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看着衆人圍過來,警惕地後退幾步,反手緊緊地握住堅硬的燭臺。她現在不能慌,如果一慌就只能落到沂寒的手裡。
“呵,別拖延時間了,在這裡是不會有人救你的。”
沂寒似乎看出了江子笙的意圖,慵懶地走到她面前,剛要欺身而上的時候江子笙手中的燭臺猛地戳了過來。
沂寒眉頭一皺,險險地避過了江子笙的動作,這一次江子笙的速度實在比之前快多了。
莫非她之前一直隱藏了實力?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好玩了,他最討厭的便是麻煩。
“看來任錦軒的確是慣壞你了,對待男人可不能如此的粗魯。”沂寒的聲音多了幾分戾氣,顯然這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已經玩膩,“等會本座會好好教導你,該如何伺候男人。”
江子笙冷笑一聲,“這個就不勞毒宗宗主費心了,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沂寒驀地停下腳步,歪下腦袋似乎在思考江子笙的話語,手中的鐵鏈再一次揮了出來,如銀鞭一般狠狠地甩向江子笙。
這一次江子笙早已看清了那鐵鏈的方向,彎下身子朝後一滾便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沂寒眼神又冷了幾分,江子笙還是第一個逼他動用武器的人,她現在的動作實在太過靈敏,就像是一隻小豹子。
“你惹怒我了。”
說話間沂寒的氣勢抖漲了幾分,利眼微眯,黑色織花玄袍一展,整個人便如一隻巨鷹猛地衝向江子笙,快的如同閃電。
江子笙雙眼驀地睜大,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勁風,心臟陡然停止……
高月懸空,銀光籠罩了整個陰森的武賢王府。
任錦軒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本就冰冷的臉色此刻算是壞到了極點。他一招手,那幾個小丫鬟變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
“世子妃呢?”
這個女人不會又跑出去到處惹事了吧?
才乖乖地在家一兩天就耐不住性子亂跑,他還真是太縱容她了。
任錦軒極力地壓制住自己的怒氣,狠狠地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力氣大的彷彿要將其捏碎。
丫鬟驚慌失措地頻頻搖頭,一句話也不敢發。世子明明是跟世子妃一起出去的,現在又問回來問她們,她們怎麼知曉。
“世子妃不見了你們竟無一人知曉?”
任錦軒盛怒地看着眼前幾個沒幾斤兩的小丫鬟,若是平時他早就將她們丟出去了。
一個小丫鬟囁嚅了兩下嘴巴,剛想說什麼,在觸及到任錦軒那恐怖的面色的時候,嚇得硬生生吞了回去。
任錦軒沒有再看他們,一個招手暗衛們便唰地出現,跪在任錦軒的面前聽候差遣。
“你們去回春堂把江子笙揪回來,不回來拖也要拖回來。”任錦軒緊緊地握了握拳頭,心情極其不好。
等江子笙回來他非要狠狠地揍她一頓不可。
“是。”暗衛們相互看了眼,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唰地一下全數飛了出去。
任錦軒端起丫鬟遞過來的茶杯,一遍一遍的來回旋轉,眸子陰沉如冰。周邊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任錦軒的耐心也一點點的消失。都辰時了,這些暗衛怎麼搞的,連一個人都帶不回來。
就在他耐心全無的時候,暗衛甲終於現身。
“世子妃是不是不敢見本君?”任錦軒長眉一揚,眸子裡盛滿怒氣。
“爺,世子妃沒有去回春堂。不過爺您放心屬下已經命人到處搜查了。”暗衛甲說完這話便將腦袋縮了起來,不用說他也知道等待他的是一陣狂風暴雨。
“嘭。”
茶杯猛然在任錦軒的手心炸裂,鋒利的瓷瓶即使將他的手扎出了鮮血,任錦軒似乎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
“不在回春堂,那她到底去了哪裡?”任錦軒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你們去了小九那裡看了嗎?”
“世子妃也不在那裡,小九已經跟我們的人一起去找世子妃了。”暗衛甲只覺得頭上頂了千萬斤的巨石,擡也無法擡起。
任錦軒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天色越來越暗,江子笙如果出了什麼事……他實在是不敢去想象。
之前那個想說話的小丫鬟看到任錦軒焦急的面色,忍住心中的害怕,最終還是開了口,“世子妃不是跟世子一同出去了嗎?”
任錦軒眸光驀地一沉,直接走到那個小丫鬟面前,冷聲問,“你說什麼?”
“奴婢……奴婢……”小丫鬟看到任錦軒突然過來,嚇得一句完整的話都無法說出,猛地磕頭,“奴婢知錯了,再不敢亂嚼舌頭,求世子恕罪。”
任錦軒看着這丫鬟一副膽小怕死的樣子,心裡更是煩躁,冷聲道:“本君有說你錯嗎,把之前的話再說一遍!”
“奴婢……奴婢看見世子跟世子妃一同出去了……”小丫鬟任錦軒的氣勢壓迫,不得不又說了一遍。
“何時?”
“傍晚時分……”小丫鬟看任錦軒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雖然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一遍。
“你們也看見本君跟世子妃在傍晚的時候一同出去了?”任錦軒看了地上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心裡的一個答案几乎就要躍於紙上。
“是。”那幾個小丫鬟見任錦軒這般發問也不得不承認。
聽到他們的回答任錦軒即使再笨也知道這是什麼事了,他明明纔剛剛從任承澤處回來,傍晚的時候怎麼會帶江子笙出去。由此可見,一定是有人冒充了他。
至於是誰冒充他?任錦軒腦子隨便一轉便出現了兩個字,沂寒。
只有沂寒冒充他纔不容易被江子笙認出。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任錦軒不可能不知道,沂寒與自己是何其相似。只不過他一向討厭自己的外貌外現,沒想到這次竟然爲了帶走江子笙竟然不惜暴露出了本相。
“把所有暗衛全部召回來。”任錦軒猛地一拍桌子,堅硬的橡木桌似乎也承受不住他的力度,一瞬間化爲齏粉。
“是。”
暗衛甲應完便要走,只不過他纔剛轉過身,任錦軒便又叫住了他。
“你叫幾個人從睿王府把那個素顏給弄回來。”任錦軒琥珀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光。
“是。”
……
素顏肋骨上的傷還沒好,除了非要去看任承恩之外,其他的時間都躺在牀上休養。今天她纔剛準備休息,卻發現窗外突然閃過幾個身影,她剛想大叫的時候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圍的裝飾高貴大氣,而她則躺在冰涼如水的地上。
一擡頭,她便撞見了任錦軒那雙陰戾的眸子。
“世,世子……”
素顏萬沒想到擄自己來的人竟然是任錦軒,一時驚訝不已。
任錦軒沒有跟她廢話,抽出手中的冷劍直抵着她的額頭,“毒宗現在的地址現在在哪?”
“我,我不知道。”素顏感覺到劍上的寒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噗。”地一聲,任錦軒的劍端便刺進了素顏的眉心,鮮血一下便從額頭上流下鑽進了素顏的眼眶之中。
素顏只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可是她身體卻沒有一絲反抗力氣,雙眼被血水遮擋,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我真的不知道毒宗的地址啊……”
素顏因爲恐懼,整個身體都變得顫抖起來。
“很好,本君最喜歡的便是嘴硬的人。”任錦軒慢條斯理地收回劍,對身後的暗衛道:“把她拖到地牢裡上刑。”
他就不信在他的嚴刑逼供之下,素顏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嘴硬。
不過他顯然高看了素顏,暗衛纔剛把她拉起來,素顏整個人便癱軟了下去,淚水混合着血水一起流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世子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毒宗的地址,我跟他們平時都是靠信號聯繫的。”
任錦軒示意暗衛停手,走到素顏的面前,聲音冷如寒風,“那你現在就聯繫他們。”
“那信號彈在睿王府,我並沒有帶在身上。”素顏爲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還打算讓任錦軒檢查。
可惜任錦軒對她的身體並不感興趣,從暗衛手裡拿過幾節信號彈面無表情地丟在了素顏的面前,“是這種嗎?”
素顏心微微一驚,心裡好奇任錦軒爲什麼會有跟毒宗聯繫的信號彈,但還是點了點頭。
任錦軒沒有再看她,對暗衛乙道,“帶她去一個隱蔽的角落,點燃信號彈。”
“是。”
暗衛乙應完,毫不客氣地一把提溜起素顏,向着王府隱蔽的角落走去。任錦軒則無聲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素顏看見身邊的人突然消失,心裡一喜,剛要逃跑,耳邊卻傳來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
“別想逃。”
“啊~”
素顏嚇得短促的叫出聲,強定住身形,點燃了手中的信號彈向着天空拋射而去。
綻放出來淡紅色的薄霧一瞬間消失,沒過多久便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確定叫他來的人是素顏之後才現了身。
“什麼事?”男人的面上紋了一隻毒蛇,聲音也如蛇吐信子一般,噝噝的讓人難受。
“鬼佬呢?”素顏並沒有見過眼前的男人,心裡閃過一絲疑惑。
“不該問的別問。”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素顏還沒有說話,身後的任錦軒執起一把利劍現了身,快速的閃到男人面前,噗的一下便刺入了他的心臟。“帶本君去見沂寒。”