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第一個反應便是要逃,只是他的身體終究比思想慢了一步,還未有任何動作,脖子上的腦袋便搬了家。
他到死都不知道爲什麼江子笙會突然變得如此強,偌大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江子笙。
江子笙蹲下身子,伸手,將他的眼睛緩緩撫下。嫣紅的脣畔,勾起一絲莫名地笑。“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跟我作對。”
手中的藍色靈火一閃,柳卿身體便如烈火般熊熊燃燒起來。
耳旁的虎嘯震天般襲來,江子笙站立不動,素手一拂,白虎還沒有碰到江子笙便震退了出去。
整個域都顫抖了起來。
隨着柳卿的屍體逐漸變成一堆飛灰,江子笙覺得自身的靈力再次漲了一大截,整個世界都在了她的掌控之中一般。
她枕着支離破碎的域界,閒散地看着煤球和白虎拼死相鬥,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煤球,你若再磨磨蹭蹭,天可都要黑了……”
“好吧,熱身運動結束。”煤球動了動碩大的龍身,骨節發出響亮咔嚓的聲音。一雙深邃如海般的龍眼嗜血地看着白虎,兇殘一笑,“一口了結你。”
江子笙等級提升,產生了掌界之力,作爲她的寵物,煤球自然也享受到了莫大的好處。再加上,他之前在青龍那裡偷學了幾招,對付白虎,已經是綽綽有餘。
白虎似乎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想要穿梭空間逃跑的時候,卻發現身體被固定住怎麼也動不了。
“饕餮必殺技,吞天食地!”
煤球巨口一張,整個瑩白的天空瞬間化成了黑暗,只聽得一聲龍吟響徹蒼穹,伴隨淒厲的虎嘯聲,慢慢落下了帷幕。
當天地再次恢復顏色,白虎創建的整個域都碎裂開,不復存在。天空中只剩下脣角滲出鮮血的小煤球。
他隨意地抹了下嘴脣,飛快地向着江子笙跑去,將手一伸,“這老虎肉還真是大補,喏,主人,這是你要的虎鞭……”
“……”
江子笙看着它手上握着那根鮮血淋漓的東西,內心一陣翻涌,險些沒吐出來。
“主人?”小煤球見江子笙沉默,拿起虎鞭在她眼前又揮了揮。
“你還是留着自己吃吧。”江子笙掃了他一眼,大步向着回春堂走去……
小煤球連忙跟上,還沒走兩步,便被江子笙伸手攔住。
“主人我餓了。”煤球眨巴着大眼,可憐兮兮地看着江子笙。
江子笙轉身看着這個白白淨淨的煤球,又想到了霸氣凌人的青龍玄冥,不禁又糾結起來。同樣都是神寵,差別怎麼就這麼的大呢?
“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江子笙揉了揉他軟軟的腦袋,補上一句,“回來給你做滿漢全席。”
“好,什麼事?”一想到那一百道神仙佳餚,煤球便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找到如花青龍,把他們救出來。”
“你神識一掃不就知道了?”
煤球不滿地嘟囔了兩聲。江子笙因爲等級提升,已經擁有了掌界之力,只需要動動神識,這整個大玄的花草萬物皆逃不過她的掌心。
“叫你去便是了。”江子笙急着回醫館給孩子餵奶,不等煤球回答,便走進了醫館。
小煤球撇了撇嘴,循着味道的絲線,望向不遠處的一座雪山,眸中精光一閃,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江子笙剛解決柳卿並沒有花多少時間,離開前倒下的那杯茶,還溫溫熱着。
任錦軒抱着任子惜,望着蓮步輕移的江子笙,脣畔向上勾了勾。“怎麼,都解決了?”
他已經知道江子笙去見的人是柳卿。
江子笙出去之後,白虎曾幾次穿梭了時空,試圖搶走他們的孩子,在任錦軒強硬的手段之下,白虎不但沒有得手,還受了一些傷。
“嗯,解決了。”江子笙慵懶的笑笑,伸出雙手,抱起躺在牀上的任子夜。
柳卿這個隱患一死,她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她輕輕地搖晃着小子夜,看着他小小模樣,卻漂亮異常的小臉蛋,心底泛起了一陣酸澀。
雖然她醒來之後一直沒有提起過夙夜,但是那個男人對她的好,她怎麼會忘記?他所做的一切都烙印在了她的心中。
初瑤說,他死了,整個三界都找不到了。但是她不相信,也不想放棄,她要去尋到他,哪怕他真的萬劫不復,她也要救他。
“錦軒,我明天想去玄閣看看。”江子笙望着懷中的任子夜,頭也不擡地對着身旁的男人道。
她能感覺到身旁的男人一瞬間的僵硬,卻只是緊抿了脣。
“好。”任錦軒沒有阻止江子笙,思慮了許久才又添了一句,“答應我,無論結果怎樣,都要好好的。”
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去討厭夙夜,那個男人跟他一樣,爲了江子笙什麼都願意。
他爲江子笙毀了長生道基,燃盡壽命,而夙夜放棄了整個自己。
論起氣度,他沒夙夜的大。曾經,他愛的霸道,容不得眼中多一粒沙,但現在,如果這粒砂是夙夜的話,他會欣然接受。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好好的活下去的。”江子笙緊緊地握住了任錦軒手,這是她給他的承諾,也是給夙夜的承諾。
任錦軒揚起脣畔,將她摟進了懷中,聞着她身體中散發出的那一股淡淡的清香,內心悵然若失。
也好,趁着江子笙去玄閣的這段時間,他也該解決掉沂寒這個不安定的隱患了。
……
第二天一大早江子笙便簡易地收拾了下,將兩個孩子交給奶孃之後,又將小丹仙招呼出來,貼身照顧孩子之後,才乘着小金金變幻的馬車,向着玄閣的方向出發。
任錦軒見江子笙離開王府,也不多做停留,立即動身去木屋,把任昭容這顆棋子叫出來……
任昭容原本以爲自己會在這棟破木屋中孤苦無依的度過餘生,卻沒想到任錦軒終於找上門了。她欣喜地試了幾十套衣服,比劃來比劃去。
直到暗衛不耐煩地開口催,纔不甘心地換了一件紫色貂絨羅裙,磨磨蹭蹭地出去。
臨進屋的時候,還不忘瞪了那開門的暗衛一眼,“得意什麼,等錦軒哥哥納我進門,我便讓他把你們全殺了。”
暗衛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般,木着臉,把她往門中一推。
任昭容一個踉蹌直接撲跪進去,她擡起頭見到那張自己日思夜唸的臉,顧不得形象,飛奔了過去。
“錦軒哥哥,你終於來了,是不是江子笙那個女人不讓你見我。”任昭容此刻早就忘記了江子笙的告誡,怒氣沖天的控訴着。
任錦軒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逝,將任昭容整個臉撥向一旁,面無表情地道:“本君不是說了,你現在便是江子笙。”
任昭容見任錦軒要發火的樣子,心中一陣懼怕,連忙閉上嘴,點點頭,不再言語。
既然任錦軒讓她當好江子笙,那麼她就是江子笙。
任錦軒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這張跟江子笙毫無差別的面容,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懷中的一卷地圖丟給她,繼續道:“拿着這張圖,去見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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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任昭容有些害怕。
“去了你便知道了。”任錦軒說完這句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其實任昭容其他方面像不像江子笙根本無所謂,因爲沂寒想要得到江子笙的靈力修煉長生道基,就算知道是陷阱也會一試。
並不是他傻,而是他太過自負,他自負聰明,認爲除了他自己,這世間便無任何人可以困住他。
任昭容看着地圖上的溫泉,微微偷看了任錦軒滿腹欣喜。
錦軒哥哥一定想帶她去泡溫泉,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想到能跟任錦軒鴛鴦共浴,任昭容臉上更是嬌羞。當即歡天喜地回房準備一套輕薄的紗裙。
這裙子的紗質若隱若現,當初被趕出皇宮之後,她便是憑藉這一套裙子,奪得了花魁之位。
任錦軒再怎麼不近女色,說到底也是一個男人。既然是男人,便逃不了她的五指山……
武陵山有一處行宮,是當年仁宗帝賜給任錦軒的。行宮中有一池溫泉透着一股玉質的白,不僅能夠調養生息,還能養顏。
雖然仁宗帝已經將行宮賜給了任錦軒,但是他卻一次都沒有使用,這一次倒是便宜了任昭容和沂寒。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但冰雪未化,依舊天寒地凍,任昭容一到行宮便迫不及待地鑽進了溫池中,享受着滿池的溫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時間悄然而逝,不知不覺任昭容已經在溫泉中泡了兩個時辰,渾身虛軟無力。
她剛想起身,發現自己的腰際已經多了一雙手。
她連忙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時候,紅暈立即爬上了她俏容。她低着頭,聞着他那股致命的香味,心猿意馬地道:“錦軒哥哥。”
沂寒抱住任昭容的手忽地一緊,瞬間將她扳過身,看着她張面容,閃過一絲疑惑,不等任昭容反抗便一口咬了下去。
腥甜的鮮血立即溢滿了他的口腔,鮮血之中並沒有他要的靈力。他蹙着眉,一把掐住任昭容的脖頸,聲音陰戾地道:“你是誰?”
“我是……子笙啊”任昭容忽然想起了任錦軒的話,生出一絲害怕,連忙解釋。
“你不是她。”
沂寒已經猜到這是任錦軒佈下的陷阱,他陰鷙地看着任昭容,手中的鐵鏈一繞,將任昭容的脖頸用力勒住。
任昭容驚恐地看着沂寒,無力地掙扎……
空氣中,傳來一道響指,任錦軒帶着七十二暗衛翩然而至。他揚起一抹絕美的笑容,勾了勾脣,“在本君的地盤上殺人,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