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順雖說是下人,但下人和下人也是不一樣的,此時苟順來代表的就是定西郡王府,是定西郡王。
陸風禾自是要迎一迎的,在去前院的路上,陸風禾還在算着日子,按理說,自己讓沈珂帶走的東西此時也還不到京都……
應該不會是因爲看到自己準備的節禮才讓苟順來送吧,從時間上來算,來不及的啊。
還不到前院後院的花牆處,就遇上了陸府管家康平領着進來的苟順。
“大娘子。”苟順作揖行禮。
陸風禾連忙回禮,“苟管家一路辛苦了。”
“老奴的本分。”
“府上可還好。”
“郡王爺和郡王妃身子還不錯,只是大娘子不在,老奴也只能勉強支應。”
這話陸風禾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若是以前,她肯定會開心一陣,覺得自己還挺重要的,可如今,郡王府那麼多人呢,哪就能因爲自己走了就亂了套。
“王爺王妃身子好就好。”
等苟順向趙氏請了安,陸風禾又把人帶到了拙樸院,讓人把蓁姐兒帶了出來,讓苟順看一看蓁姐兒,也好回去同郡王爺說。
乳母抱着蓁姐兒在遊廊下曬太陽,苟順伸了好幾次手才把蓁姐兒接了過來,苟順抱了沒一會就趕緊還給了乳孃。
看着小小的肉嘟嘟的蓁姐兒,苟順沒忍住溼了眼眶。
“真好,姐兒長得真好,可惜了主子不能出京。”
陸風禾想起過去郡王爺對兩個孩子的好,她這樣把兩個孩子帶走了,郡王爺心裡也不好過吧。
“苟管事若是無事就在這裡盤桓片刻,看看蓁姐兒,也順便等枍哥兒回來,讓他來給你請個安。”
苟順不錯眼地看着蓁姐兒,聞言連連擺手,“大娘子自去忙去,毋需管我。”
陸風禾交代了柳葉兒伺候着差點就帶人先回了書房。
“綠芙,去把我的顏料取來。”
郡王爺出不了京,陸風禾段時間也不大可能帶孩子們去京都,思來想去,陸風禾只能把兩個孩子畫下來,讓苟順帶回去交給郡王爺。
陸風禾雖然不常畫人物,但手藝都在,要畫也不是畫不了。
蓁姐兒好畫,不到百天的孩子,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不是裹在襁褓裡,就是小手舉過頭頂小腳隨意蹬着,枍哥兒還不回來,陸風禾已經畫了兩張蓁姐兒的畫兒了。
一副裹在襁褓裡瞪着大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一副腳蹬着一手舉過頭頂一手握着小拳頭放在嘴邊打着哈欠。
畫到枍哥兒,陸風禾突然有點不知該從何下筆,有小小的人兒坐在倒座寫字的樣子,也有記憶中意氣少年呼朋喚友的樣子……
思來想去,陸風禾畫了一副枍哥兒在坐在着桌前低頭寫字的圖,又畫了一副他趴在羅漢牀邊看蓁姐兒的圖。
枍哥兒回來的時候陸風禾也將將畫好他寫字的圖。
“去向苟管家行禮。”
苟管家受了枍哥兒一禮,看着一板一眼行禮問安的孩子,剛剛纔幹了的眼眶又溼了。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早起上蒙學累不累啊。”苟管家問。
枍哥兒搖頭,“不累,夫子說多的是讀書到三更的人,枍哥兒還小,合該勤勉些。”
苟管事摸了摸枍哥兒腦袋,想到府裡那兩個還在只知吃喝的哥兒,或許主子說得對,枍哥兒讓大娘子帶回毗陵也不是壞事。
枍哥兒一板一眼問了祖父祖母可好。叔叔嬸嬸可好。堂兄弟們可好。
苟管家也不把他當孩子看了,認認真真地答了。
“帶苟管家去看看你的功課,回去好向祖父誇一誇你。”陸風禾記掛着還沒完成的畫,對枍哥兒說。
苟管家聞言也對枍哥兒的功課好奇了起來,他雖只是勉強識字,看不明白這孩子的功課好快,但他可以記下來,回去細細說給主子聽。
進到枍哥兒書房,苟順就沒閒下來過,打量了一圈房間,還有的一樣不缺,並不因爲是孩子用就敷衍。
枍哥兒告訴苟順,自己在讀什麼書了,讀到哪裡,學了哪些字,每日都在寫。
枍哥兒從習字開始寫的大字陸風禾都讓人收着,雖然對大人來說沒什麼用了,都是用過的紙了,但對孩子來說是很有意義的,是他勤奮的證明。
日積月累,積少成多之後,枍哥兒看着自己曾寫下的大字,也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得到滿足。
看得出來枍哥兒一筆一畫寫得很認真,苟順趁無人注意,偷偷拿了兩張中間的大字團到袖子裡,想帶回去給主子看看。
不過這一切並不是真的無人注意,石頭就都看在了眼裡。
他知道這人是定西郡王府的,也知道那些大字其實只要第二天夫子看過之後也幾乎不會再用……可,定西郡王府的人就能偷小主子無用的東西嗎?石頭小小的腦袋想不明白這有點複雜的問題。
石頭只能把這事說給了翠芝,翠芝又報給了陸風禾,陸風禾幾乎瞬間就想明白了苟順這樣做的目的。
“隨他去吧。”
陸風禾看着還未完成的畫,擱下筆,往枍哥兒書房走去。
枍哥兒還在興致勃勃地說着蒙學的趣事。
“枍哥兒,你同苟管事說了你讀了什麼書了嗎?”陸風禾站在遊廊下隔着窗戶問枍哥兒。
枍哥兒點頭,“說了。”
“苟管事年紀大了,回到京都還要好幾天呢,娘倒覺得你可以寫下來,省得苟管事說錯了,祖父不知道我們枍哥兒到底讀了什麼書。”
枍哥兒讀的書還不多,幾本書的名字他也都會寫。
苟順連連點頭,“正是正是,老奴記性實在不好,不若哥兒寫下來,省得老奴忘了。”
陸風禾又說,“枍哥兒這段時間學了不少字,也寫上幾個,讓祖父看看枍哥兒的字寫得如何,祖父的字可是寫得十分出衆的。”
枍哥兒剛學寫字,用的還是粗一些的筆,字寫得也都不小,三五本書的名字就寫滿了一張紙。
枍哥兒寫完了又換了一張,寫了近幾天新學的字。
等兩張紙晾乾了,枍哥兒才小心地遞給苟順,“勞苟管事交給祖父。”
苟順拿着那兩張大字,感覺如有千金。
抹茶媽媽還是沒挺近決賽圈,哎,朋友們都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