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放在桌旁用力的將其移開,或許是用力過猛的緣故,這傷口一陣生疼。
郭勇佳見罷,馬上上前將我扶到一邊的牀上,疑惑的問道:“好好地桌子,你挪他幹啥?”
我呼出一口冷氣,剛剛那一下疼的我心窩子都在顫抖,看來在將近十幾天的癒合期裡,我是不能再用力做什麼了。
“桌腳經常被挪動過,你挪開桌子看看有什麼,小心一點,這裡怎麼說也曾經是案發現場……”我捂着小腹,忍痛說道。
郭勇佳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隨後上前兩步就將這張實木辦公桌輕輕地挪動到了一旁,還別說,郭勇佳是屬於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單細胞動物,剛剛我擡這實心木桌的時候掂量過重量,這個桌子特別沉,就算我沒有受傷,一個人擡起來也有點兒吃力,所以他在這種時候,還是挺牛逼的。
所以我說我們部門根本就沒有吃閒飯的廢物,他鐘蠡當時把我們全部調到這裡來,是特麼被鬼遮眼了麼?
“沒有什麼特別的啊。”郭勇佳看着那堵被這張桌子遮擋了不知道多久的牆壁說道。
我眉目輕挑,在郭勇佳的幫助下走到了那堵牆邊,這牆壁和旁邊的牆壁眼色分化很明顯,謝安抽菸,而且抽起來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所以這房間裡面的牆壁上滿是黃色的煙焦油,這片牆壁被常年遮擋着,會相對於外面的牆壁白一些,但這牆壁白的離譜,就像是剛剛被刷上去的一樣。
我伸手輕輕地敲打着這塊牆壁,只聽“咚咚咚……”的幾聲悶響,響聲很空洞,我敢斷定,這裡面肯定有東西。
“郭隊,裡面是空心的,車裡面有扳手……”我轉身對着郭勇佳說道。
後者點了點頭,馬上就跑出門去從車內拿來了扳手。
郭勇佳一下一下的砸開了這堵牆壁,裡面是一個藍色的保險箱,大小和小型行李箱差不多,但一般來說,像這種保險箱應該是藏在衣櫃或者牀頭櫃的後側,而且因爲是保險箱,裡面的東西肯定也是要用的,所以沒有人會把這麼一個保險箱塞在牆壁裡面密封吧。
保險箱的密碼鍵已經開始退漆了,這也就說明有人一直在用這個保險箱,所以保險箱裡面應該會有東西。
但保險箱跟門不同,需要要是和密碼,僅僅靠着我手上的這一根鋼絲也不頂用啊。
不過,每一個保險箱都會配置一把應急鑰匙,就是爲了防止在關鍵的時刻客戶忘記密碼,而謝安死後我們在案發現場除了幾把門鑰匙以及車庫鑰匙之外,就在也沒有發現任何類似於鑰匙形狀的物體,所以,如果真的有這把應急鑰匙的話,要不然就被兇手帶走了,要不然,就應該還留在這屋子裡面的某一處。
如果說這保險箱的鑰匙和保險箱一樣重要的話,我想,鑰匙應該就在保險箱周圍。
想到這裡,我脫下了手套,在這保險箱的周圍慢慢的探索着,不出幾秒鐘的時間,我摸到了一個類似鑰匙一樣的堅硬物體,拿出一看,果然是一把應急鑰匙。
“我去,這都能給你瞎貓碰上死耗子?我也是服了你了。”郭勇佳開始看到這把鑰匙的時候十分驚詫,那目光,就跟他在一個小時之內日了整個動物園一樣,後來或許是覺得我摸出這把鑰匙完全靠的是運氣吧,這才慢慢的放下李驚訝的情緒。
我得意的給他做了個鬼臉,隨後從褲兜拿出電話就給擼一發撥了過去。
“喂,幫我上網查一下FUA這款保險箱的出廠密碼。”擼一發一接起電話,我馬上說道。
“我還以爲啥事兒呢,不用查了,9116493,我爸也有一個,我以前老拿着老練手……”擼一發在話筒裡面悠悠然的說道。
“我去,這是什麼鬼密碼?”我問道。
沒過一會兒,擼一發那猥瑣的聲音再次迴盪在了我的耳邊:“那個……嘿嘿,不好意不好意思,那是我女神的三圍,那個什麼,出廠密碼是吧?6個0……”
我拿着電話,挑眉問道:“女神?你哪個女神?你女神不是傅婉璃麼?看不出你小子還挺念舊的啊。”
說完這句話,擼一發半天沒說話,到最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作爲一個粉絲,她永遠都是我的女神,但在現實裡面,我也有女神的好麼,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拜。“
他將電話掛斷,我看了一眼手上的電話,一陣心酸油然而生,看來,不光是李鵬飛爲了傅婉璃的事情憎恨我,這擼一發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他始終……也還是邁步過去這個坎啊。
我將電話揣在兜裡,隨後轉身就將目光移動到了那牆壁縫隙內側的保險箱之上,按照擼一發給我的出廠密碼,我先將應急鑰匙插入,然後一下一下的按着這保險箱上面的數字,6個0……我怎麼看着怎麼都懸。
“滴……滴滴……滴……滴滴”
密碼輸入完畢,我伸出右手轉動了一下那把插在保險箱內的應急鑰匙。
“啪嗒……”一聲,這保險箱的門竟然打開了,可讓我和郭勇佳都沒有想到的是,包想象裡面放着的不是金銀珠寶,不是一大疊一大疊的現金,更加不是某些有關於商業圈的機密文件,而是一輛一輛小汽車,還有三四個羊絨娃娃。
“這些都是小孩子的東西,他放那麼隱秘幹嗎?”郭勇佳蹲在我身邊,疑惑的問道。
我伸手進去拿出了一輛小汽車,搖頭說道:“當你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人的時候,你會將她的東西視如珍寶,就算沒有用了,也不會輕易的丟棄,這就叫做感情和回憶,這兩者有着微妙的關係,就像你前面還懷念着你們之間的美好,而下一刻,腦子裡面想起了摧毀你這一段回憶的人,感情和回憶有多深,這人的執念和仇恨,就有多深,我想,這些東西對於謝安來說,應該比他的生命都要珍貴吧?”
我將保險箱裡面的玩具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可當我拿到第三個的時候,卻愣了一下,我看到了一張照片,一張謝安,盧青,還有一個小男孩的照片,他們笑得很開心,盧青抱着孩子,而謝安則摟着盧青,他們看上去,真的很幸福。
緊接着,我又在保險箱裡面發現了五本日記,我將這基本日記拿了出來,並從中隨便挑了一本,翻開,在第一頁的頁面之上,謝安用一支黑色水筆很工整的寫下了他的名字,我隨手翻了幾頁,這本日記裡面,滿滿都是盧青的名字。
1998年,2月14日晴,我們終於結婚了,在相愛三年之後的今天,能夠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莫過於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盧青,我愛你,我願意與你相扶到老一生攜手,相信,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1998年9月15日,今天終於能抽出時間陪着你了,多想一輩子和你這樣在一起,兩個人躺在牀上,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就這樣安靜的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可是我的工作卻讓我的情緒時常失控,老婆,謝謝你,能夠容忍我,或許這纔是婚姻生活的開始吧。
1998年12月25日,今天是聖誕節,我製造了一份浪漫的驚喜給你,沒想到你卻哭的稀里嘩啦的,不過你哭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可是今天過後,我就要去北京寫劇本了,長達兩個月的時間,你會想我嗎?
我翻了三張紙業,記載的都謝安與盧青在這條婚姻道路上的點點滴滴,說實話,在看這日記的時候,它感染了我,我似乎能夠從他那字裡行間裡面感受到只屬於他們的幸福。
可是,當我再翻開第二本日記的時候,那原本被他們幸福感染的笑臉,卻瞬間凝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