上,當上了侍衛統領。”
黃衣人越聽臉色越難看,喃喃道:“你們騙得我好苦啊!可憐……可憐我日思夜想的兒子也是別人的。”
侯四此刻如在夢境,聽得雲裡霧裡,活了二十幾年從不知自己竟然有着如此身世!
我娘是貴妃,我是皇上的兒子?
侯四越想心越涼,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接着說吧,把想說的都說出來,我聽聽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黃衣人目光冷冷地掠過屋裡的每一個人,語氣也變得很兇狠,“餘念生呢?你們逃出來是不是他的主意?”
餘念生去了哪裡?
遠遠的山上響起了連連的鞭炮聲,虔誠的人們期盼火神降臨保佑衆生。可是誰來保佑屋裡的這幾個人?
餘念生到底去了哪裡?據傳說當年他辭官回家後沒多久就失蹤了,一家人一夜之間沒了蹤影。
黃衣人眼睛不停在張康年和謝華珍身上轉來轉去,嘴裡道:“你倆肯定知道餘念生在哪裡,說吧,就是逃到天邊我也要抓到他。”
張康年正待說話,突然門口有人輕咳一聲,接着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何苦追問不休,爲難張施主,老衲來了。”
門口映着陽光一晃,一個身披袈裟的高大和尚走了進來。
“玉虛大師。”沈方鶴驚叫出聲,來人正是火神廟的住持玉虛大師。本應該在山上主持大祭的他爲何這會兒出現在了這裡?
黃衣人看着來人冷冷地哼了一聲:“玉虛大師,我只知道他叫餘念生。”
玉虛大師雙手合十道:“過去的名號不要也罷,貧僧法號玉虛。”
黃衣人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混身發抖:“餘念生啊餘念生!以前的名字可以不要,你以前犯下的罪呢?你的命朕該不該要?”
“既種業因,必有業果!施主既要殺我,貧僧也是該死!且讓這幾位聽我說說當年的事,也讓他們死個明白。”
餘念生說得輕描淡寫,卻讓燕秋離他們聽得心頭直涼,他們知道餘念生的意思,今天誰也無法活着離開這裡。
黃衣人咬牙道:“說吧,我看看還有多少我不知道事。”
沈蘭舟搬過來一把竹椅,餘念生坐了下來,說起了往事。
“那天四皇子在我書房內看到了珍妹的畫像,追問我畫中人是誰。也是我顯擺,跟他說是我表妹,哪裡會想到他會想要我表妹,我思慮再三,還是被貪念迷了心竅,一心想着跟皇家攀上親戚,不但隱瞞了珍妹已婚的事情,更喪心病狂地跟着策劃了搶人的行動。
“事情發生後,我也很後悔,後來珍妹說自己有喜,我想盡辦法求動了花楚雲老先生幫忙,把此事瞞了過去,爲此我送了花老先生一支鳳翅金步搖。”
聽到這裡,一直默默不語的花滿月猛地站起來指着餘念生吼道:“你胡說,那金步搖本就是我家的東西。”
餘念生苦笑一聲:“花姑娘,貧僧將死之人何苦說謊。沈先生想必知道花老先生一生別無癖好,唯獨對古玩珍寶沉迷,這也不是說他愛財,只是一個人的愛好,對某種事物的沉迷。”
沈方鶴心中一陣黯然,低頭不語。花滿月見師兄如此表情心裡也信了大半。燕秋離偷偷抓住了花滿月的手輕輕地握了一握,示意她莫要急燥。
餘念生接着說了下去:“後來,四皇子做了皇帝,珍妹封了貴妃,張康年成了後宮侍衛統領,珍妹的孩子也成了六皇子。如是又過了幾年,我以爲事情就此平息,不會再有人提起,然而那一天珍妹找到了我,說出了一件讓我寢食難安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