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刻都沒有放鬆過,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我能抽出兩天的時間好好照顧她,再也不用管那些破案子,破兇手了。
想來和她在一起之後,還真的沒有跟她好好地呆在一塊兒,每一次想要休息,又有新的案子過來,弄得我們兩人應接不暇,所以說,每一行都很悲催,特別是刑偵這一行,拿着微薄的工資,伴着全世界最複雜的事情,而且有時候還得爲了抓捕兇手丟掉性命,危險,錢少,還得二十四小時待命,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情,如果當年我沒有立志要抓到兇手,或許,我會找一個比較悠閒的行業吧,至少,不會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
我坐在裴婧瑤的牀邊,騰出另外一隻手拿起毛巾就給她擦拭了起來,今天早上的燒終於退了,也不說胡話了,緊拉着我的手臂,也換成我拉着她了,一切就好像都雨過天晴了一樣,可是在我心中的那一道坎,我卻遲遲跨不過去,我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當年讓我家破人亡的兇手到底是誰,這一切的一切,或許只有裴婧瑤才能夠給我答案了。
但是,我沒有打算問她,我的這些問題,可能是她一直以來的夢魘,就像十三年之前,我姐姐和那個兇手在我心裡造成的陰影一樣,不可磨滅,不可提及。
“瑤瑤今天好一點了沒?”郭勇佳的聲音突然從病房門口傳來。
“恩,燒都退了,也不說胡話了,你們那邊呢?那個女的怎麼樣……”我一邊拿着毛巾,一邊擦着她的手,緩緩地說道。
郭勇家拿着果籃就走到了我的對面,並將手中的果籃放在了一旁的牀頭櫃之上,說道:“罪都認了,但是刑偵大隊懷疑她有心理上的疾病,正在做心理評估,報告很快就會出來,那五個富家女的家人也把她們都領了回去,鍾蠡對結果很滿意,正準備表彰我們部門以及刑偵一隊。”
我笑着聳了聳肩,淡然的說道:“是麼?那挺好的。”
他看着我,又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裴婧瑤,當即開口說道:“你不覺得,你們並不合適麼?”
我知道郭勇佳喜歡裴婧瑤,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句話會從他口中說出來,即使現在我們是競爭關係,但在我心裡,早就把他們所有人都當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我們不合適,難道你和她就合適麼?”我擡起了頭,與郭勇佳四目相對,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見他沒有說話,當即開口說道:“我不介意公平競爭,我更不介意你做任何事情去博取她的好感,我介意的是,我們是同一個部門,你是我的隊長,我把你當成兄弟,你今天在這裡,說出這句話,對我公平麼?”
他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頭,而後皺眉指着我,低聲說道:“你肩膀上面扛着的是什麼,你不知道麼?她和你在一起,又意味着什麼你不知道麼?你難道想當年你姐姐的事情,在她身上再次重演?你……”
“閉嘴,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我要和誰在一起,那是我的事情,跟你們所有人都沒有關係,我的女人,我來保護,誰要想再傷害她,問過我的拳頭。”我咬着牙,左手死死地握着裴婧瑤的那隻打滿針孔的手臂,擡頭惡狠狠地說道。
郭勇佳眉目一皺,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從我身邊走過,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他止住了腳步,撇頭說道:“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她如果再出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邁動了步伐,徑直的就走出了病房大門。
我就這樣站在牀邊,一動不動,腦海之中更是想着剛剛郭勇佳的話語,我很堅定,我要保護我面前的這個女人,哪怕是丟了自己的性命,可我曾經也想過,如果把她推開是不是比在我身邊更安全一些。
此時,我冰冷的左手間略過一絲溫熱,低頭看去,裴婧瑤正睜着眼睛盯着我,從她的眼睛裡面,我更能看出一絲柔光。
“你醒了?餓不餓?我幫你下去買點東西,睡了兩天,你也該餓了……”我勉強拉開了自己的嘴角,強迫自己對着她微笑,可我知道,剛剛的一切,她都聽到了。
“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麼?”她輕輕地拉着我的手,有虛弱的說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去想,最近幾天也沒什麼事兒,你前段時間不是還在朋友圈說想要去看看海麼?等你身子好一點了,我就帶你出去玩玩。”我將毛巾放在水盆裡,左手輕輕地撫過她的額頭,輕聲說道。
最近我們沒有任何假期,一直都忙碌於查那五個富家女的蹤跡,但趁着這案子偵破之後的熱乎勁,我有信心在鍾蠡這邊請上三四天的假期來陪她,說實話,要問我在不在意郭勇佳也喜歡裴婧瑤,我特麼能不在意麼,每次看見他看着裴婧瑤那種欲罷不能的眼神,我就恨不得把他撕成渣渣然後拉出去餵豬,但怎麼說,我們也還是同事關係,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不要把關係弄得太僵的好。
“那你答應我,陳則穎的那一套房子,退了它……”她看了我五六分鐘左右,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尼瑪,陳澤穎的房子我一共待了還沒半天就給林天和任韻那兩個狗日的搶了過去,我甚至在租房之後都沒有見過陳澤穎,這小妮子……難道前段時間她對我那麼冷漠……就是因爲這件事情?
我沒敢問她到底是不是,馬上點頭連聲說道:“好好好,我馬上退了馬上退了,只是……嘿,那個啥,瑤瑤啊,你看咱們也好了那麼久了,啥時候該跟咱爸咱媽說我們的關係了啊,咱媽對我印象可好了,你看昂,你見過了我爺爺和我所有的親戚,我這,是不是也得正式見見爸媽了?”
“什麼咱爸咱媽,那是我爸我媽……你這臉皮怎麼那麼厚……”裴婧瑤白了我一眼,當即沒好氣的說道。
“嘿嘿,我的臉皮啊,還有更厚的時候,你要不要看看?”我邪惡的笑了一聲,然後輕輕地抓着她的肩膀,那早已撅起的嘴脣死命的往她蒼白的嘴角上面貼了上去。
可沒想到,我剛貼上去,這小妮子一把就抱我推開,並摸着自己的嘴脣,一臉鄙夷的說道:“我可是病人,你這臉皮能不能再厚一點?”
聽了她這話,我小眼激靈的轉了一下,當即點頭說道:“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厚臉皮。”
我笑了幾聲,兩隻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雙臂,整個人就這樣貼在了她的身上。
“唔……你個臭流氓……這裡可是醫院……”裴婧瑤一邊掙扎,一邊掙脫我的嘴脣,小聲的說道。
“嗯,上次讓我嚐到了甜頭之後你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咱們不帶這麼玩的。”我輕輕地吻着她那溼潤的嘴脣,而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咚咚咚”
“那個……這裡是醫院,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澤哥……”
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我從旁邊拿起一把水果刀就朝着病房門口甩了過去,媽的,這個部門裡面都是一些什麼人,每次到最關鍵的時候壞老子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