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之後,陸炎特意觀察了一下宋穎紅的表情,宋穎紅的臉上十分平靜,像平常一樣對陸炎打了個招呼就去工作了。表現得不過分也不冷淡,別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們之間還有不爲人知的一腿。陸炎的心裡才放下心來。
如果說他們第一次上牀是沒有預謀的,屬於衝動的結果,那麼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就完全是有預謀的,是錯上加錯的事情。雖然兩個人都從主觀意識裡有一種對家庭的負罪感,但是陸炎和宋穎紅都沒有意志力去抵擋偷情帶來的愉悅感,在不妨礙各自家庭的情況下,異性的誘惑力是非常巨大的。
辦完了國權力的案子,再加上年底考覈已經結束了,所以第三組手頭的案子並不多。一天的工作並不很忙,甚至感覺成天都無所事事一樣。紀委的工作就是這樣,需要辦案子的時候大家都非常忙碌,手邊沒有案子的時候,就顯得輕鬆一些。
手頭的幾個卷宗陸炎翻閱了一下,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案子,這種案子一般也都是調查一下,給當事人提個醒而已,除非是上面有領導要追查,一般查不出什麼來。紀委也並不是每一件案子都能查實了,很多的舉報的案子都是無法追查的。就像以前的常賓鴻的老父親過生日,他收了幾十萬的份子錢,這樣的案子數不勝數,幾乎每一個有社會地位的官員直系親屬的紅白喜事都是收下不少的錢。有的張揚一些,有的隱晦一些,卻不能不收這些錢。
陸炎結婚的時候就收了不少的錢,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公務員,沒什麼地位,如果現在陸炎再結婚,梧城市的很多官員和商人都會來捧場,如何處理這些人情禮節的所得就是很頭疼的意見事情了。
一個官員,在貪腐問題上是大忌,但是,完全不貪腐的官員也沒有存活的空間。被同事猜忌,被上級疏遠,這些都是非常矛盾的對立面。鐵河市副市長婁斌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例子,他太清廉了,就到了水至清則無魚的程度,下場也不是那麼好的。
外面有人敲門,陸炎張嘴說道:“請進來。”由於剛纔他在辦公室睡覺,窗簾是放下來的,醒來之後卻忘記了把窗簾捲起來,沒有看到外面的是誰。
門開了之後,這纔看到進來的是宋穎紅。她在下午又換上了一身緊身的套裝,臀部和胸部這兩個地方格外顯得凸出。一進門就在陸炎的對面椅子裡坐下來,然後,呆呆發愣。
宋穎紅的表現讓陸炎覺得奇怪,問道:“宋姐,你怎麼啦?”
“沒什麼?”宋穎紅愣怔了一下之後說道,臉色有點難看,明顯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站起來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陸炎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是不是我們的事情,讓人知道啦?”
“不是,不是,你別胡思亂想啦。”宋穎紅急忙擺着手說道。
陸炎的觀察力十分敏銳,看到宋穎紅做出強顏歡笑的樣子,心中一痛,即使他不愛這個女人,但是兩人卻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他們之間的友誼超越了一般同事,更何況他對宋穎紅並不是只有肉慾之情。這時候宋穎紅有了難處,陸炎應該在第一時間衝上去的,而且現在宋穎紅來找自己,肯定就是有什麼事情,那自己更不能坐視不管了。
陸炎抿抿嘴說道:“宋姐,你這樣就是見外了,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啊?”
宋穎紅擡起頭看了陸炎一眼,見他的眼神中滿是真誠,這才輕輕嘆息着說道:“不是我的事情,是我老公的事。他在風雲集團有一些股份,現在,上面正在查晴川市的市長董八駿呢。”
陸炎的心裡馬上明白了,宋穎紅這是害怕拔出蘿蔔帶出泥啊,擔心紀委在查董八駿的時候牽扯到自己家的生意。雖然宋穎紅和丈夫葉司琅的關係並不好,但是在這種涉及到公司生意的事情上,宋穎紅還是免不了對葉司琅的事情擔心不已。
琢磨這宋穎紅剛纔的話,陸炎心裡想道,董八駿一定有貪腐行爲的,這一點陸炎已經能夠肯定下來。只是,宋穎紅的老公葉司琅在這裡面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陸炎就不知道了。
他的眼睛瞟了瞟外面,輕輕說道:“那麼這一次,你認爲風雲公司會不會栽了呢?”陸炎不太關心董八駿的情況,宋穎紅的老公葉司琅纔是惹得宋穎紅心神不安的主要原因,要幫宋穎紅,也必須要首先得知葉司琅和風雲公司究竟涉入其中有多深。
宋穎紅搖搖頭說道:“其實,我老公就在風雲公司裡面有一些股份罷了,當時看着風雲公司的情況不錯,入了點股吃分紅的,他不參與經營,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股東。至於風雲公司究竟涉水多深,和董八駿究竟有什麼貓膩,他也不清楚。你也知道的,現在的房地產生意很難做,如果不跟領導搞好關係,想開發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在想風雲公司存在違規操作一定是有的,如果就這樣查下去,一定會連累我老公的。”
陸炎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葉老闆是風雲公司的股東,如果風雲公司真的涉案,他也會受影響的。”
宋穎紅愁眉苦臉地說道:“我的難處也在這裡,最近,我老公的公司資金週轉也不是那麼充裕,如果風雲公司真的被查出來什麼,他的公司資金週轉一定會更加舉步維艱的。說實在的,就是破產也可能存在,這兩天他爲這事情着急上火,我也跟着發愁呢。”
陸炎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腦子急速思考了一下,說道:“事情也不是一點也沒有斡旋的餘地,你需要我幫助你伸伸手嗎?”
宋穎紅驚訝地擡頭看着陸炎,彷彿不認識了他一樣,半天才說道:“如果你真的有辦法的話,那當然是很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