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打擂臺了
陸五郎又唱反調,“你這話說得好聽,你可別忘了,你外祖家可是當頭的大戶呢。”
陸四郎很坦然,“那就也割點頭,不怕,傷不了筋骨。”
“你可真是你外祖的好外孫呢。”陸五郎說。
陸四郎沒說話,欲成大事,總是要付出一些,若事成,沈南珣定不會讓外祖家白白損失的,若事敗,銀子也多半是受不住了。
幾位長輩交換一下視線,他們似乎明白了陸四郎爲何要這樣做,不得不說,陸四郎這一招纔是真正高。
若真能從富商身上割下肉來,只怕有的是亂子在後面。
下午兩位大人還要去點卯,袁相公從前門大大方方地走了,郭大人則是坐着陸四郎駕着的馬車出了後門,去了郭家後面,偷偷溜回了府,陸四郎又在郭府後面演了一出求見世伯,結果吃了閉門羹的大戲纔回了順河坊。
陸四郎回到順河坊沈南珣早就沒了影,不用想,肯定也是先去陸府門口演一齣戲,再“心煩意亂”地出城去找人比武吃酒去了。
京都的一切似乎都挺順利的,可毗陵陸風禾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定下了貨物去採買的時候出了岔子。
既然衛皎皎母親、外家那邊的茶價大不合適,那邊不買了,當然,陸風禾自然要派人同衛皎皎說一聲。
衛皎皎並不清楚行價,找人一打聽才知道就算讓了兩成,那也是高了的,便有些不高興,覺得母親這是擺明了宰熟人呢。
秦氏倒是知道商行的套路,通常都是報價高一些,再讓幾分利,這樣就會給人一種佔了便宜的錯覺,很多人一聽能讓那麼多利,就會當場定下。
過後反應過來自己買貴了也只能自認倒黴,秦家在揚州開門做生意,也不怕有人上門吵鬧,大不了許諾下一單生意再少一些,然後再故技重施。
其實不少在揚州做慣了生意的都知道秦家價高,可很多時候不得不同秦家做生意,秦家的貨貴雖貴了些,但從不出岔子,若是外地商人,他們甚至願意從中作保找漕幫把貨物給人運回去。
另外就是秦家家主眼光十分好,經常先人一步把市場上的某一兩種貨物大量抓在手裡,讓人不得不同秦家做買賣。
衛皎皎自己不能回揚州,就派了身邊人回去過問此事。
秦氏還當是陸風禾去衛皎皎跟前學嘴,覺得陸風禾做生意的本事沒多少,嚼舌根的本事不小,知道陸風禾要做茶生意,甚至讓兩個弟弟去收市面上的茶,想讓陸風禾最後不得不求到她面前來。
衛皎皎自然是得到了消息,氣得上火。
楊大太太還記掛着楊大郎那一頓打,見衛皎皎氣得不輕,着人細細打聽了怎麼回事,居然起了同衛大太太打擂臺的心思。
想讓衛皎皎到底誰才靠得住,往後踏踏實實在楊家相夫教子,少往孃家跑。
於是,還不等陸風禾開始收茶。
楊大太太和衛大太太倒紛紛收起了茶。
楊家小半生意是做南北貨的,在收貨這事上,那是做熟了,尤其是茶葉這種北方走俏的東西,楊家更是輕車熟路,收來的茶還都不錯,價格還低。
秦家因爲自己有茶山,江南淮南甚至兩湖多的是茶,從來只有賣茶沒有買茶的,這猛地要去收茶,商行的管事還真抓瞎了幾日。
結果可想而知,茶被楊家收了不少不算,衛大太太那邊高調收茶茶價還被炒高了不少。
陸風禾得了金寶的信,整個人傻眼了,這都什麼事啊,自己眼下除了找楊大太太好像也沒了別的法子。
可是她與楊大太太素未謀面,要找楊大太太還得通過衛皎皎。
一邊是婆婆,一邊是親孃,這事光想想衛皎皎都夠頭疼的了。
陸風禾只能找趙家大表哥求助,蘇州府倒是有茶,原本也計劃從蘇州府採買上一些,之前定下的也都買下了,蘇州府也救不了陸風禾的急啊。
況且,商人重利,江寧府和揚州府都在收茶,都不遠,陸風禾給不上價,茶商甚至寧願把茶運到揚州府去賣個高價。
這一急,陸風禾又上火了。
陸八郎聽着陸風禾的嘶啞的公鴨嗓,憋笑憋得那叫一個辛苦。
“去找楊大太太吧,楊家雖做南北貨,可幾乎不做這個品相的茶,這個品相的茶若不出大雍,多得是商隊在做,那點利潤,楊家看不上。”
“那楊大太太收茶是爲了什麼?”
陸八郎戳了陸風禾一拇指,“自己派人去打聽啊,你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指望誰來告訴你,生意可不就是這樣,市面上的價格瞬息萬變。”
“你大小看着外祖,看着舅舅,就說現在幾個表兄,他們有誰是一年到頭四平八穩在家坐着就做買賣的?”
陸風禾倒是知道從外祖到舅舅表兄都在外跑,可,她也只當,男子都是要往外跑的,到不主要是爲了買賣。
“可,母親也做買賣啊,母親就不大出門。”
“母親做什麼買賣,你說的是那兩個綢緞莊,還是那一排的商鋪,這些買賣要母親出門做什麼,綢緞外祖家每每出了新的花樣,第一批就是母親綢緞莊裡送,商鋪都賃出去了,多是一年三年租的,母親要跑什麼,派人去收租子回來看賬本就是了。”
陸風禾一直覺得母親做生意很離開,可爲什麼被陸八郎這樣一說,陸風禾甚至覺得,母親那根本就不算做生意。
“這次算我教你,下次可別指望我了,你自己想明白了,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讓沈南珣或是讓舅舅表兄來。”
陸風禾頗受打擊,她也沒少做事啊,甚至還因爲憂心上火了,到頭來還被哥哥訓斥,覺得自己做不了這事。
陸風禾不多的好勝心被陸八郎激了出來,嘴上沒說,可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陸八郎一眼就看穿了陸風禾的心思。
自己這個妹妹啊,腦子是聰明的,可就是懶,懶得想,懶得動。
若是隻想相夫教子,懶就懶吧,可要自己做買賣,這可不興懶。
“楊大郎被楊大爺抽打了一頓,楊大太太便心急火燎地喊衛家女郎回江寧。”陸八郎從開始講起,一點點掰開了揉碎了說給陸風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