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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進宮復旨,然後出宮回府。
一撥一撥的朝臣勳貴來了又走,府門前車水馬龍,有人眼尖,看見遠處來的是程墨,忙搶上前迎接,道:“程衛尉,你可來了。”
一句話把在臺階上等待通報的人都吸引過來,一窩蜂地涌了出來。
程墨下馬,抱拳道:“諸位厚愛,某感激不盡,還請盡心輔佐陛下。”
反應快,散朝後立即攜帶厚禮過來表明親近之意的,是蘇執、公孫息等身居高位的文武大臣,等到風聲傳出,羣起而效仿的,是兩千石以下的中低級官員。至於只有爵位,沒有實權,不用上朝的勳貴,卻如安國公般,中午纔得到消息。每次權力更迭,都意味着機會,這些人爭先恐後地來了,武威侯,淮安侯等人都在人羣中。
“我等自當盡心竭力輔佐陛下。”衆人俱躬身朝未央宮所在方向行禮,聲音齊整道。
程墨吩咐把這些人請進府中待茶。衆人大喜,朝程墨或拱手或抱拳,由一個門子在前帶路,紛紛大步進府去了。
程墨先去華居,和霍書涵說話。
霍書涵已換下誥命服,一身粉紅衣裙,坐在窗前,見程墨進來,忙站起來,道:“五郎回來了?”
她語氣溫柔,看不出異常,但跟她有肌膚之親的程墨還是覺得她憂心忡忡,於是上前輕輕抱了抱她,道:“只要岳父健在,霍氏無虞,你不用擔心。”
這是事實。劉詢絕對不會背忘恩負義之名。要不然,程墨何必煞費苦心派人尋找遊俠兒,難道霍光權傾朝野,侍衛如雲,哪裡用得着舞槍弄棒呢?還不是希望霍光通過鍛鍊,身體好轉。
霍書涵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事情落到自己頭上,還是有些憂慮不安。她擡眸看程墨,道:“父親爲人謹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辭去大司馬之職,把硃批之權交還陛下。”
程墨道:“陛下並沒有逼迫岳父,他是平民皇帝,根基尚淺,也沒有威脅岳父的實力。”
不要以爲我和皇帝暗中下黑手啊,程墨瀑布汗,要是老婆這麼想,以後還怎麼性福?
霍書涵依在他懷裡,輕輕“嗯”了一聲。實在是接連好幾盤滿滿的拜貼端進來後,她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地難受,才起了疑心。想來也是,父親權傾朝野,哪有那麼容易撼動?可是到底是什麼讓父親放棄牢牢握在手中的權力呢?
不怪霍書涵疑惑,要不是程墨穿越,歷史還是按以前的軌跡走,霍光是在大將軍的位子上逝世的,臨死前依然牢牢攥住權力不放。
程墨道:“岳父的身體大不如前,曾太醫更說,若是岳父再操勞下去,只怕活不過兩年。”
對當朝第一人下這樣的診斷,曾強的勇氣實在讓程墨欽佩,也從側面說明,霍光對他有多信任了。
霍書涵想到父親自正月初四臥牀不起後,一直沒有恢復,也就釋然了,道:“蘇丞相等人曾過府求見。”
“我知道,不止是他,還有很多人,花廳裡怕是坐滿了。”程墨苦笑道:“我去見見他們,打他們走。”
人情冷暖,大多如此,只怕現在大將軍府門可羅雀了。霍書涵有些落寞,卻也無可奈何,退後兩步,離開程墨的懷抱,道:“五郎快去吧。”
程墨在她額頭親了親,也不換下朝服,就這樣去花廳和朝臣們相見。人太多,就算有心鑽營的,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是誇他年輕有爲,說以後靠他提攜。程墨一一應了,道:“只要忠於陛下,陛下自然不會虧待。”
在這皇權重於一切的時代,他是決不拉幫結派的,起碼不能當衆表示要拉幫結派。
衆人露了臉,寒喧完,再奉上準備好的厚禮,然後告辭。
人來人往地直鬧到三更天,府門前車馬漸稀,狗子打了個呵欠,道:“終於可以關門睡覺了。”
今天雖然累得夠嗆,可也收穫不少。幾個門子都喜笑顏開地關了門,有一個叫蠶豆的燙了一壺酒,道:“狗子大哥辛苦了,我這裡備下一壺酒,一隻雞,大哥吃喝了再睡。”
以後能不能多在門口輪值,全靠狗子分派,自然要討好他。
有的門子暗暗朝蠶豆豎大拇指,有的卻想,自己怎麼沒想到呢?
狗子在永昌侯府幾年,早不復當初快餓死的窮光蛋模樣了,不僅長胖,衣着光鮮,也小有積蓄,一壺酒一隻雞算不得什麼,重要的是給蠶豆幾分薄面。他招呼幾個門子一塊坐下喝酒吃雞,鬧到三更二刻才歇。
忙了一天,程墨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都笑僵了,這會兒泡在撒了玫瑰花瓣的熱水中,當朝渾身舒泰。
今晚他歇在霍書涵屋裡,要是歇在顧盼兒的屋裡,有顧盼兒纖纖玉手搓背按摩,更是**,現在只能靠自己搓澡了。
他身着犢鼻褲,外披長袍走了出來,便聞到食物的香氣,不禁有些意外,道:“你還沒睡麼?”
臥室裡燈光朦朧,霍書涵坐在桌前,面前一口小巧的鍋,兩個碗,香氣便從這冒着熱氣的鍋飄來。
“五郎喝了一晚上的茶,餓了吧?我吩咐廚房準備宵夜,吃了再睡。”霍書涵說着,如蔥白般的玉手拿起了碗,親自盛了一碗粥。
粥不是普通的粥,而是燕窩粥,吳朝通俗的叫法是燕窩羹。
“太晚了,不能吃太膩的東西。”霍書涵解釋道。
程墨接過粥,道:“我正好有些餓了。”
反正他決定今晚賣力討好老婆,既然她要先吃粥,那就吃吧,只要她高興就好。
吃了粥,兩人收拾安歇,梅開幾度,霍書涵心中的鬱悶也消彌於無形。程墨起牀梳洗上早朝時,她還在呼呼大睡。
今天的早朝與以往不同,沒有霍光,劉詢有些不適,羣臣卻像早就習慣。不過劉詢很快就意識到大權在握的舒爽了,以前羣臣奏事時,眼角瞧也沒瞧他,只一味看霍光的臉色,現在一個個都看他,揣測他的喜怒。當皇帝的感覺真好,他真想大笑三聲,和程墨以茶代酒,慶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