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文看着手中的密件,眼神有些發澀,除了那些重要的情報之外,各個主要的密件後面還有相關負責人報送上來的黑函,例如某某小隊的隊正跟隊員一干人等於某某月某某日夜裡因爲被暴露身份而殺敵自盡……
例如某某關鍵部門的細作因爲暴露而吞金自殺······
例如某某府邸之內的細作由於行動過於頻繁,而惹起主人家的主意,爲了保證任務完成了提前自盡,保護了其它的細作繼續完成任務…···
都是死亡通知書,這些人都是爲了完成自己的計劃,爲了周國的而努力的,許博文把一封一封的黑函都給整理出來,整整弄了厚厚一匣子,然後讓人飛馬送去周國的國都上京城內的大皇宮,他真是夠了,夠了,再這樣繼續折損下去,他的心都要受不了。
他就不相信那個女人,看到這些黑函之後,還能夠若無其事的繼續讓他就跟齊國拼折損……這樣的硬拼,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由於許博文送的是急件,又因爲他如今的重要地位,所以他送的密匣子很快就地送到了淑之的手中,淑之看了之後就吩咐人請來的父親顧昭跟公公聶景,先把密匣子送到他們的手上,讓他們看了個清楚。看過密匣子之後,不論是顧昭還是聶景都沉默了······
“那個叫小撮子的,我還有印象,是我當年讓乘風第一批收養的孤兒中的一個,特別的機靈,後來聽說他到老二那裡給他做幫手,也是老二的左膀右臂,想必到他也戰死了……”沉默了好一會兒,聶景才說道。
“淑之,你是怎麼想的?”顧昭在意的是此時此刻的淑之的想法,她如今頂起了整個國家,周國在她的手中·猶如掌上舞,被她流利的玩耍着。看的他這個做爹,都不禁汗顏,他之前真沒想到他居然生出了這樣一個閨女·實在是太天才了。
“爹,你怎麼想的?”淑之反問道。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們其實是在跟齊國對拼消耗,大家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全看誰的心腸夠硬,夠狠·誰就能毫無顧忌的堅持到底。那麼誰就能笑到最後!!~”顧昭畢竟是天下聞名的謀士和絕代名士,他的眼光帶着一種常人難及的全局感。
淑之很信任自家老爹的才幹,所以纔會先行問他,見他如此回答之後又轉頭對自己的公公道“父親,您覺得呢?”在顧昭跟聶景都在的時候,淑之一向稱呼自家老頭子叫爹爹,公公聶景爲父親。反正都是爹,但是公公畢竟是公公·帶着點恭敬總是好的了。
聶景被她爲了之後,再次沉默了一下子,最後才道“你按照你想的去做吧·周國開國就於三國聯軍大戰,當年的一年多的國戰都託不誇周國,如今······如今即使是齊國的國力強大,我想我們還是有機會堅持到最後的。
“這種層次的戰爭,其實就是對拼倆國的精銳,不是一般的人員能夠參與到其中的,即使我想挽救他們,也扔不進去炮灰,如今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夠狠,夠絕,告訴他們繼續拼殺,要表現出更加強悍的作風來,即使我們跟齊國的國力差不多,精銳數量上也不及·但是我們也能夠打趴下他們,打怕他們,然後我們就贏了。
另外通知楊乘風,讓他們分出一部繼續扮演大軍過境搗亂的角色,其餘的人馬轉戰到許博文處,交個他統一節制,必須完成我交給他的任務…···
犧牲是爲了光明,告訴許博文,他那邊任何細作和密衛的資料都要保存下來,我們會在周國的都城建立戰爭紀念官,英靈宮,所以爲國家而捐軀的勇士們,他們的事蹟和他們的赫赫威名,將永遠爲我們的周國的百姓傳唱下去,周國不滅,英靈不朽!!~”另外她刷刷刷的,寫了整整三頁紙,都是有關戰死的勇士們家眷的保障政策,這人爲國戰死之人的評級計劃,這就是福利了,緊緊的跟在淑之的密令之中發到許博文的手中。
淑之回去寢宮看聶政和孩子們了,聶景嘆息了一口氣,看着仍舊沉思着的顧昭道“穎之,你真生了一個好女兒,或許是我······我們都老了。”他比劃了比劃自己跟顧昭。
顧昭撲哧一笑“我沒生一個好女兒,而是生了一個小怪胎。這孩子小時候就聰明,那時候我閒賦在家,師兄汪直汪雪臣在大丞相何勁身邊威風赫赫,他逼得我在整個元朝末期都出仕不得,我覺得沒了希望,又沒有兒子,其實有了兒子,我那師兄也不會讓孩子活下去的,我顧昭絕後了他纔是他希望的。
於是我就傾心的教導年幼的小淑之,當個男孩子和繼承人來教的。
可惜,也沒教幾年,王裕就發現了我的意圖,他不允許我這樣。淑之是小美人胎子一個,長大後一定會傾國傾城的,比她孃的容貌都更勝一籌。我那個時候還是經歷的少,沒有想過隨着淑之一年又一年的長大,容貌也越來越張開,王裕看她那越來越深沉的眼光。
等到她剛剛十來歲的時候,王裕就迫不及待的把她從我身邊奪走,說是女兒家要想嫁戶好人家做個當家娘子,就要學很多閨閣內宅的東西。其實我是很鄙夷王裕這種想法,我的女兒······咳咳······”顧昭看了一眼聶景,還是把誇自家閨女的話給嚥下。雖然淑之現在做的很好,但是如此特立獨行的女子也未免有點驚世駭俗,顧昭自己本來就灑脫不勒,也不甚在意,但是聶景畢竟是淑之的公公······
“行了,你不用小心翼翼的看我。當年你小子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繼承了你的血脈的淑之還能安生了。可憐了我家政兒,這輩子算是被她栓住了,唉,媳婦兒太強,夫綱不振。”
顧昭一聽這話,馬上膩歪的反駁道“景哥,你這話說誰呢?誰夫綱不振,是政兒,還是你啊??你忘記了你當年被許家姐姐指揮東,指揮西的事兒拉?你忘記了你有一天回來晚了,還不肯解釋去了哪裡,被許家姐姐罰跪搓衣板的事兒了啊?……”
“唉,我說,我家的事兒,你怎麼記得清清楚楚啊?你這小子當時是不是就不懷好意啊?”聶景被人解開了老底,頓時也急眼了。
“那是我記性好,從小就記性好,若沒這好記性,我還能成爲顧名士嗎?什麼叫做不懷好意呢?當年是你非留我在你家住的,當年也是你好大一副身板,跟媳婦兒打架都打不過,還被打成了熊貓眼,整條村子都在笑話你,我能記不住嗎?”顧昭也老小孩兒性起,跟對方大吼道。
“閉嘴,閉嘴……”
“就說,就說……”
“你給我閉嘴……”
“我偏要說,就是你這個堂堂的武道大宗師,年輕的時候還不是被媳婦兒打成了熊貓眼?”
“哼哼,淑之整天掛在嘴邊說,我纔不相信你不知道。不就倆隻眼睛都被揍得青青腫腫的,跟變了相的貓眼似的??”這裡沒熊貓,淑之自然就會這樣解釋了。但是她是指着自家兒子被揍成了熊貓眼的兒子,舉着實際的例子說的。所以大家都清楚······
最近聶小琰訓練多了起來,他的小夥伴也多了起來,雖然身子結實,但是小夥伴也不弱呀,其中有不少是功臣之子和死難的勇士們的遺孤,這樣的孩子都被淑之接到上京,由國家養育。
淑之不是個偏着自己孩子的,孩子們的事兒,她都給聶琰講清楚道理之後,由聶琰自己去解決。
聶琰越來越喜歡跟小夥伴們一起練功,學習,搞惡作劇,下河洗澡,摸魚,偷人先生伯伯的李子樹上的李子,羨慕而口水的看着太僕寺牧馬場內的優秀小戰馬四處撒歡。
總之,他的小日子過的美滋滋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父親病了,好久都沒有睜開眼看看他了,也好久都沒有起來抱抱他了,他還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父親抱着他玩飛飛……
雖然現在也有侍衛哥哥,侍衛叔叔,侍衛伯伯們可以帶他玩兒,但是那種感覺不一樣了。
或許這就是孃親說的“父子相親,血脈天性。”雖然這話,他也是有聽沒有懂。
到是聶景跟顧昭這倆位聽了這樣的話,都不自覺的深深的嘆息。
聶景跟顧昭越來越像一對大孩子似在御書房吵來吵去,聲音之大,都傳出御書房外了。同樣在御書房偏殿辦公的樞機閣內陰夙正一臉皺着眉頭的看着手上的各種戰爭物資的消耗和補給,真是缺口越來越大了。
“縱情,你說,這場戰爭就不能停戰嗎?這樣的消耗,縱然是周國地大物博,只怕也是支撐不起的啊。”縱情是姚歌的字,跟着聶政幾年,當年那個放浪不勒的姚歌,要縱情,早已經成長爲了一個沉穩儒雅,做事謹慎細心的能臣。他如今正是負責戶部,爲戶部尚書,整個國家的戰備物資都是在他負責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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