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人羣中出現的男人,許多安保人員都低下頭,不敢與之直視。
倒是剛出現的那個女人,極其憤怒的回頭,向那人怒道:“年先生,你真是教出些能力不俗的好奴才啊。”
年錦堯神色淡漠的站在對面,遠遠觀望着餐廳門口發生的一切,目光只是很不經意的瞟了站在王明軒身後的林悅藍一眼,確定她出事,才收回目光,向北使了個眼神,鬆開那雨傑。
得到自由的那雨傑,第一反應就是衝向來救自己的女人,委屈的叫喊:“姐!姐……他們打我……”
那若心疼的看着他,都不忍心下手摸他,生怕刺痛他臉上的傷,心中越想越氣,轉頭望向後面一大羣酒店安保人員,怒斥:“你們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職責!”
她雖然生氣,但說話還是比較有分寸,不像那雨傑罵得那麼難聽。
陳副管爲難的看着她,不好接話。
這個時候,他倒希望自己不是這裡的領頭人物了,該死的主管今天偏偏在其它樓層執行公務,讓他來處理這裡的事,竟然由此躲過這一劫!太可惡了!
得不到迴應,那若將目光轉和年錦堯:“還請年先生給一個答覆。”
“那小姐,我的人毆打了你弟弟,我會處罰他們的,也會做出相應的賠償。不過……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聽聽他們的解釋?我相信你弟弟不會無緣無故拿槍攻擊我的下人,我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毆打你弟弟。”
年錦堯拉了拉大衣,漫不經心的看了那雨傑一眼,神情淡漠,可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連遠處的林悅藍都感覺到他的異樣。
而這麼多人當中,恐怕也只有王明軒很清楚,自己的先生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那雨傑有些害怕,他惹事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可見到年錦堯,只一眼,他就被這男人身上的冷氣給嚇到了,這種害怕,在歐陽爍真正動怒時候,也有過。
到底是姐弟,那若很快覺察到了那雨傑的恐懼,她抱着他,向餐廳裡走去,“好,我倒要看看,這些下人們,誰給他們的膽子,敢傷我弟弟!”
她攙扶着那雨傑向餐廳裡走,自然就要越過林悅藍他們這羣人。
她冷冷的看着林悅藍,眼神已不像昨天那般友善。
怎麼會這樣……林悅藍感到事態的嚴重性,卻又無可奈何,王明軒他們執行的是年錦堯的命令,她的話他們根本就無動於衷。
年錦堯沒有立刻向餐廳裡走去,而是向安保人員道:“麻煩找輛急救車來,還有,在你們老闆到達這裡之前,地毯上那灘血請不要清洗掉。”
雖不明白他什麼用意,但以陳副管爲首的人,還是點頭應允。
至於那個跟在那雨傑身邊耀武揚威的女人,則被年錦堯命令隨從看守起來,沒有他的允許不准她離開。
那女人打扮得精緻,模樣也有幾分姿色,應該是那雨傑的相好,否則也不會仗着他的身份在那叫囂。
見到那雨傑的姐姐那若來了,卻不管她,頓覺有些害怕,有心想偷跑掉吧,剛來的這個男人又不讓她走。
她壯着膽子叫囂:“你是誰,不放開我,小心那公子……”
“堵上她的嘴,再說一句話,扔到黑市裡去。”年錦堯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一句話讓她面色慘白——這個男人,竟然是z市土皇帝年錦堯!
z市的黑市,根本就是良家婦女的惡夢!她頓時萎了氣,站在那裡再不敢說話。
直到這時,年錦堯才緩步向王明軒走來,而目光卻落在他身後的林悅藍身上。
“先、先生。”林悅藍跨了一步站出來,一臉爲難和無奈,“我們……”
“吃個飯都能惹事,你現在的脾氣也大了不少。”年錦堯眉眼中竟然有笑意。
“不,不是我……”林悅藍急忙看了王明軒一眼,突然覺得辯解是件完全沒有意義的事,雖然惹事的是王明軒,但她的確參與了。
她垂頭喪氣的嘆了口氣,上前主動站在他身後,“請先生責罰。”
年錦堯嗯了一聲,“等這件事處理好之後再說。”
說完向北投去一個獎勵的眼神,示意他做得很好,隨後才望向王明軒,神色漠然的眸子裡卻似有千言萬語。
更可怕的是,身爲下屬的王明軒,竟很明白他的意思。
只對視一眼,王明軒便恭敬的低頭微彎腰:“先生,給您惹麻煩了。”
年錦堯沒說話,拉着林悅藍徑直向餐廳裡走去,在越過王明軒的時候,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年錦堯是讚賞王明軒闖的這次禍,相反,他還覺得對那雨傑的毆打太過輕鬆,那不是有槍嗎,對準那雨傑腳筋或手筋來一槍,也減滅不掉他心中對那雨傑的憎恨。
一行人進了餐廳,除了王明軒被允許進去之外,包括北,其它人都留在了門外。
餐廳裡,那雨傑正聲淚俱下的向姐姐那若形容剛纔所受的委屈,如果不是見過他剛纔囂張狂妄的樣子,林悅藍都覺得他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見年錦堯、林悅藍還有王明軒走了進來,那雨傑才止住說話,惡狠狠的瞪了林悅藍一眼。
她被瞪得莫名其妙,這男人是不是男人啊,該記恨也不該記恨她啊!她可是不止一次阻止王明軒,可阻止不了她有什麼辦法。
他該恨的應該是王明軒吧。
來到那若兩姐弟所坐的餐桌前,年錦堯拉着林悅藍一起坐下,而王明軒則站在後面。
站在餐桌前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姓曾的餐廳經理。
“曾先生,請您把剛纔發生的事情重複一遍可以嗎?”那若壓下怒火,有禮的請示。
“夫人,這……”餐廳經理爲難的看了年錦堯幾人一眼,最後還是將剛纔發生的一切簡單做了描述。
當然,那雨傑罵人的話他並沒復訴。
“你家老闆下了這個命令?”那若臉色不好。
歐陽爍什麼意思,這種命令,擺明了將那雨傑排斥在外,他很清楚那雨傑經常在這個酒店出現!以前年錦堯來時不下這種命令,偏偏在林悅藍在這裡的時候下達這種命令,他究竟想幹什麼!
得到經理的點頭回應,那若心中的怒火被一直壓在心中的委屈迅速點燃,到了快要壓制不住的趨勢。
歐陽爍……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她表達什麼了嗎?就那麼在意這個女人嗎?
他和年錦堯還真是一類人,前仆後繼的往林悅藍身邊竄,得到的卻只是一個不潔的軀殼,人家肚子裡都懷有其它男人的孩子,爲什麼他們還不罷休!
“姐……”那雨傑發現自己姐姐的異樣,心疼的看着她。
看來,他也發覺了自己姐夫的不對勁。
那若回過神,深呼吸一口氣,向年錦堯道:“年先生,這件事,我會親自向爍證實,不管這個命令是否真實,你的人都沒權力對我弟弟進行處罰。”
她極力保持自己的好修養,想在這件事情上,爲那家奪回一點顏面。可餘光看到林悅藍坐在旁邊,心底的火就不停的竄啊竄。
嫂子?希望他們幸福?真是天大的笑話!
想起昨天晚上聚餐時林悅藍對她說過的話,那若臉上就控制不住的露出嘲諷一意,看在林悅藍眼中,竟有些心酸。
這個女人半年前差點害得歐陽爍取消婚約,後來那雨傑下毒的事,導致林悅藍中傷流產,最後送還回年錦堯那裡,後期才得以保全她和歐陽爍的婚約。
如今,兩人是正式夫妻,她也從那家名正言順搬到歐陽家,可那又怎樣,她是他的妻,他卻每夜睡書房,就算偶爾有同-房,他也刻意做了防護措施,根本不允許她懷上一個子嗣。
如今,林悅藍的再次出現,讓那若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險,她甚至多次覺得,爲什麼半年前那雨傑那一針管毒藥,沒有徹底毒死這個女人!
對自己竟有這種惡毒想法的那若很是害怕,可她實在找不到發泄口去彌補被歐陽爍輕視的痛苦和委屈,而現在,自己向來珍視如寶的親弟弟又受到如此對待,她快要發瘋了。
“是那公子率先言語攻擊我家先生和林小姐,並拿槍想攻擊我們,我們只是正當防衛。”
王明軒的回答讓那若控制不住的怒斥:“你們都已經用完餐廳,離開這裡不就好了,爲什麼要擋他!”
爲了這個那雨傑,向來知書達理的那若竟然說出這種不講理的話來,也算讓年錦堯見識到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寵她這弟弟。
以前只是耳聞,如今一見,纔是真相啊。
那家,敗也就敗在這樣一個兒子身上了。
“我們只是履行歐陽先生的命令,這裡不準任何閒散人員進入。”王明軒站得筆直。
那若氣得渾身發抖,“你的意思是,我弟是閒散人員?”
雨傑被打成這樣,還被他們如此低視侮辱,那若說話也開始不客氣起來:“這裡是j市,他姓那!就憑這個姓,他怎麼就是閒散人員了?你們這些沒教養的奴才!”
“嗯哼,那小姐說得沒錯,我教出來的奴才,還真是蠢得要命,那公子是那家的小公子,是您的親弟弟,更是歐陽先生的小舅子,怎麼能說是閒散人員呢?”
年錦堯接了話茬,他站起身,板着臉向身後的王明軒呵斥:“是不是沒給你們吃飽飯?這種低級錯誤都會犯,讓我以後怎麼有臉把你們帶出來?”
不等王明軒回話,他轉頭向那若道:“不過,現在那小姐想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什麼?處理的結果要由那若來決定?
林悅藍愣住,隨後神色慌張的站了起來:“先生……”
她話沒說完,被年錦堯冷冷的目光給嚇住。
這個男人,該不會真的要讓那若處置王明軒和外面那幾個隨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