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啥,滾開!”張應山見周國祥在這裡,底氣足了幾分,就去反抗,雙手被帶了手銬,盧博然去抓他的胳膊,他胳膊肘子就猛的拐了一下,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誰知道,下一刻胳膊就是一痛,竟然被盧博然給扭住了胳膊按在了辦公桌上。
“老實點,否則我再告你一個襲警!”盧博然死死的按住拼命掙扎的張應山沉聲警告着。
“胡鬧,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周國祥恨恨的點頭,“你們不放人是吧?好,很好。”他目光如刀子一般看向嚴正明,陰森着臉說道:“嚴所長,你會爲今天的事情後悔的。”
周國祥也不理被按在桌子上的張應山,怒氣衝衝的走出了派出所,然後坐進轎車中,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然後咬着牙撥通了秦大禹的私人電話。
秦大禹剛辦完公,洗了澡躺下,如今大兒子已死,小兒子因爲襲擊姚澤一事兒,被姚澤送進了江平監獄,如此多的愁事和煩心事兒讓秦大禹最近一段時間老了好幾歲。
他躺在牀頭悶頭抽了一支菸,剛把菸頭塞進菸灰缸,牀頭櫃的座機便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誰還在打電話。
秦大禹微微皺眉,將電話接通後語氣低沉的說:“我是秦大禹。”
“秦省長,我是小周啊。”
“哦,是小周啊,有什麼事兒?”秦大禹出聲問道。
周國祥就把他表弟張應山被關在派出所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秦大禹聽完後,濃濃的眉毛緊緊的蹙在一起,帶着惱怒的語氣斥責道:“不爭氣的東西,這麼大的人了,整天竟給我惹事兒。”
秦大禹的姑姑老來得子就這麼一個兒子,臨死之前把張應山託付給秦大禹,這些年秦大禹不知道爲張應山擦了多少次屁股,想到這個喜歡惹事的表弟,秦大禹恨不得懶得去管他。
不過秦大禹小的時候,他姑姑對他不薄,應該沒有兒子一直待秦大禹如親生兒子一般看待,只是後來自己有了兒子纔將所有心思放在了兒子上身,秦大禹看在他姑姑的面子上這些年一直幫襯這張應山。
“小周啊,你這樣……”秦大禹思索片刻後吩咐道:“你親自去一趟派出所,把人給贖出來。”
周國祥苦笑不已:“那個……秦省長,我現在就在派出所呢,可是這裡的所長不肯放人啊。”
秦大禹問道:“你報我的名字沒?”
周國祥悻悻道:“報了,可是他們還是堅持不肯放人。”
秦大禹聽了周國祥的話,沉默一會兒後,低沉的說:“知道了。”然後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今夜,註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和小警察連副省長的面子都不給,絕對是罕見的事情。
落了面子的秦大禹再怎麼大度也不可能忍。
他當即就把電話打到了淮源市局胡局長那裡,胡局長得知事情的經過後,又趕緊把電話打到了海雲派出所嚴明正這裡,“嚴明正,你搞什麼玩意,現在你立刻馬上把那個叫張應山的給放了,我說你還能不能幹了?不能幹給我捲鋪蓋滾蛋!”
張應山被罵的老臉一陣發燙,一邊抹着汗一邊賠笑的道:“胡局長您有所不知,這個張應山犯的事情有些棘手,當事人咬着不鬆口,一定要告張應山,這女人剛剛錄完口供才離開,若是我們轉手就把人給放了,恐怕……”他怕胡鐵光又要罵
他,趕緊接着說:“這個事情是盧博然接手的,掐着不放的也是他,剛纔秦副省長的秘書過來要人,我原本是同意放人來着,可是盧博然怎麼都不答應,我這……”
“盧博然?”胡鐵光有些疑惑。
嚴明正趕緊解釋說:“他是統戰部長盧部長的小兒子,現在安排在我們派出所。”
“噢。”胡鐵光恍然大悟,答應一聲後陷入了沉默,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處理不得當不是得罪副省長就是得罪統戰部長,胡鐵光哪邊都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但是這件事情有是兩頭爲難,他有些理解嚴明正了。
“胡局長,這件事情您看……”嚴明正年胡鐵光陷入沉默,估摸着也有些爲難了,頓時就打算將這個難題丟給胡鐵光,那裡知道嚴正明剛剛開口詢問,胡鐵光就惱着臉呵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你自己看着辦吧,這是你該解決的事情。”說完他語氣稍微溫和了些,又繼續道:“這件事情確實有些複雜,你小心一些處理。算了,等我問過秦副省長之後再說吧,你現在什麼都別幹,不過也先別提審張應山,一切先等我的消息。”
掛斷電話,張嚴明重重的吁了口氣,整個肥碩的身子已經滿身是汗。
“那個……小盧。”張嚴明將值夜班的盧博然叫了過來,然後嘆了口氣道:“小盧啊,今天這件事情做的千萬別太激進,你所做的事情牽扯到了副省長,可能會影響到你父親那邊,我說的這些你能明白嗎?”
盧博然搖頭道:“我不能明白,我是我,他是他,他不能代表我,我做的事情也和他沒關係,張所長,您不用和我說那些沒用的,我只按照法律辦事兒,如果張所長沒什麼事情我先去忙了。”
張嚴明癡癡的望着盧博然離開,鬱悶的重重嘆氣一聲:“這他媽叫什麼事兒啊,我他媽還是所長嗎?連個小警察都沒法管了,這小子真是頭倔驢!”
次日,秦大禹直接去了統戰部長盧廣春的辦公室。
秦大禹雖然貴爲華北省副省長和統戰部長盧廣春級別相同,但是比起實權,卻比盧廣春差了不少,不說別的,秦大禹雖然是副省長但卻是分管文化教育的,沒有進駐省委常委的資格,而盧廣春卻是華北省省委常委,而且管着黨內的統一戰線工作,涉及範圍極其之廣,實權還真不是秦大禹這種華而不實的副省長可以比擬的。
但是畢竟人家也是副省長嘛,盧廣春雖然不怎麼看好秦大禹,但是面子工程還是要做到位的。
秦大禹敲門進入盧廣春的辦公室後,盧廣春趕緊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笑眯眯的將秦大禹迎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又給秦大禹遞上煙後才笑眯眯的問道:“什麼稀罕風把秦省長給吹來了?”
秦大禹將煙點上,抽了一口後,吐出濃濃的煙霧,而後笑道:“龍捲風,風勢有些大啊,我這是不得不來求助了……”
聽秦大禹如此說,盧廣春不由得一愣,目光注視着秦大禹,出聲問道:“秦省長此話如何說起?”
秦大禹點上煙,眯着眼睛抽了一口,對盧廣春道:“事情是這樣的,我的表弟,範了點小事兒,和別人起了些爭執,被你小兒子盧博然帶去了派出所,到現在還沒放出來,我去提人侄子他不給放人啊,還是我面子太小了,這不就得來求助統戰部長大人嘛。”秦大禹說的時候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悅。
盧廣春聽了秦
大禹的話,就微微蹙了蹙眉頭,道:“這件事情我倒是沒有聽博然那小子提起,你侄子範了什麼事情?如果是小事兒我打個電話,讓他把人給放了。”
秦大禹道:“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和人起了些爭執。”
“好吧,我打個電話。”盧廣春當着秦大禹的面把電話撥到了盧博然那裡。
電話響了幾下被那頭掛斷,盧廣春聽着電話裡的忙音,不由得一愣,旋即苦笑的道:“這小子不接我電話,這樣吧秦省長,我晚上回家了好好和他談談這個事情,然後給你一個交代。”
秦大禹含笑的點了點頭,起身和盧廣春握手,然後道:“麻煩你了。”
“小事兒。”
秦大禹走後,盧廣春微微蹙眉,嘀咕道:“這小子,竟會給我惹事兒。”
姚澤在淮源市待了一晚上獨自回了江平,把向成東安排在了淮源監視秦大禹的情fu。
姚澤去打聽了虛實之後就讓向成東守在秦大禹情fu小區附近,守株待兔的等秦大禹和他的情fu會面。
到江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姚澤直接回了政府辦公室,剛坐下,張愛民就握住茶杯走了進來,然後對姚澤詢問道:“聶明宏書記這次找你過去說了些什麼?他可是在電話裡面把我罵慘了。”
姚澤苦笑的道:“這次連累了你,真是抱歉。”
張愛民擺手道:“這樣也好,把那些毒瘤給清除了更有利益咱們江平的發展。話說回來,聶書記沒有爲難你吧?”
姚澤笑着搖頭道:“我也很詫異,他不僅沒有爲難了,對我態度還聽好的。”
張愛民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後道:“看來聶書記起了拉攏你的心思啊。”他和姚澤關係不錯,倒是也不介意說的這麼直白。
姚澤苦笑道:“這次不可能了,我徹底被拉入他的黑名單了。”
張愛民道:“你明面上拒絕他了?”
姚澤苦笑道:“差不多吧。”
張愛民搖頭道:“你還是太年輕了,這種事情幹嘛不拖着他,可以先不要給他結果嘛,能拖一天是一天,幹嗎給自己樹立這麼大的對頭。”
姚澤站在窗子邊,拿起水壺,給他辦公室的一盆鳳梨澆了點水,然後扭頭對張愛民道:“我和他之間原本就是有恩怨的,根本躲避不開。”
張愛民知道姚澤說的恩怨是什麼,當初沈江銘去世之前就是威脅了聶明宏,才讓姚澤從省農業廳副廳長的位置調到了江平做了江平市的二把手,說起來,這段恩怨還是沈江銘和聶明宏之間的,但是沈江銘畢竟是爲姚澤爭奪利益,所以聶明宏自然將心中的不滿算在了姚澤頭上。
姚澤下班後去了秦海心住的地方,剛把門打開,就聽見姚心宇稚嫩的小嗓子哇哇的啼哭着,姚澤笑眯眯的走了進去換上拖鞋後,朝着正在沙發上餵奶的秦海心走了過去。
“你來啦。”秦海心瞧見姚澤,笑眯眯的對着廚房正在做飯的母親秦月娥喊道:“媽,姚澤來了,晚上多做點吃的。”
秦月娥從廚房裡伸出頭來,笑了笑,道:“姚澤,晚上給你專門做一個你喜歡吃的糖醋里脊。”
姚澤笑着擺手道:“媽,別這麼麻煩了,隨便做點家常菜就成了。”
姚澤這一聲媽叫的秦月娥還是非常舒坦的,她笑眯眯的說:“不麻煩,你們先聊着我做菜快,馬上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